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羽把最後一個還想掙紮一下的灰袍人，用一記輕描淡寫的【靈樞逆脈手】拍翻在地，讓他體內的光暗能量徹底亂成一鍋粥，口吐白沫暈死過去的時候——
“嗡——”
一股比先前東方朔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要厚重得多、古老得多、也更他媽深不見底的威壓，猛地從靈樞堂院子深處一個不起眼的小靜室裡頭漫了出來！那動靜，活像什麼沉睡了幾百年的老怪物醒了！
那股威壓，帶著一股子被歲月磨出來的滄桑勁兒，還有一種對能量掌控的絕對把握。
院子裡的空氣，霎時間跟凝固了似的。
艾莉亞和穆炎都是身形一滯，在這股威壓麵前，平白生出一種自己渺小得可笑的錯覺。
葉羽也微微挑了挑眉毛，停了手上的動作，朝著那間靜室望了過去。
“咯吱——”
靜室的木頭門，慢悠悠地開了。
一個穿著同樣樸素長袍，但胡子頭發全都雪白，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雙眼睛半睜半閉的老頭兒，一步一步走了出來。那眼神，銳利得能把人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他每往前走一步，腳底下的青石板都跟著輕輕震一下，跟整個山穀的能量場子，發生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共鳴。
這老家夥，才是靈樞堂真正說了算的，真正的扛把子！東方朔在他跟前，怕是連提鞋都不配。
“葉小友，這手‘逆轉乾坤’的本事，倒是讓老夫開了眼界。”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院子裡的空氣卻驟然沉重了幾分。
艾莉亞後背繃緊，這老頭兒給人的壓迫，比剛才那個東方朔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穆炎喉嚨發乾，麵前這老家夥，深不見底。
“老夫，靈樞堂，東方玄。”
老者自報名號，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波瀾。
“你小小年紀，就能把能量玩出逆轉的花樣，確實有兩下子。”
葉羽依舊那副憊懶模樣，斜靠在石凳上，眼皮掀了掀。
“老先生客氣。你們這靈樞堂，名堂還真不少。”
東方玄不搭這茬，隻是慢悠悠抬起了右手。
五指微張，指尖在空氣裡那麼輕輕一撥。
院子裡，毫無征兆地飄起無數牛毛般的金色光點，瞅著倒沒什麼殺傷力，反而透著股子溫和勁兒。
“葉小友，敢不敢接老夫一招？”東方玄語調不變。
尾音剛落，他指尖輕彈。
那些金色光點活了過來，化作無數瞧不見摸不著的金色細絲，悄無聲息地，奔著葉羽周身幾十處竅穴就去了。
這手法，跟先前那些灰袍人的能量針完全不是一個路數，不帶半點邪性，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古樸、正經，直指性命根本。
葉羽眉尖幾不可察地挑了挑。
【盲人按摩】的感知力全力鋪開，想把這些金色細絲的門道看個清楚。
結果，他那向來好使的感知，這回卻碰上了一層看不透的玩意兒。
這些金色細絲，不單單是能量凝出來的，裡頭還裹著一套調理氣血、梳弄精神的精妙法門，比他之前碰上的任何禁術都複雜得多。
“有點門道。”葉羽心裡嘀咕。
他沒硬接，也沒躲。
由著那些金色細絲鑽進皮肉。
一股奇特的麻癢，夾著點細微的刺痛，從周身穴位傳過來。
他能清楚地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血，甚至能量運行的節奏，都被一股外力巧妙地牽引、撥弄著。
雖然沒傷著他，但這滋味，倒讓他頭一次生出點遇到對手的癢意。
這老家夥的手段，才是正兒八經摸到了“按摩”或者說“調理”的精髓。
東方玄見葉羽硬吃了自己這手【靈樞神針】，臉上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半睜半閉的眸子深處，卻極快地掠過些許說不清的意味。
“果然是《靈樞》選中的人。”
東方玄慢慢開口。
“你身上那股子光暗調和的勁兒，比老夫想的還要純粹，還要順溜。”
他頓了頓，聲音裡多了些許飄忽。
“你可知，我靈樞堂，才是這《靈樞》古法真正的看門人。”
艾莉亞和穆炎都愣了愣。
穆炎憋不住開了口。
“《靈樞》？那不是銀針會秦無針那老東西的寶貝嗎？還拿來搞什麼禁術傀儡。”
東方玄搖了搖頭，眼神裡帶了點不屑。
“秦無針？他不過是撿了些皮毛，又急著出頭，走歪了道而已。他用的那些，不過是我靈樞堂為了某些盤算，跟黑曜之手搭夥時，故意漏出去，又改頭換麵過的‘假靈樞’禁術，為的，不過是‘篩’一些合用的能量罐子罷了。”
“篩選能量罐子？”艾莉亞抓住了話頭，“你們靈樞堂，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東方玄深深瞧了葉羽一眼，才慢悠悠地說。
“我靈樞堂要建這個‘能量集權’的攤子，不是為了自己快活，是為了應付一個更大的麻煩。”
他聲音沉了些。
“一個從海外來的，自稱‘諸神聯邦’的‘淨化者’流派。”
“諸神聯邦？”
這名字一出來，艾莉亞的表情也凝重了。那可是跟九州聯盟掰手腕的龐然大物。
“那些聯邦的‘淨化者’，才是真正把《靈樞》的道道給念歪了，打著‘淨化’的旗號，乾著搶掠勾當的餓狼。”
東方玄語氣裡透著冷意。
“他們也懂點《靈樞》的皮毛，但手段比黑曜之手更隱蔽，也更陰損。”
“他們滿世界地找那些s級天賦的，尤其是像白恩恩那種，身子骨裡藏著‘元素暴動’之類毛病的覺醒者。”
葉羽聽到“白恩恩”三個字，原本懶散的眼神，極快地閃動了一下。
“聯邦的‘淨化者’管這類人叫‘瑕疵品’。”
東方玄繼續說道。
“他們會用特彆的法子，把人‘淨化’，說白了，就是抹掉那人的念想，把人變成隻會聽喝的能量傀儡，給他們賣命。”
“我靈樞堂的‘能量集權’，正是為了攢夠本錢，跟這些聯邦的鬣狗碰一碰。”
葉羽摸了摸下巴，沒接話，心裡卻飛快地盤算著。
這老家夥的話，真真假假，但關於諸神聯邦和白恩恩那些，聽著倒不像瞎掰。
“所以，”艾莉亞插話，“你們就用這種抽彆人能量的法子，來跟聯邦對著乾？”
東方玄倒是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