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玉夜裡起來看薑矜，果然又反複燒了起來。
不過這次沒燒到三十九度，三十八度七，程慧玉沒給她吃藥，幫她做了一下物理降溫。
持續發燒讓薑矜睡不好，頭昏腦脹，身上也會熱的出汗，濕噠噠的特彆不舒服。
她躺在床上，對坐在床邊給她用溫毛巾擦拭的程慧玉說：“媽，不用弄了，沒事的，隻要不會再高起來會慢慢退。”
“沒事。”程慧玉溫柔的摸摸她的頭：“我已經睡了一覺，不困了，這樣物理降溫是有效果的，你睡你的。”
知道程慧玉肯定會守在這兒，不會放心也不會走，薑矜也就不再多說，眼睛沉沉的又閉上了。
不過她朝程慧玉伸出手。
“抱一下。”
程慧玉笑了一下：“燒傻了，你的祈年哥哥已經回去了，還要抱？”
“不是要抱他。”薑矜眼睛眯開一條小縫：“媽，我就是要抱你。”
看著她對自己展現出了小時候那樣的依戀，程慧玉心頭發軟，全當是她因為生病了，身體和心靈都很脆弱，需要媽媽的嗬護。
她上了床，把薑矜摟在懷裡。
像小時候那樣哄著她。
“隻是一個感冒而已，天亮就好了，媽媽會陪著你，彆怕。”
薑矜心底發酸，眼睛脹脹的，想流淚。
這麼鮮活的媽媽，躺在病床上變成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植物人該有多痛苦。
“媽，以後不管我發生什麼事，你自己都要好好的。”
程慧玉以為她病傻了在說胡話，根本沒當真，隻是輕笑的配合說：“好，我答應你，我會的。”
不管怎麼樣，薑矜聽著這句話心裡還是好受了點。
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靠在程慧玉的懷裡，慢慢的睡了過去。
見人睡著了，程慧玉又起來用溫毛巾給她擦了兩次，等了一個多小時，確定她身上的溫度降到了三十八度，就安下了心。
不過天也快亮了。
她出房門下樓的時候，薑振遠剛起床。
“怎麼樣？”
程慧玉打了個哈欠的說：“剛量了，38，再過一個小時應該會降到38以下。”
薑振遠點點頭對她說：“你去睡吧，我去煮點早飯。”
“嗯。”
現在才五點鐘，冬天的早晨天都還沒亮。
薑振遠已經在廚房裡備上了食材，正打算熬點粥。
卻聽到敲門聲，是花園這邊的門。
那就隻能是隔壁的賀家。
把門打開，如他心中所測，外麵的人是賀祈年。
“薑叔，早。”
薑振遠看著他這麼精神的模樣：“你怎麼這麼早？”
“嗯。”賀祈年溫聲說：“不知道矜矜還燒不燒，有點擔心。”
薑振遠默默的看著他的表情片刻，才道：“退了，目前還有點低燒，不過問題不大。”
有他這句話，賀祈年就放心了。
他看了一眼廚房亮起的燈：“您是要準備做早飯？”
“嗯。”
“不用麻煩，我已經在做了。”
薑振遠不語，就這麼看著他。
賀祈年淡然一笑：“看到您這邊燈亮，就猜到是您起來了，過來告訴您一聲，我已經做了些清淡的粥，一會兒拿過來一起吃。”
薑振遠：“……”
“老薑，就讓他來搞吧。”
說話的是賀榮杉，大冬天的早晨起這麼早他也精神抖擻。
而且還穿了一身戶外裝備，帽子手套，很齊全。
他這副樣子薑振遠也不陌生，已經知道他要乾什麼了。
“這麼早要去釣魚？”
賀榮杉：“是啊，來邀你一起，早飯彆做了，交給他，收拾一下我倆釣魚去？”
薑振遠沒應聲。
賀榮杉就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去換衣服吧，漁具我都準備好了，早飯我也帶上了，都在車上，去換了衣服我們就出發，今天除夕嘛，要年年有餘，咱倆早點去釣新鮮的回來。”
薑振遠的眼神在父子倆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審視許久，賀祈年神色坦然，賀榮杉也是笑的一臉完美，最終，薑振遠還是什麼也沒說，回房間去換衣服。
賀榮杉得意的朝朝賀祈年抬了抬下巴。
“看到沒，小子，你還年輕呢，好好跟你爸學學。”
賀祈年眸光淡淡的看著他：“睡一覺醒來，您倒是變得健忘，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連台詞都是我給您複述了三遍。”
賀榮衫：“……”
賀祈年：“也是我叫您起床的，叫了三次。”
賀榮衫：“……”
他想摸摸鼻子，才發現手上戴著手套，摸不到。
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瞪著他：“我們的早飯呢？”
賀祈年沒說話，轉身往屋裡走。
賀榮衫跟在他旁邊不爽的碎碎念：“一大早被你拉起來幫你營業，就隻給我做雞蛋餅？”
賀祈年：“……”
賀榮衫：“你丟不丟人，給你未來老丈人的早飯就隻是雞蛋餅？我當年一窮二白都沒你這麼寒酸。”
“儘力了。”賀祈年泄氣的說：“我目前隻會這個，要不你自己動手。”
賀榮衫冷哼：“憑什麼！那是你女朋友的爸，又不是我的，這麼早起來幫你已經算是給了你最大的麵子。”
薑矜這一覺睡醒是八點多。
起來的時候，程慧玉坐在她旁邊。
她眨了眨眼，稍微醒了會兒神，才從床上坐起來：“媽，你沒休息嗎？”
“休息了，我也是剛睡醒過來。”程慧玉說著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臉色微鬆：“還好，總算是退燒了。”
“嗯。”
薑矜掀開被子，晚上身上發了汗，很不舒服。
才剛退燒，程慧玉讓她先彆洗澡，怕又會受涼再度燒起來。讓她簡單的洗漱一下，換身衣服下去吃早飯。她昨晚就什麼都沒吃，燒了一夜，現在退燒了肯定會餓。
聽到是賀祈年送過來的早飯，薑矜洗漱的速度都變快了。
出門經過二樓的時候。
路過薑持房間門口，看到賀祈年在叫薑持起床。
房門是開的，兩人在裡麵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