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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將犯官王小仙褫去衣冠,拿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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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衙門之內,呂景一個大老爺們,一哭起來,卻是仿佛停不下來一般,沒完沒了,整個人已經明顯有了一點精神崩潰的征兆。

王小仙也是好生勸慰,一直勸了兩刻鐘,才算是將其安撫住。

“是在下失態了。”

“子明兄獨自麵對四位宰執重臣,連元府君都卸職了,您卻能依然堅持,壓力之重,非我等可以想象,又何談失態呢?”

呂景卻是搖頭,道:“我也非是隻為了自己而哭,隻是此案,實在是難啊,我去查了茶稅回來,那原本寫了血書上訴願意做證的七戶人家,如今隻剩下周大哥一人,其餘六戶,都已經找不見了。”

“萬幸我沒將張主簿之事寫在奏疏之中,否則……哎~,若非是得知了介白兄也在徹查此案,而且是敢為天下先,不惜以私兵抓人殺人,我,我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莫說是更後麵的文相,富相,張相,僅僅是一個馮京,便讓上天無敵,入地無門,想要銀台直鑒,卻是被看得死死的,連進京都不行,是我沒有能力,不能為江南百萬百姓伸冤啊!”

說罷,又複哭泣不止。

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是禦史,馮京是禦史中丞,這屬於直屬頂頭領導,縱使他是包拯的學生,可包拯畢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人死如燈滅,包拯這一生清正,也恰是因此在朝堂上其實沒留下多少裙帶關係,卻是誰也幫不了他了。

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政治流程,隻要不使用一些極其極端的方式,呂景連馮京的這一關,都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

這也是他在曆史上不得不藏在漕船之內進京,又在大殿上突然脫衣服露血書的原因,非如此,此案根本就無法突破上邊的重重牢籠。

“交給我吧,此案,用正經的司法流程,是萬萬破不了的,更彆說讓惡人付出代價了,我是明經出身,命賤,豁出去性命不要和他們同歸於儘,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也就是了,子明兄和我不同,你出身正,也有能力,還望你無論如何,要保住有用之身,餘生,再為這天下黎民做一點實事。”

呂景:“介白兄舍命還青天,才是真正的我輩楷模,魄力之強,遠勝於我,手段之高,更是讓在下望塵莫及,若是此案,你我之中非得有一人赴死,還是我來吧。”

“彆,彆介,這種事,怎麼還搶上了?我招募私兵攻打富弼家的莊子,眼下分明已是待死之身,你死不死我都得死了,現在也隻是希望死之前帶下去幾個畜生陪我罷了,

現在是死一個還是死兩個的問題,聽我的,儘可能的把不太合規的事情,得罪人的事情,都推到我頭上來,咱們倆,活一個是一個,還望子明兄在我死之後,再做大事!”

“我聽過一句話,乃是當今渭州判官張載所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我也不知這世上是否有人真的能同時做到這四句話來,然而大宋有君,至少這前兩句話,當非是妄言,今日在下借花獻佛,願子明兄,保重!”

一時間,兩個大老爺們,卻是執手相看淚眼,gay裡gay氣起來。

這呂景也覺得王小仙所言有理,他今天之所以來,本來也是托付的,當即,便將他所收集到的證據:十七張血書訴狀,相關的受賄賬冊,以及一些其他的證據,都交給了王小仙,並將他這一年多以來所查到的所有事情一一詳細的告訴了王小仙。

“全是在上元縣的證據,沒有溧陽縣的麼?而且……有實物證據麼?”

雖然同樣都是兼並公田,但是王小仙卻是覺得,溧陽的情況,比上元縣還是更嚴重一些的,那畢竟是營田,是事關軍政的。

光說北宋的軍隊不堪一擊,誰都打不過,他媽的一個縣令就能綁架三百名軍屬的子女逼其賣田給樞密使的兒子,這種軍隊能打不就見鬼了麼?

正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王小仙總覺得溧陽的這個泥,還是帶出來好。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這些文書證據,對付一般的貪官汙吏固然是已經足夠了,但是對付富紹庭和他背後的那些人,似乎又著實是差點意思,並不足以將此案定為鐵案。

呂景:“溧陽要找鐵證,不難,我的差遣是江南東路清丈田使,本就擔負著清丈田畝之責,隻要能讓我去那地方清丈,不愁找不到鐵證,

據我所知,軍屯之田,當有鐵製界碑,這碑既厚且重,極難毀壞遷移,隻要找得到這個界碑,自然便是他富紹春夥同朱紘,將軍屯營田當做拋荒荒田吞並的切實鐵證。”

“哦?居然還有這等鐵證?”

“可是……”

“可有難處?”

“人家朱紘是縣令,我這個禦史雖然職權,卻是個清貴差遣,手下胥吏不足二十,朱紘夥同當地豪強和縣內胥吏阻攔不許我查,我就算明知道那界碑一定就在田裡埋著,尋了證人半日就能找到,可無人手可用,無法執行啊。”

王小仙高興地一拍大腿:“這不巧了麼,我江寧縣衙二百胥吏衙役皆可聽我差遣,雇用私兵之事,既然有了一,那就不妨再有第二次,人手,我有的是。”

“隻可惜元府君畢竟已經免職,我怕他朱紘不認,我這跨縣之法,實是師出無名,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彼處情況,也不知從何查起,子明兄!”

“介白兄!”

二人又一次的執手相看淚眼,又複基情滿滿了起來。

他二人一個是有名無實,一個是有實無名,二者相互這麼一組合,這不就既有名又有實了麼。

當即,王小仙便決定,再去碼頭上雇人去。

畢竟自己手下有二百多縣吏,人家朱紘手上也有二百多縣吏,他是代理知縣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知縣,他這是從江寧帶人去溧陽鬨事兒,要找的是能要朱紘性命的東西,朱紘必然拚死阻攔,他也不知這朱紘對手下弓手掌握的情況如何,客場作戰,搞不好是要吃虧的,自然要多雇些人手以策萬全。

當即,王小仙便帶著人來到了碼頭上準備再雇用一些腳夫陪自己再去溧陽縣一趟。

隻是他也沒料到的,他這頭前腳剛踏進碼頭,卻是便有數十名府衙差役包圍了過來,頭戴皂紗巾,身穿黑色衣衫,背子上書寫江寧二字,腰掛皮絛,數十條水火棍忽得伴著巨大的風聲整齊劃一的齊齊指向了王小仙。

忽見身後出來一人,身穿正六品翠色官服,腰挎銀帶,頭戴展腳襆頭,腳踏烏皮靴,手持牒文,大喝一聲:

“江寧縣主簿王小仙,喪心病狂,目無國法,此乃上元縣良民張五,張六,張七,張八之屍,張氏兄弟本乃安分守己之人,爾因私憤,於市肆之上,悍然動刑,杖斃其命!

人命關天,王法昭昭,豈容爾狂悖若此?濫權妄為,已致江寧輿情鼎沸,民怨叢生,富相公憂心社稷,豈懼私察?然爾不思報國,反行此酷吏之舉,驚擾地方,幾激大變!此豈‘激變良民’之罪耶?!”

“本通判監察州法,依《宋刑統》及祖宗敕令,即日鎖拿爾這犯官!革去職司,械送府衙,聽候有司勘問!來人!將犯官褫去衣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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