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緩緩睜開眼睛，將手機舉到眼前晃悠，等到響鈴即將結束時，才慢悠悠接通懶散地喂了聲。
雙方都沒有客氣的寒暄，周瀟寧直奔主題，“下午我們見一麵。”
黎歌爽快答應，兩人約好見麵的時間和地點。
回到黎宅黎歌僵著身子直直躺在床上，用枕頭捂住頭，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她起身去衣帽間找了條裙子，然後洗澡化妝，還特意貼上假睫毛，眼睛撲閃，格外有神韻。
選包的時候沈舟淩打來電話，黎歌按了免提，一邊翻包一邊笑道，“你這司機不行，過了一個半小時才告訴你消息嗎？”
沈舟淩還要去開會，叮囑道，“出門帶保鏢，見完周瀟寧就回黎宅。”
黎歌選了兩個白色的包，跨在肩膀上側身看搭配，敷衍地應了聲，沒等沈舟淩繼續說話就摁斷通話。
周瀟寧選的地方是南郊的一家會所製茶園，黎歌從未來過，報了周瀟寧的名字，侍應生確認之後，才讓黎歌進去。
周瀟寧早已在包廂等候，在對麵的放著一小盅沏好的茶，黎歌拉開椅子坐下，把白色挎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黎歌對茶不敢興趣，微微推動了下茶盅，“有什麼事情直說吧。”
最近一段時間周瀟寧喜歡上茶道，泡茶的這個過程似乎能讓她靜心凝神，她端起茶盅抿了口細細品茶，“警察已經聯係過我。我知道你懷疑是我蓄意破壞你的畫展，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椅子是木質的，黎歌坐著不太舒服，她挪動了幾下，儘量換個舒服的坐姿，淺笑道，“你不用和我惺惺作態。你比誰都嫉妒我，你從我手裡搶走的畫廊不僅黃了，而且給你帶來一堆麻煩，我的美術館恰恰相反，很快就能起死回生，沒有人能打倒我。”
她笑容逐漸濃鬱，勾起唇畔的梨渦。“你永遠都搶不過我，不論是男人，還是事業。”
今天的周瀟寧格外淡定，溫婉的笑容似是刻在她臉上，她端著茶盅在鼻尖聞著，“嘗嘗這茶。”
黎歌坐姿不動，拒絕的意味明顯。
周瀟寧搖頭笑道，“你對我有偏見，任何壞事都會自動聯想到我身上。”
黎歌晶瑩剔透的雙眸浸潤的著笑意，“那你說說畫展的事情是誰做的。”
周瀟寧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今晚你應該可以知道。”
果然。
黎歌微眯著眼睛聚光，白色的紗簾遮擋著炙熱濃烈的光，為室內清雅的裝飾添上朦朧與冷寂。
黎歌長睫撲閃，橘色嘴唇鍍著一層亮晶晶，似笑非笑盯著周瀟寧。
周瀟寧擺明不想多說此事，“之後一段時間，我們應該可以和平相處，敵人在適當的時候會成為朋友。”
黎歌對於周瀟寧的目的一清二楚，毫不留情戳破，“你在周家處境堪憂，惟一的弟弟又是一無是處，你是孤軍奮戰，所以你想拉攏沈舟淩尋求幫助，想和寶信合作。那你今天找錯人了吧，我不能掌控沈舟淩的決定，更不參與寶信的任何事務。”
她攤平雙手，“我無能為力。”
周瀟寧否定黎歌的說法，“不，你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周瀟寧明顯是話裡有話。
黎歌心中反複著重複這句話，琢磨著這句話的深層含義，試探道，“因為我和周敘言的關係？”
周瀟寧笑而不語。
黎歌莞爾，“你能想到的周敘言應該早就想到了，自作聰明有時候可能會自作自受，我勸你還是腳踏實地好。”
說罷黎歌就拎著包站起來，輕輕甩下一句話，“我們以後還是少聯係。”
行至門口，沉默的周瀟寧突然開口，“黎歌，真正學聰明的人應該是你。”
聞言黎歌站定腳步，儘量壓抑著雙眸中的銳利，直勾勾凝視著雲淡風輕的周瀟寧。
周瀟寧沒有抬眸，但能感受到黎歌火辣辣的眼神，“擦亮眼睛才能辨清真假。”
黎歌笑容大方，“謝謝周小姐的我提醒。”
離開包廂，黎歌快步下樓，走到院中胸悶的感覺逐漸加重，她隨便找了個回廊坐下，輕輕拍著胸口，深呼吸幾下，不斷提醒自己鎮定。
五分鐘後，黎歌打給周敘言，低聲道，“和你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