縹緲順著我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時,果然看見了一個穿著緊身衣,趴在房梁上的人影。
我按住了想要動手的縹緲:“那人已經死了。”
房梁上的人不是死在了我的手裡,而是死在了羿卿狂的手裡。
羿卿狂殺人之後,還特意在屍體前麵留下了一個掰斷的箭頭,表示是自己出手。
此時,被我從大殿裡扔出去的那顆人頭,已經滾到了地上魔佛虛影右手邊的位置上。
魔佛黑影竟然在接觸到人頭一刻凝成了實質,將帶血的人頭從地上托了起來,人頭上的鮮血順著神魔指縫一行行地流落在了地上。
韓神子等人看著那根宛若石柱般矗立在地上神魔手掌,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韓神子看了片刻才用韓語說道:“靜先生,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
“縹緲,他說什麼?”我聽不懂韓語,隻能求助縹緲。
縹緲正在快速幫我翻譯的時候,一個麵色白淨的中年人從隊伍當中走了出來:“我覺得,這就是陳九說的獻祭。”
“獻祭魔神,通常都是以活人血祭。”
“這尊魔神也是如此。”
“陳九知道應該把什麼東西擺在某個特定的位置上,才能讓魔神給我們讓出一條路來。”
“他也清楚,神子不會犧牲自己的手下去獻祭魔神。這才想出了把我們引誘出來,殺人獻祭的辦法。”
韓神子沉聲道:“這尊魔神需要多少人獻祭,才能讓路?”
靜先生沉吟道:“大概需要五個人。”
“但是,這五個人需要獻祭部位和祭品擺放的位置並不相同。除非,我們像是陳九一樣,知道準確的獻祭辦法。”
韓神子自言自語地說道:“陳九應該也是第一次來血衣寺,他怎麼知道獻祭的辦法?”
“先把陳九找出來。”
靜先生馬上吩咐道:“全部散開,兩人一組去找陳九。”
縹緲眼看著神隱會的人分散開之後,馬上向我傳音道:“我們得趕快換個位置,他們馬上要過來了。”
“先把第二件祭品弄出來再說!”我放緩了動作小心翼翼地爬向了不遠處的屍體,同時向縹緲傳音道:“你放心,神隱會的高手短時間內不會碰我們。”
“魔神需要五個人獻祭才能讓路,韓神子很清楚,就算是把我們兩個人都抓住,也湊不夠五個人。所以,他得給我們一個殺人獻祭的機會。”
“其實,不光是韓神子有這個想法,下麵那些人裡絕大多數都有這個意思。”
“你沒發覺,沒有人往大殿的方向來麼?”
縹緲側著身子往下看了一眼,我又繼續說道:“你先把棚頂扣個窟窿,我們一會兒從棚頂上出去。”
縹緲踩著房梁小心翼翼地去揭瓦片的時候,我已經溜到了那個神隱會成員的身邊。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對方並沒斷氣,隻是被人給點了穴道。
活人血祭,最為殘忍的地方就在於被獻祭的對象從始至終都要保持清醒。
羿卿狂故意留下對方的活口,也是因為他看出我的意圖。
我把對方從房梁上翻了過來,抽出匕首剖開了對方肚子,把手伸進對方腔子裡掏出了心臟,攥著一顆人心,單手勾住房梁,將人心拋向大殿之外。
等到人心落地的時候,我已經返回了梁上,跟著縹緲從她挖出的缺口中爬上了房頂。
我們兩個人剛剛在房頂上站穩了身形,我就覺得背後冒出了一股寒意。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從被身後鎖定了要害。
房頂上有人!
我向縹緲打出了一個手勢,後者忽然轉身之間,跟我錯開了一個方位。
我在縹緲的掩護之下轉身向後看去,我背後卻是空空如也。
我隻是一皺眉頭,就聽見縹緲說道:“剛才盯著我們的東西還在,連位置都沒變,可我怎麼看不著他?”
我傳音道:“腳下彆出聲,給神隱會一個找不到人的機會。”
我還在傳音就聽見有人高聲喊道:“往房梁上搜,看看上麵有沒有人?”
下麵那人明顯是在給我提醒,最好不要跟他碰麵。
這種默契,從根本上說非常惡心,但是卻符合我們雙方的最大利益。
這就是江湖。
可是,我現在偏偏不能亂動。
我飛快向縹緲傳音道:“你剛才往下摘瓦片的時候,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縹緲說道:“我看見有些瓦片下麵帶著符文。”
我再次說道:“你能感覺盯著我們的東西在什麼地方麼?”
縹緲道:“從你現在的位置往前走,大概五步左右。”
“你告訴我方位!”我輕輕踩著瓦片一步步走向縹緲所指的方向,等我跨出第五步的時候,縹緲忽然道:“停下,你再往前去,就撞上了。”
我用腳尖頂住前方瓦片,輕輕向上一挑,瓦片下麵果然露出了一枚用血寫成的符文。
那道符文不知道留在血衣寺裡多少年頭,看上去卻仍舊像是剛剛留下的東西,不僅血跡如新,而且帶著濃烈的血腥。
我連續掀開了四張瓦片之後,距離我兩尺開外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具盤坐在地的乾屍。
屍體的皮膚雖然緊緊包著骨頭,卻泛著一種金屬的光澤,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給屍體塗上了一層金粉。
肉身佛?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佛門至寶肉身佛。
等到肉身佛大半個身形出現在我麵前之後,我才發現肉身佛其實是被鐵鏈給鎖在了大殿屋頂。
我在皺眉之下,房梁的方向也傳來了有人向上攀爬的聲音,有人喊道:“那邊有個窟窿,他們是從那跑了,往上麵追。”
我對縹緲一擺手,示意她跟著我走,自己先越過肉身佛,躲進了大殿屋脊背後。
跟上來的縹緲剛剛伏下身形,就有人從那個窟窿裡鑽了出來,對方看見肉身佛之後,當即喊道:“快點通知神子,我們要找的肉身佛在這兒。”
我示意縹緲屏住呼吸,小心潛伏,神隱會的人馬很快出現在了屋頂上。
韓神子揮手道:“靜先生,樸先生留下,其餘人都回去。”
“靜先生,你說陳九是故意打開了肉身佛的禁製,還是無意間撞破了這裡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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