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吃了頓飯就不孝順你娘了?你們家不讓人吃飽,我出去吃口飯還犯法了?”夏瑜睜著兩個無辜的大眼睛,笑眯眯問。
夏瑜剛嫁進來的時候是一張圓潤的臉,如今這臉瘦得隻剩下皮包骨,臉色青白,就顯得眼睛更加大了。
趙謙華臉有些熱,想要反問“我們家怎麼不讓你吃飽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啪!”李氏看不過去,上去就給了夏瑜一個嘴巴子。
“啪啪!”夏瑜也不示弱,反手就給了李氏兩個嘴巴子。
李氏是真沒想到夏瑜敢還手,一下子就懵了。
“看清楚了,這才叫不孝順,我之前就是太孝順你們了,把你們慣壞了,這回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不孝!”夏瑜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意。
“你!給我跪下!”李氏氣急敗壞。
“你讓我跪我就跪啊?那我多沒麵子啊。”夏瑜笑眯眯的。
“你你你……”李氏氣得臉都白了,“謙兒!還不把這賤人休了!”
趙謙華也回過神來,擋在李氏麵前:“夠了!夏瑜你真是無法無天!我大周朝以孝為大,你居然敢打婆母?!”
拿這個來嚇唬我?我夏瑜可不是嚇大的。
“這些都是她教我的呀,她負責教,我負責學,我有什麼不對的?”
“你……狡辯!”趙謙華第一次覺得夏瑜這麼難對付。
這樣的夏瑜讓他很陌生。
“你你你!你這個賤人!”李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還想要打過來。
夏瑜輕巧地一躲就閃開了,她順勢跑到院子裡,穿過影壁。
“抓住她!彆讓她出去!”李氏喊道。
趙春華反應很快了,立刻就追過去。
夏瑜手裡的防狼電棍再一次派上用場,趙春華驚叫著跌倒在地上,眼看著夏瑜跑了出去。
趙謙華見狀不好,也立刻追了出來,今天的夏瑜真是太反常了,以往她連句硬話都不敢說的,今天居然敢打人,還敢跑出去。
這是要耍潑嗎?
李氏更擔心,家醜不可外揚啊,兒子中了解元的消息昨天剛傳回來,今天如果就鬨出醜事,那可怎麼辦?
族長和兒子趙明遠目瞪口呆,這一切發生地太快了!
他們倆互相看了一眼,也追了出去。
這時候街上人多了起來,男人們都下工回來了,買菜的女人們也挎著籃子回來了。
人來人往的,正是熱鬨的時候。
“趙謙華!你想要休我啊?那也行,先把嫁妝一分不少得還給我。”
這時候的夏瑜,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副鑼,她一步跨到個石墩子上,拿著小棍死命地敲鑼。
街上的人們很快就被吸引去了。
“鄉親們評評理啊,舉人老爺要休妻,還要吞了我的嫁妝,太欺負人了!”此時的夏瑜無比想念擴音器,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買那種東西。
人群中的李氏臉色白得難看,夏瑜的嫁妝,這兩年都確實被他們揮霍得差不多了。
培養一個讀書人,需要大量的銀子來填的,彆說筆墨紙硯這種小事,一個月就要花十幾兩銀子,趙謙華是上府學的,學費一年就得一百兩銀子。
更不要提什麼住宿費夥食費之類的花銷,一般人家根本就消耗不起,而他們趙家隻是農民出身,孩兒他爹去得早,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能供得起?
這件事趙謙華心裡門清,他每年都要向嶽父寫信要銀子花的,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老娘和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燈。
夏瑜大聲喊道:“怎麼?拿不出來啊?堂堂狀舉人老爺居然扣下正妻的嫁妝,大家都來評評理啊!趙家要吞了我的嫁妝休妻!”
趙謙華的臉色也變白了,吞妻子嫁妝這種事,若是被彆人知道了,勢必會對仕途有什麼影響。
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夏瑜會變成現在這樣,居然要威脅他?!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這種勁爆消息,不聽白不聽啊。
“夫人,快下來!為夫知道你生病了,我帶你去看大夫可否?不要站那麼高,小心摔到!”趙謙華及時出聲,告訴大家夏瑜是病了。
這時候趙春華已經緩過來了:“夏瑜你乾嘛啊?快給我滾下來!”
看到夏瑜冷笑,趙春華隻覺得一股氣直衝腦門子,大聲喝道:“夏瑜我提醒你!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年了,你沒給我們家添丁,我哥就是能把你休了,彆以為我不曉得,這是國法,也是家規!”
這個妹妹真是幫倒忙!
可她的嘴太快了,趙謙華想攔也沒攔住。
夏瑜也不示弱:“你哥不跟我圓房,彆說一年,就是一百年我也生不出來孩子啊。”
人群先是靜了一瞬,然後就哄笑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