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黎歌剛洗完澡,正準備敷麵膜,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黎歌胡亂拉了件外套穿上,跑到車庫時才發現穿的是拖鞋,她顧不上回去換,這邊趙姨拿這些匆匆趕來。
黎歌趕到醫院時許錦意正在手術室,許遊和秘書兩個人等在外麵,黎歌睨了眼許遊,一句話都不想說,安靜地坐在長椅上,一會看著手術室的燈,一會盯著腳底下的地磚。
四個小時後,許錦意從手術室出來,轉入重症監護室觀察,黎歌隔著幾層玻璃看著,心中忐忑難安。
她問起秘書何明詩怎麼沒來?
許遊倒是開口,“我沒通知她來。”
黎歌愕然不已,“錦意出了車禍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沒通知她媽?”
許遊勾唇,“等她脫離危險了,我自然會通知何明詩。”
黎歌怒意滋生,嘲諷道,“這會倒是顯你能耐了,錦意結婚的事叫你怎麼當起縮頭烏龜了。”
許遊抬眼望過來,語調輕漠,“多管閒事。”
黎歌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許遊又道,“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黎歌反詰,“這裡礙眼的人是你,要走的人也是你。”
她剛下已經問過護士了,許錦意進醫院的時候意識暫時清醒,嘴裡一直念叨著她,護士這才通知了她來醫院。
秘書湊過來和許遊耳語了幾句,許遊臉色不好,顧不上和黎歌多說,匆匆離開。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何明詩來醫院,確認許錦意沒有危險,黎歌才打車回了黎宅。
躺在床上,她一直在想許遊的那句多管閒事,難道許遊有自己的打算,還是?
黎歌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中。
結果睡了不到三小時又醒了,她練了會瑜伽,又簡單收拾了下去了醫院。
許錦意已經脫離危險,轉入普通病房,她的左腿骨折被高高吊起來,人也有了意識,安靜的聽著何明詩在旁邊嘮叨。
“還有十多天就要訂婚了,這節骨眼上怎麼就出了車禍,這腿受傷了,可怎麼辦?”
“也不要緊,到時候你可以坐輪椅,反正也不耽誤訂婚。”
“那我提前給小藍說說,把禮服的長度修改一下,或者重新選禮服也可以。”
黎歌站在門口聽了一會敲門進去,她把買來的一大束鮮花放在床頭,拉著許錦意的手問了幾句,許錦意還比較虛弱,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什麼大事。
黎歌本想問許錦意幾句悄悄話,可何明詩就是不離開,最後為了不打擾許錦意休息,黎歌也隻好早早離開。
這邊許錦意住院的這段時間,美術館的裝修結束,周延聘請了專門的策展人,開始準備第一次畫展,一直休假的崔璟也複工,開始處理美術館的一些事情。
沒了許錦意幫忙,美術館的事情自然而然由黎歌出麵。
沈舟淩樂於所見,畫展的事正好令黎歌分神,每天的忙碌令她睡眠也稍微好了些,安眠藥的藥量也逐漸減少。
周三中午,黎歌從美術館出來後又去了醫院,何明詩不在,隻有護工在。黎歌買了些清淡的粥,兩個人慢悠悠地邊吃邊聊。
許錦意說是任太太和任知文早上來過,看她腿部骨折的厲害,兩家人商量了下,訂婚的日子往後推遲半個月,等她休養好一些。
黎歌夾一筷子菜,“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出車禍的?”
許錦意詫異,“不就是訂個婚嘛,能有我的命重要,我能拿這個開玩笑嘛?”
黎歌審視著許錦意,半晌後又附和道,“對,就是訂個婚,能訂也能退,將來嫁不嫁還說不定呢。”
許錦意挖了一勺粥,“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也不例外,我看嫁給誰都一樣。”
黎歌給她剝蝦,“你現在以恢複身體為主,其他都不要想。”
黎歌把接連剝了幾個,一邊擦手一邊無意問,“許遊這幾天來過嗎?”
“沒來。”許錦意小口吃著,“他來了就給我添堵,不來才好。”
黎歌再沒多問,又說起美術館的一些事,“我看周瀟寧那邊最近也有動靜,我聽崔璟說,周瀟寧好像要和朋友合開什麼高定。”
許錦意擦了擦嘴,“還挺有自知之明,明知道畫展比不過咱們,另辟蹊徑也可以,隻要不乾擾咱們,她想乾什麼由她。”
黎歌說是回美術館後要和許錦意視頻看看畫展,可是差不多三個小時後,許錦意還是聯係不上黎歌,問過崔璟之後才知道兩個黎歌沒回美術館,她又打去黎宅,黎歌也沒回去。
許錦意頓生不好的念頭,忙吩咐崔璟,“馬上告訴周延,聯係不上黎歌了。”
掛斷電話,許錦意心急如焚,立刻找熟人詢問醫院急診,建寧路那邊是否有車禍。
而周延開會時手機調的是靜音,看到崔璟的電話和信息是半小時之後,他當即回撥過去。
一分鐘後馬上撥打黎歌的電話,接連打了五個都是無人接聽,馬上又打給保鏢,仍然無人接聽。
周延不由加快腳步,往沈舟淩辦公室走去,最後甚至小跑起來。
周延在門口深呼吸,又一次撥通黎歌和保鏢的電話,又讓人著手調查黎歌離開醫院之後的路線和監控,暗道了幾聲鎮定,這才推開門。
沈舟淩正在開視頻會議,會議應該是剛開始,他一邊看文件,一邊聽對方的工作報告。
抬眸睨了眼周延,察覺到周延神色似乎有異,敲了敲桌子。
周延湊近貼在沈舟淩耳邊了幾句。
沈舟淩翻頁的動作一頓,對視頻那頭說了聲抱歉,站起來往落地窗的右邊走去,周延緊隨其後,低聲道,“太太三點離開醫院就失去了聯係,我已經讓人去查路線和監控,暫時還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