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可不傻,霎時間大腦已經做了一連串的聯想,又有些不可置信,“難道是因為我?”
張碩難得正經一回,將調查的結果緩緩敘述了一遍,尤其說到是任知文的媽媽主動拋出橄欖枝時,他有意放慢語速,目不轉睛盯著黎歌的反應。
光影交錯在黎歌臉上,她眼神有些木楞,嘴唇發顫,張合好幾下才道,“我不信。”
偏偏張碩的朋友又發來任知文在馥鬱醉生夢死的視頻,黎歌臉色愈發蒼白。
十點多張碩送黎歌回黎宅,路上黎歌一直沉默,下車時張碩再三確認黎歌沒事後,又多說了幾句,“許錦意的事你彆太在意,要怪就怪她媽愛慕虛榮,不是任知文,還會是其他人,你彆太在意了。”
黎歌微微點頭,“車你先開走,這邊打車不太方便,過幾天我再找你取車。”
張碩盯著黎歌瘦削的背影,握緊了方向盤。
回到房間,黎歌呆呆坐著,大腦有些宕機,許久她才清醒過來,立刻找私家偵探調查這件事,潛意識裡她還是不相信張碩的話。
沈舟淩忙項目晚上住在華府,黎歌半夜被噩夢驚醒,冷汗涔涔,夢中許錦意蒼白的臉還漂在眼前,黑暗中她無聲地靠在床頭,眼睛睜得大大的。
黎歌花了高價,私家偵探的速度也很快,第二天十二點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整理好發給黎歌。
黎歌詳細看了遍,確實如張碩所說。
許錦意她媽何明詩在打麻將時隨口提了一嘴許錦意,沒過幾天任太太就主動約何明詩,何明詩喜出望外,兩個人算是一拍即合,當即就口頭定下婚約。
而任太太之所以能注意到許錦意,確實和李太太脫不了關係,甚至可以說李穎微也在背後推波助瀾。
黎歌有些無語,因為周敘言的原因,李穎微竟然也記恨上了她。
畫展的事情還不過癮,又找準了許錦意下手。
這比畫展更加陰險可惡。
黎歌的負罪感直接飆升。
外麵是雨天,黎歌坐在落地窗前看了一個多小時的落雨,直至大雨漸停,她才站起來,又一次聯係了私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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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許錦意從外麵回來,就被何明詩拉到房間,瞧著許錦意冷冷淡淡的樣子,何明詩氣不打一處來,長長的美甲戳了戳許錦意肩膀,“你還看不清楚形勢,你是姓許,可你不是許家的親女兒,你是我帶進許家的拖油瓶,任家能看上你算你運氣好了,給誰擺架子呢。還是你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等著挑男人呢。”
許錦意依舊無動於衷,透過梳妝鏡看著自己和何明詩。
何明詩保養精致的眼角簇起褶皺,歎口氣又苦口婆心道,“我跟你說愛情這東西一點都不可靠,女人最感性,尤其是年輕的時候,男人的甜言蜜語就是全部,精神食糧大過於物質,覺得有愛就能戰勝萬難,結果付出一切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你媽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小時候過的什麼日子沒忘吧,要不是我嫁進許家,咱們娘倆說不上還住在北郊的那個地下室,商場上千元的衣服摸都不敢摸一下,哪裡會有今天的風光日子。”
許錦意緩緩抬眸,凝視著何明詩,她穿著奢牌最新款的小香連衣裙,脖頸和手腕間的鑽石熠熠生輝,令許錦意有些心煩。
她自嘲道,“你總是把我想的和你一樣。”
何明詩嗤笑,“因為有我在前保護你,你才能活成今天這樣瀟灑,珠寶名牌加身,離開我離開許家,你什麼都不是,自認為的清高更是一文不值。”
“任知文是沒什麼大本事,但他姓任就是最大的本錢,你嫁給他體麵又風光,有了錢和權,愛情算個什麼東西。”
許錦意輕聲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任知文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何明詩輕蔑一笑,“那重要嗎?”
許錦意鄭重地點點頭,“很重要。”
何明詩意味深長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錢權的魅力有多大。”
在樓梯口許錦意碰到許僑,黑色的小煙熏搭配黑色蕾絲套裙,明顯是要去夜店。許僑正在打電話,睨了眼許錦意,目光高傲又不屑。
回到房間許錦意睡了一會,期間許遊打來幾通電話,許錦意都沒接,隻是看屏幕亮起又暗下,她一點都不想動,隻想一直睡下去。
七點多黎歌約許錦意去馥鬱,等她到時黎歌已經點好酒,一個人悠閒地喝著。
許錦意也給自己倒了杯,隨意調侃了句,“今天有什麼高興事,你一個人先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