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讓他先跑一會兒(1/2)
我們進屋之前,已經仔細看過了這座房子。
這裡無論是朝向,還是建築風格,都跟廟宇挨不上關係,怎麼就成了黃仙廟?
難不成,我們兩個都中了障眼法?
我還在疑惑之間,就聽見張凡一聲驚叫,把手裡的半瓶礦泉水給扔了出去。
我轉頭看時,被張凡扔出去的礦泉水已經變成了半瓶子鮮血,把地麵染得一片通紅。
下一秒間,廟門外麵就傳來了一陣笑聲,那聲音就像是有人蹲著身子貼在門邊,悄然注視著屋裡的動靜淒淒冷笑。
葉開手按著劍柄想要出門,卻被我抬手擋了回去,我抽出無常壓在了張凡的脖子上“我再給你一遍說話的機會。”
張凡愣住了“你這是乾什麼?”
我笑道“張凡,我很佩服你編故事的能力,或者說,你在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故意漏掉了一點東西。對麼?” ?.?????.??
張凡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沉聲道“那我就再提醒你一下。”
“我們兩個都是術士,為什麼會在張家遭遇陽魂?”
“你手裡的水,為什麼會毫無征兆地化血?”
“你當我們兩個都是死人麼?”
“讓你在眼皮子底下耍了把戲,還看不出來?”
張凡把水瓶扔出去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起了以前跟溪月身上仙家閒聊的時候,灰仙白果跟我談起過,東北土匪裡藏著四大術士的事情。土匪真正四大梁都是身懷秘術的術士。又以“龍、虎、鷹、狼”為名。前三個術士都隻用一種傳承,唯獨“下山狼”不一樣。
“下山狼”在土匪綹子裡專門負責領人下山“砸窯”“做買賣”。
凶狠,毒辣是土匪的特性,下山狼卻又表現得尤為突出。因為,下山狼最容易遇上官府的看山狗,六扇門,手底下不硬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下山狼為了自保,琢磨出了一種靠“吞噬”術士達到目的的手段。
這個所謂的吞噬,並不是吃掉對手,或者是吸取目標的功力,而是犧牲掉某個術士去達成自己的目的,說到底,這種辦法就跟獻祭有異曲同工之處。
張景龍在張家門口跟葉開對黑話,難道真是隨便一說?我怎麼覺得,張景龍就是在亮明自己邪匪傳人的身份?
從張凡的敘述上看的話,那個劉先生說不定不是死在了黃仙手裡,而是中了張成森“惡狼吞天”的秘術,被他給拿去擋災了。
而且,張成森隻怕是不止在這八家屯子,用過一次“惡狼吞天”了吧?
死在村外樹林裡的嗩呐手,甚至是張凡的母親都有可能是張成森吞噬的對象。
那麼,張凡,張景龍又在這個局裡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張凡被我用短劍壓住了脖子,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你們也配稱術士?”
“自己沒本事解決妖鬼,就解決有問題的人?”
“你們真是高人啊!”
“承蒙誇獎!”我笑嗬嗬地道“其實呢!我也不是不講理,不給人機會的人。”
“畢竟,你是雇主,弄死你也不太好。”
“這樣吧!我給你時間逃命,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的了。”
我說話之間用無常在張凡的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
我那一劍僅僅是給張凡劃開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劍口周圍的皮膚就變成一片墨綠的顏色,傷口上也隨之滲出了黑血。
我淡淡笑道“這把劍名叫無常,是用僵屍王心頭血浸染而成的邪門兵器,被這把劍劃中的人,不會當場斃命卻會被感染屍毒,所以,你得快點想辦法自救。”
“跑吧!不跑,你就成僵屍了。”
我說完拎起張凡把他扔出了門外。
張凡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我一眼,捂著傷口飛快地往山下跑去。
我眼看著一隻沒有腦袋的白色人影,搖搖晃晃地跟在張凡身後追下了山去。
葉開走上來道“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武斷了。現在沒有任何跡象可以表明是張凡在搗鬼,你這麼給他一劍,有點……有點……”
葉開好像不知道怎麼措辭,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麵的內容。
我搖頭道“我們不能隻把目光放在張成森的身上,張凡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張成森所做的一切,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幫助張凡渡劫。”
“如果張成森真是下山狼,那他把我們弄來的目的就不是幫忙,而是拿我們獻祭。死在村口的那個嗩呐手,應該就是他的祭品。我們兩個大概跑不出被獻祭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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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張凡遇險,逼不出張成森真正的後手。”
“我倒要看看,八家屯這裡的水有多深!”
葉開道“你要看張成森的後手,現在還不去追張凡?” ?.?????.??
“不著急!”我看向遠處道“先讓他跑一會兒再說!”
我在屋裡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把煙抽完“現在追!”
葉開施展追蹤術緊跟著張凡留下的痕跡從山上追了下去,沒過多久我們兩個就發現,張凡是在山腳下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山上,而且是往離我們剛才所在那間屋子不遠的地方去。
我和葉開追出了二三百米的距離,才看見張凡閉著眼睛站在了一棵歪脖子樹的
那歪脖樹主乾就橫在了距離張凡頭頂一尺的地方,纏在樹上的藤條就好像是一根上吊用的繩子,垂在張凡的腦袋後麵,隨風亂晃。
那棵樹要殺人!
老話講上吊還怕找不著歪脖子樹?
其實,歪脖子樹還真就不怎麼好找,尤其是想找那種主乾橫過來的歪脖子樹就更難。那種樹,似乎有一種天生的魔力,能夠引著尋死的人自己吊在上麵。
究竟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就連術士都解釋不清楚。
不過,一棵樹上如果吊死的人多了,那麼這棵樹就容易吃人。
要是,你在荒山野地裡看見一塊空地上隻有那麼一棵歪脖子孤零零地立在那,而且,樹乾上還沒有多少分叉,整棵樹就跟數字“7”差不多的話。那你就趕緊跑吧,跑慢了就容易自己吊上去。
而且,跑的時候,哪裡空曠往哪兒跑,千萬彆往有樹的地方,不然,你跑著跑著就能看見有棵歪脖子樹在前麵等你。
我看見那棵歪脖子樹的時候就上了心,悄悄給葉開打了一個手勢。
葉開錯開幾步之後,跟我一左一右的向張凡走了過去。
張凡就像是聽見了我們兩個人的腳步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對著我嗬嗬一笑“你們來了!”
對方說話的聲音,明顯是換成了彆人“你們不該救張凡,他死,村裡的人才能活。”
我一步步走向對方道“要是他不死呢?”
“張凡不死,八家屯子就沒有一個活人!”對方說話之間,四周便傳來了一陣沙沙聲響,聽上去就像是
有人在拽著樹葉搖動。
我的視線稍一轉動就見附近樹上掛滿了人影,離我最近的那幾個人,我差不多都見過——那不就是當時在張家辦喪事的時候,聽我胡扯的那幾個村民?
我微怔之間,那個聲音從張凡背後傳了過來“張凡死,這些人都能得救。你們是選張凡,還是選他們?”
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時,卻看見張凡背後多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對方一隻手抓著張凡頭頂上的樹藤,一隻手從張凡腋下抻了出來,繞過張凡胸前把人抱起來一點,用樹藤在張凡的脖子上連著繞了兩圈“你們敢違背術士鐵律麼?”
術士遊走在江湖黑白之間,做事稱不上絕對正邪。
術士的手段超乎常人,卻更難以讓人信任。
術士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定下了三大鐵律。從術士出師的那天開始,無論是不是對神魔起誓,都會被鐵律加身。
三大鐵律第一條就是,術士除非身死,否則必須完成雇主所托。
我在進村之前,從那個嗩呐手那裡接了吹嗩呐的活兒,在某種意義上,我已經算是接受了張家的雇傭。
我可以嚇唬張凡,也可以把他當成誘餌,但是在我沒有確定,雇主是在惡意騙我入局之前還真不能看著張凡被殺。
現在難就難在,我並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誰?是不是隻要過來吹一次太公調就算完成了雇主的委托,更沒法判斷是雇主在做局,還是我誤打誤撞地碰上了張家。
萬一我賭錯了!
神罰降臨,我和葉開都得身首異處。
那人冷笑之下緩緩鬆手“吊死一個人用不上幾分鐘,你可得想好了。”
我不等對方鬆手,便抽出此生劍,隔空一劍劈向了目標。
冷煞劍光從張凡身上透體而過,在他身後驀然爆開,藏在他背後的人影瞬間一分為二。在我視線當中,化作了兩道黑氣往不同的方向飛竄而去。
葉開本能地想要往另外的方向追蹤,卻被我給攔了下來“不著急,那貨跑不了,先看張凡。”
我剛才發出的那一劍,是“此生劍”中的“魂牽夢縈”,主旨不在一劍斃敵,而是在於鎖定了目標窮追猛打。
所以,我不在乎對方逃不逃跑。
我現在在乎的是,如何選擇張凡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