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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給天命術士改命,讓其脫離術道,難如登天。但是,想要阻擋術士接受傳承,卻是輕而易舉。
術士的傳承一旦被強行打斷,他仍舊要遵循著命運的軌跡踏上術道,但是他的術士之路卻會凶險萬分。他命中的劫數不會因為傳承斷絕而消失,但是,他能應對劫數的手段卻被廢掉大半,等著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孟青禹說道“那時候,我爸爸也不知道怎麼認識了一個專門研究靈異現象的學者,就瞞著我爺爺,把我帶到了一座科研基地。”
我聽到這時,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聲。
要說術士最不喜歡跟什麼人打交道?搞科學的人肯定排在第一號,玄學與科學就算不到水火不容,但也相差無幾。尤其術士與學士湊到一起的時候,雙方除了互相鄙視,大概不會有其他什麼態度了。
孟青禹繼續說道“我爸爸把我帶進了一個房間之後,有人在我身上接了很多設備,讓我放鬆待在房間裡。”
“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在房間裡等到十一點鐘的時候,房間裡外的燈光都在不斷閃動。房間外麵的人,也亂成了一團。”
“我眼看著有四個人抬著一頂轎子出現在了房間裡,轎子裡有人說了一句‘孟家後輩受我傳承’我就看見轎子裡伸出了一隻手。”
“那些年,我看到了很多鬼魂,早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了。可我看見那隻手的時候,卻真的怕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在一明一暗的燈光裡往我眼前伸了過來,隻覺得,它是想要把我抓到什麼地方。我在拚命地往後躲。可是,那隻手距離我越來越近。手指尖都要貼在我的頭發上的時候,實驗室外麵忽然發出一聲像是打雷似的巨響。我就像是被震得昏過去一樣,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腦袋裡就多了拖屍人的傳承。但是,那個傳承並不完整,大概隻有百分之七十左右。”
我聽到這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七成的傳承?”
這不是跟子木教我秘術的情況一樣嗎?
七成是秘術,三成是因果!
孟青禹並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仍舊往下說道“因為這件事,我爺爺和我爸爸大吵了一架。”
“我爺爺說拖屍人,是在命定後人十八歲時鬼神傳功,然後給傳人六年時間磨礪功法。等到二十四歲,就是鬼神考驗傳人的時候。能過得了那一關,傳承人就能正式出師成為術士。過不了關,隻有死路一條。”
“丫頭十五歲那年撞鬼,就是老祖給她出的題。她到二十四的時候得上山去把那四個孩子都給找出來。那是四具屍體啊!這考驗比以往都狠。”
“你屁都不懂就找人擋丫頭的傳承,這下好了,她隻學到了七成秘術。等她二十四的時候,你讓她怎麼過關?”
孟青禹道“當時,他們兩個吵得很凶,因為這件事,大半個月都沒說話。後來還是我爸爸主動服軟,我爺才消了氣,但是,他也提出來一個條件,就是不許我爸爸再管我的事情。”
“按照我爺的說法,孟家有一代人不做拖屍人的話,先祖考驗就會增加一層的難度。從我爸那輩往前算,孟家一共有三代人沒接受過傳承。加上我自己,正好是四代人。所以,先祖布置的考驗,才會出現四具屍體。”
“我爺說,讓我想辦法向高手求助,我這才動了雇傭術士的心思。”
我點頭道“你快要二十四了?你的秘術修行到什麼程度了?”
“嗯!”孟青禹道“還有一個星期,就是我生日。我的秘術隻能說停留在理論的階段,這些年,我沒真正接觸過術士,自然沒有機會實踐。”
我從手腕上解下一串珠子,拿在手裡慢慢盤動。
我原先沒有盤串的習慣,從黑山縣回來之後,不知道怎麼就多出了這麼一個愛好。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九王爺上一世的習慣。那個九王爺在考慮問題的時候,不是在搖扇子,就在盤珠子。
孟青禹看向我手裡的木珠道“你喜歡盤珠?我有幾串好珠子,可以送給你。你等我,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孟青禹出去打電話的時候,我轉頭向韓老鬼問道“老鬼,你怎麼看?”
韓老鬼道“孟家的事情有個疑點。”
“按照孟青禹的說法,那四個孩子應該是孟家先祖給後人留下的考驗。那問題就來了,孟家先祖怎麼會知道,孟青禹一定會遇上四個索命鬼魂?還是說,他特意殺了四個人,留給孟青禹去拖屍?”
“還有,孟青禹說,先祖傳功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害怕。這應該是術士本能的反應,但是,因為先祖傳功感到害怕,不合常理啊!誰家先祖,都不會無聊到去嚇唬後輩取樂。”
韓老鬼說這話,眼睛忽然往起一瞪“你彆那麼看著我,當初嚇唬你,是你小子欠揍。”
我白了韓老鬼一眼才說道“我剛才考慮的事情跟你差不多。但是,我還有一件事弄不明白。那就是,孟家老爺子明知道孟青禹應對考驗力有不逮,為什麼不出麵幫她聯絡術士?”
我正在和韓老鬼說話的工夫,孟青禹已經回來了,我也趕緊掐斷了話頭,轉身對孟青禹說道“你能找到當年你那四個同學失蹤的資料麼?我想看看。”
孟青禹道“我馬上讓人給你拿過來。”
孟青禹在場,我不好跟韓老鬼對孟家的事情討論太多,乾脆讓溪月準備了茶點,等著有人把資料給送過來。
沒過多久,就有人帶著兩個箱子走了進來,來人正是昨天跟在張淩毓身邊那個叫子笑的人。
對方把箱子放在桌子上之後,對孟青禹說道“小姐,你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老板特意囑咐我,這段時間留在半間堂。”
“不需要!”孟青禹生硬道“你回去告訴姐姐,就說是我把你攆回去的。”
孟青禹的口氣雖然強硬,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她很清楚,子笑現在的做法是在犯術士的忌諱。
雇主既然已經選擇了相信術士,就等於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了對方,這時候再另找他人保護自己的安全,就等於是對術士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術士想要挑這個理的話,對雇主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子笑不等我開口就說道“九王爺,老板派我過來,主要的目的是幫助半間堂處理一些疑難的問題。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我在半間堂期間,會完全服從你的命令。”
我點頭道“替我謝謝你們老板,朋友該怎麼稱呼?”
子笑說道“我叫苟子笑,你叫我子笑就行。”
苟子笑
狗子笑?
我正準備把笑憋回去的時候,孟青禹卻來了一句“狗子,哪箱是你帶過來的串子?”
剛才還不苟言笑的苟子笑馬上換上了一副討好的表情“這箱!”
我以為孟青禹要送我串子,隻是送那麼一條兩條,沒想到,她竟然給我弄來了一整箱。各種材質的串子加起來起碼也得小幾十萬啊!
我心裡都要樂開花了,麵上卻不動聲色地隨手從裡麵拿出一串放在手裡慢慢盤玩。我裝著去拿資料的工夫,給溪月連著遞了幾個眼神。意思是,讓她趕緊去把串子給我收了。
溪月卻像是沒看見一樣,在那上下打量苟子笑的身材,她這是抓人當模特的毛病又犯了。
還是葉開站起來,把箱子給我搬進了屋裡。
總算是沒讓孟青禹給收回去。
我順手拿出孟青禹準備的資料,翻看了幾頁道“你剛才說,你的四個同學其實是在你離家的前一天去望溪山拍的雪景?”
“對!”孟青禹點頭道“警方的詢問結果是,他們跟家裡說,五個同學一起去了山上,那個人就是我。”
“因為,沒有人能證明我不是跟他們一起上山,那四個同學的家長,一直以為我在故意隱瞞事實。前後到學校鬨了幾次,最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隻有辦了轉學。”
“嗯!”我翻看資料道“資料上說,警方先後組織了四次大規模搜救。出動了上萬人次,都沒能找到那四個孩子的蹤跡。”
苟子笑在這個時候說道“當時,我也參加了搜救行動。最大規模的一次,我們整整出動了三千人,幾乎是一寸土地都沒放過。仍舊沒有找到四個孩子的下落。”
“望溪山,是一座獨立的小山。高度沒超過六百米,範圍也不算大,周圍沒有山脈相連。按理說,那四個孩子如果是在山上出了事,就算是當時下過大雪,也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可是,我們卻沒找到一點線索。”
“第二年開春之後,我們又進行過一次搜索,結果還是一樣。”
我拿起資料道“資料上說,望溪山附近有不少居民,那些人你們問過沒有?”
苟子笑道“問過了,當時警方組織過走訪,挨家挨戶地查找線索。調查的結果是,他們都是看見了五個孩子一起上山,是三男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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