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地處中國中部,自古以來都是最著名的山脈之一。它覆蓋著茂密的原始森林,珍禽異獸種類繁多,其間峽穀幽深,溪流潺潺。地形崎嶇,山峰陡峭。
此時的羅開誠就坐在一塊岩石上發呆。他所身處的地方是一座無比險峻的孤峰,此峰名為“仙人聚”。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它的孤傲,以及與世隔絕。這裡四麵都是超過二百米高的懸崖,唯一進入的機會是一座木質的吊橋。
這座吊橋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早已經年久失修,搖搖欲墜。
當然這是它之前的狀態,因為在羅開誠勇敢地踏過它之後,這座吊橋終於不再搖搖,而是真的墜了下去。
好在仙人聚上有一座古寺,雖然已經破敗,但至少還能遮風擋雨。否則在這初見寒意的時節,再加上凜冽的山風,人待在這裡恐怕連兩天都熬不住。
相比於身處險境,更讓困擾羅開誠的是他心中的深深的疑惑:照片上為什麼會標示出這樣一個位置?這個地方和照片上的情景又有什麼關係?
他已經在這裡搜尋了兩天,可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儘管這樣,羅開誠反而堅信那串坐標不會無的放矢,否則它不會精準地定位到這樣一座孤峰上,況且這座孤峰和古廟在地圖上是沒有標示的,如果沒有親自來過,是絕對不會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的。
迎著傍晚的殘陽,羅開誠抱著肩膀看著不遠處橫跨五十多米的懸崖發呆。因為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所以他並不急於離開,反而是待在這裡讓他的心情放鬆了許多。雖然條件艱苦一些,但風景秀美,雖遠離塵世,但也並不孤獨。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被困在這裡的並非他一個
“羅開誠!”
他正在出神,身後突然有人大聲喊著自己的名字,“趕緊的,你你去弄點吃的!”
說話的這個就是被困在這裡的第二個人,他叫李九,比羅開誠先一步到達這裡。他是探聽到這裡有一座古寺,本想上來撿個漏淘個寶,卻不想也被困在了這裡。
“憑什麼又是我弄吃的!”羅開誠瞅了他一眼說道。
“廢廢他媽話!”他氣呼呼地走到羅開誠跟前,指著已經斷了的吊橋說道:“要要不是你把吊橋踩踩塌了,我他媽能被困困在這嗎!”
“也許是你先踩壞了,我隻是碰巧在錯誤的時間,走在了上麵。”羅開誠知道李九越著急,說話越費勁,就故意逗他。
“放放放放屁!”李九罵道,他拍了拍自己乾瘦的胸脯,“就就就我這這體重,兩兩個我這這樣的都踩踩不壞。真不知知道你這傻傻大個跑這湊湊什麼熱鬨。”
“我是”
“好好了,羅羅大哥,您您是我親親大哥,”李九擺手打斷了羅開誠,“我說說過了,我不不想知道你你是什麼人,為為什麼來這,你也彆問我我是什麼人,為什麼來來這。我爹說說了,人在江湖,切切不可露底。”
羅開誠聽了笑著點點頭,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他知道這個李九比他小幾歲,雖然說話有點愣,但人並不壞。
李九繼續催促道:“你弄弄的東西比較好吃,趕趕緊去。我找找這寺廟裡還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大大不了到時候分分你一份。”
“行,你繼續努力。”羅開誠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當當初聽山下村民說山山頂上有座誰也上不去的古古廟,本本以為能找到什麼好好東西,沒想到遇到這種倒黴事。早早知道是這樣,說他媽什麼九九爺我也不來”沒等羅開誠說完,李九就一邊嘟囔著,一邊朝寺廟後院走去。
在寺廟的後院有一座三層的古塔。這座古塔他們這兩天裡也隻進去過一次。主要原因就是它也是木質結構,經年累月年久失修同樣是搖搖欲墜。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它也會像吊橋一樣,突然就塌了。
看李九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仍不死心,所以準備再探古塔。羅開誠搖搖頭轉身走進大殿,此時裡麵已經升起一個小火堆,幾隻不知名的鳥被扔在旁邊。
這李九有一手絕活,他的彈弓可以說是百步穿楊,彈無虛發。看來這些就是他今天的獵物。也多虧了他,讓兩個人在斷糧之後也不至於餓肚子。
羅開誠剛剛把幾隻鳥清理乾淨,就聽到後院傳來一聲奇怪的悶響。與此同時,地麵突然就是一顫。
羅開誠愣了一下,心裡頓時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稍一沉吟,他猛然抓起旁邊的背包,就衝出大殿朝後院跑去。
那座古塔此時正被塵土環繞,給人感覺就像是剛剛被用力的震了一下。
羅開誠衝到塔下,大聲地喊道:“李九!!李九!!!你在裡麵嗎?”
可回答他的不是人聲,而是塔身發出的一下清脆的“哢嚓”聲。
“糟了!!”羅開誠也顧不上多想,急忙進入塔中。
這時他才發現裡麵的情況要比外麵看到的嚴重得多,大量的灰塵從上方飄灑下來,甚至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古塔每層都有壁畫,此時不少的壁畫已經裂開。這些壁畫很是精美,上麵畫的是鳥兔猴象四種靈獸,但他此時根本無暇細看。
羅開誠沿著木質的階梯,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木塔的第三層。
木塔的地板在他的踩踏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這個聲音讓他心驚膽戰,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一到第三層,羅開誠就注意到看到一張木椅被人摞在了桌子上,而李九就趴在桌旁的地上一動不動。在他的身邊還散落著不少斷裂的木梁。
羅開誠上前扶起他伸手探了探鼻息,好在李九隻是昏過去了。看他這樣子不是摔暈的,就是被這些掉落的木梁砸暈的。可平白無故木梁為什麼會掉落下來?難道剛才李九想要爬到上麵去?
羅開誠一邊想著就好奇地抬頭朝上望去。可透過彌漫的灰塵,他忽然看到一張恐怖的怪臉正趴在塔頂的夾層上,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羅開誠隻感覺自己頭皮一麻,嚇得大叫一聲,下意識的鬆手連滾帶爬地回退幾步。
李九被摔得悶哼一聲,但仍舊沒有醒過來。
恐懼中殘存的理智讓羅開誠沒辦法丟下李九自己先逃。他靠在一根柱子上,死死地盯著塔頂上的那張怪臉。羅開誠長這麼大心跳還從來沒有如此快過。
他們兩個就這樣四目相對地看了一會兒。羅開誠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他發現那張怪臉一動也沒動過。猶豫了一會兒,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心理很快發生了改變,原本的恐懼逐漸煙消雲散。
羅開誠霍然起身,從背包裡抽出工兵鏟握在手裡。然後順著摞起來的桌椅,迎著那張怪臉就爬了上去。
隨著靠近,他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張怪臉應該是屬於一具乾屍,此時正俯臥在那裡。它的頭剛好從殘破的木梁中間露了出來。
想起自己剛才的反應,他忍不住輕笑一聲。透過怪臉朝上方看過去,原來塔頂的上方竟然還有一個類似閣樓的獨立空間。
閣樓上有一副桌椅,桌上有一盞青銅燭台。此時椅子已經翻倒在地。他可以想象出這具乾屍原本應該是坐在上麵的。乾屍身著灰色長袍,裹著頭巾,一時間也分不出是男是女。
閣樓並不大,除了桌椅還有一些好似地圖一樣的絹帛掛在牆上,隻是年代久遠,上麵的圖案早已經模糊不清。
羅開誠粗略地看了一圈,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東西。儘管沒有危險,但旁邊趴著的乾屍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這讓他有些惡心,而且在這搖搖欲墜的塔裡逗留太久,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於是羅開誠調整一下重心就準備下去,可就在一轉頭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乾屍的手裡好像攥著什麼東西。
由於這裡光線比較暗,羅開誠一時間也無法辨認清楚。一股莫名的好奇心,驅使著他用力地把手伸了過去。
可由於下麵桌椅摞放高度有限,羅開誠儘力的伸長手臂可還是和那個東西有幾公分的距離。連試幾次累得他滿頭大汗,最後他把心一橫,猛地向上一竄。
這一下,羅開誠終於感覺到自己抓到了什麼,感覺上像是一截圓筒。達到目的的他還沒來得及欣喜,突然就感覺腳下一空。
那些近乎腐朽的桌椅終於在他的重壓之下變得分崩離析,羅開誠還沒來及出聲就摔了下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下摔得並不疼,因為他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李九的身上。可憐的李九又是一聲悶哼,這一回他竟然慢慢的有了轉醒的跡象,這可真是大力出奇跡!
羅開誠隨手把那個圓筒狀的東西塞進口袋,然後扶起仍舊迷迷糊糊的李九,“哎!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