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年突然又問：“明天有什麼安排？”
薑矜思緒回籠，語氣淡定的說：“明天要去趟海城。”
“也是，你暑假和寒假都要去的。”
“嗯。”薑矜也沒有隱瞞：“這次我打算把孫老師接到京城來玩幾天，她還沒來過京城。”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她就記得孫老師對他們說：“你們一定要好好努力，考個重點高中，就有機會考上京大，能上京大的學生都很厲害，學校又漂亮。”
但她自己都沒到京大看一看。
因為她帶過的學生裡，好像還沒有人上過京大，薑矜和周承安算是第一個。
其實，薑矜覺得她前世就該早點帶孫老師到京城玩一下，沒想到的是孫老師去世的那麼早，那麼突然。
賀祈年：“我陪你一起去？”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恰巧遇到紅燈，薑矜停下來，扭頭看著他。
“你跟我去？”
“嗯。”賀祈年說的隨意：“你剛才答應我，已經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你不是說孫老師腿不好，出行不便，你一個人帶她，在路上肯定也會有些吃力，我陪你一起。”
薑矜在思慮。
賀祈年接著又說：“還是說你還想這次去海城繼續遇見周承安？”
薑矜臉色微變：“我不想。”
賀祈年沒有錯過提到周承安這個名字時，薑矜表情上閃過的不耐，這使他的眉眼都染上了愉悅之色。
聲音自然更溫和：“所以我跟你一起，不僅能幫你，還能幫你趕走他，讓你在老師麵前不用尷尬。”
他從背包裡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放在她的手機上麵。
“這算是我幫你的忙，那我的車票也歸你買。”
薑矜：“……”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
賀祈年又繼續：“我要跟你坐在一起，不然三四個小時沒人說話，好無聊。”
他的要求還不少。
薑矜：“但我已經先訂了票，買不到一起的座位。”
賀祈年：“這多簡單，開車去也行，我開。”
薑矜想也不想的反駁：“那怎麼行呢，我的駕駛證現在還不能上高速，你一個人開十多個小時，那我要坐十多個小時的車，路上豈不是要吐死？再說了，就算我能熬，你能熬，孫老師也暈車，她更坐不了十多個小時的車。”
賀祈年勾唇：“那更簡單，把你的票退了重新買兩張連座票。”
薑矜：“……”
薑持說的沒錯，他可真是個少爺。
“好吧。”
得到她的答應，賀祈年緩緩扭頭看向窗外。
薑矜突然想問他，這樣會不會耽誤他的時間。
一扭頭，就看見了他嘴角上揚的側臉，想問的話就這麼哽在了喉嚨裡。
她心有詫異，默不作聲的繼續看貼了膜的車窗，上麵映照出了他帶笑的俊臉。
他似乎很高興，還是在偷偷的高興。
滴滴！
直到後麵的車主按喇叭，薑矜才回神，踩油門過綠燈。
把賀祈年送到公司樓下，他下車，站在她主駕駛這邊的車門外。
好像是有話要說，薑矜按下了車窗。
“怎麼了？”
賀祈年在外麵看著她：“晚上能不能來接我？”
薑矜：“……”
他是要讓她當他的專職司機？
不給她說拒絕的機會，賀祈年麵不改色道：“蘇羨把我的車開出去玩了，今天還不回來，我又不喜歡坐彆人的車。”
這個理由真的恰當嗎？
薑矜凝視著他的臉，沉默不語。
賀祈年不躲不避的與她對視，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上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黑色的頭發都被照的染上了一層金光，一雙好看的黑眸牢牢盯緊她，等著她的回答。
唇邊泛起笑意，嗓音也溫和許多：“可以嗎？來接哥哥下班，晚上要開會，遲了不能帶你夜跑。”
薑矜還是沒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看他噙著笑意的眼眸，那裡麵真的仿佛住著一片森林，窺探不出什麼來。又好像有一道莫名濃烈的光澤在閃耀，呼之欲出的那種。
她在審視自己，賀祈年還是沒有躲避，手伸進車窗輕輕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好不好？”
薑矜徹底敗下陣來，她低下頭應了一聲：“嗯。”
賀祈年看見了她垂眸時無措的俏臉，唇角的笑意加深。
“那我下班的時候給你發消息，你路上小心一點，不要開太快。”
薑矜還是低頭不看他：“好。”
“晚上見。”
這次薑矜沒有回應。
聽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她這才敢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調整自己淩亂的呼吸。
他對她一直很有邊界感，不會做這種摸她頭的動作，最近的他們之間，關係好像變近了不少。
直到賀祈年進了公司，看不見他的背影，薑矜才收回視線。
她轉頭看著放在自己手機上的身份證。
上麵是他的身份證號碼，名字，照片，這張證件照應該是高中時候拍的，比現在的他青澀很多。
原照片考驗顏值，他一點不輸，依舊是那麼的好看。
薑矜深吸了一口氣。
打開訂票軟件，把自己訂的那張票退了。
重新訂兩張票，把他的身份證號碼和名字輸入乘車人信息裡麵時，她又晃了一下神。
乘車人記錄裡麵沒有彆人，隻有她自己的信息，現在，列表裡又增加了他。
二等座和商務座都沒票了，隻有一等座。
她選了d和f雙座座位下單，等待了一分鐘才出票，訂座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