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正中間是一桌子酒菜和兩根大紅蠟燭。
桌子上的燭光把墳地照得挺亮,可是洞房卻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我爺用木板子在兩口棺材上麵給我搭了一張床,上麵還鋪著大紅的龍鳳被。
我那“媳婦”就躺在被窩裡,隻露出來一張臉,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借著屋裡燭光往那女的臉上看了一眼。
那張精致五官的臉蛋,不是省裡有名的主持人嗎?我沒事兒就看她的節目,對她喜歡得不得了。
這要是換個地方遇見她,我能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會兒,我還是說不出話,可我現在是被嚇的。
那人明顯是快要斷氣了啊!連嘴唇都發青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要不是她鼻子還在扇動,我真會以為自己跟一個死人進洞房了。
我爺這不是坑人嗎?
就這麼個地方,這麼個時候,誰還能想起來那種事兒啊?
我爺剛才說什麼來著?說,我脖子上的長命鎖是鎖鬼門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往自己脖子上一摸,自己那長命鎖早就沒了。
我剛想低頭看看長命鎖是不是掉了,結果就看見自己腳邊多出了一隻鞋尖兒來。
我後麵有人!
我剛打了一個激靈,就覺得肩膀上一沉,有人在我背後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媳婦在前麵,你咋不弄哩?”
“你看那臉蛋兒多白?那身子得老滑了,你不弄,我幫你弄哩!”
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就不受控製了,一步步地往床邊上走,掀開被子就躺了上去,手還在往那女人的身上摸。
那個時候,我的意識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乾什麼,身體卻不受控製在往那人身上貼。
不管我怎麼抗拒,都改變不了我的動作。
沒過一會兒,我就撩開了那女人的衣服,手貼著她皮膚摸進了她的衣服裡。
我手掌越來越往上去的當口,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跟那個女人抱在了一起。
那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我本來是想說話,那女人一雙眼睛卻變得一片漆黑,兩隻手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按在了床上,自己翻身騎在了我身上:“這回該換我來了!”
我當時看見那個女人,身上衣服像是被血染了一樣在飛快地變紅。她的臉色卻越來越白,仿佛是被人抽出生機,整張臉在我視線裡漸漸僵死,最後整個人就像是屍體一樣僵直的坐在我身上,腦袋也慢慢垂了下來,就像是死了幾天的屍體硬是壓在了我的身上。
我實在受不了那種被死人壓在身下的恐懼,拚了命的去推那個女人,沒想到真的把那人給推到了地上。
我聽見那人咣當一聲落地之後,就趕緊躲到了床裡麵,貼著牆角縮著身子停了下來,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從床底下伸出一隻手,抓著床單往床上爬。
那時候,我被嚇得不行,拚了命地喊我爺。誰知道,我爺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就是不肯露麵。
我也是被逼急了,抬腳就往那人臉上踹了過去。我也沒想到自己能有那麼大的勁兒,一腳下去把那人踹得滿臉是血,仰著腦袋摔在了地上。
那人竟然躺在地上哈哈直笑,她笑出來的動靜簡直就不是人聲,聽上去讓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等到那人笑夠了,才厲聲喊道:“餘敬山,你再怎麼厲害終歸不是算師。該算的東西一樣都算不到。你輸了!”
那人笑聲一落,我爺和我爸就一起衝了進來,躺在地上那人一下子站起來往我爺那邊衝了過去。
我當時看見他們手上就像是帶著閃出血紅色的電光,我的耳朵邊上也像是炸起了一聲驚雷。我當場就被震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一個姓劉的老板給抓了。他說:我爺騙他能救他女兒,結果,我爺和我爸都跑了,我還占了他女兒的便宜,非要把我扔河裡喂魚不可。不管我怎麼哀求都沒有用。
後來,還是他身邊的人說了一句話“萬一要是老餘家那倆人又回來了,怕是事情不好交代。”那個劉老板才算是勉強把我留下了。
我被劉老板留了幾天之後,又被一個姓徐的給帶到了你們這裡。
餘樂樂說到這裡才算是停了下來,眼巴巴地往我臉上看了過來。
韓老鬼說道:“徐三把他帶過來,是因為那個劉老板求到了他的頭上。他覺得,這小子身上有蹊蹺,才把他給帶過來了。”
“嗯!”我點頭道:“查過他身上的問題沒有?”
韓老鬼道:“琥珀和張道凡都查過了。”
“琥珀說,他身上有禁製,沒法給他推命。要是強行推算的話,不是琥珀受到反噬,就是他當場斃命。而且,這小子的元陽未泄。”
“元陽未泄?”我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他入洞房那天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韓老鬼點頭道:“有這種可能性。”
葉開伸手刁住餘樂樂的手腕,搭住了對方脈門道:“他的確還是童子身。”
“這就怪了!狐狸,你準備怎麼查?”
我思忖了片刻道:“現在看的話,餘樂樂這事兒的根子,不是老餘家的宿命,而是當年死掉的那個女人。”
“依我看的話,那個女人的死因,絕不會像是餘敬山說的那麼簡單。甚至也不是餘樂樂的姑姑。否則的話,餘敬山不會一再等待機會。”
“餘敬山當著餘樂樂班主任的麵把他帶走,還特意告訴班主任餘樂樂要結婚,說明白他是在故意引誘那個人上鉤。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並沒達到餘敬山想要的效果。其中的紕漏可能是出在餘樂樂身上,也可能是出在那個主持人的身上。”
“餘敬山那邊的線索不太好找,我們就先從劉老板身上下手。通知徐三過來接我們,我們這就去餘老板家。”
我站起來在餘樂樂肩膀上拍了兩下:“你放心,隻要你聽我們的話,你就出不了什麼事兒。”
我把話說完就從屋裡走了出來:“老鬼,我出去這段時間,你得乾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