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薑矜的保證。
賀祈年才開始說起:“高一上學期的期末考試,你考了全校第一,驚豔了我們學校的所有老師,包括我們高三的老師也是對你讚不絕口。”
他停頓了一下,俊臉露出了幾分無奈。
“我的班主任就心血來潮,想讓我試試看能不能超過你考的分數。”
薑矜:“……”
才說到一半,旁邊的薑持就先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我仿佛已經看到結局了呢,賀少爺,最後是不是哭死了?”
賀祈年:“……”
沒有哭死,也就失眠了幾個晚上懷疑人生罷了。
“老師拿了一套一模一樣的卷子讓我做,結果……”
賀祈年拖長了尾音,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薑矜,她眼睛裡已經噙上了笑意,但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在憋著,水光亮亮的。
明亮水潤的星眸,動人心魄。
賀祈年抿了抿唇,突然感覺喉嚨有點癢,他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才繼續說:“結果分數出來,我比你少三分。”
薑持已經開始哈哈大笑了:“這就是自取其辱哦。”
薑矜:“……”
賀祈年繼續說:“老師看著分數安靜了半分鐘,然後卷起所有的卷子藏起來,對我說,不要把這事兒宣傳出去,怪丟人的,所以這件事隻有我和他知道。”
剛才說完薑矜沒覺得很好笑,可是說到這兒他覺得挺逗的。
藏起來,不能被彆人知道,他的老師也很可愛,不過想到自己剛才發過的誓,她緊緊抿著唇憋著,根本不敢笑出聲。
賀祈年盯著她,繼續:“確實,高三的年級第一考不過高一的學神妹妹,我真的很沒麵子。”
薑矜想著是不是應該安慰一下。
“其實挺正常的,你應該是因為高一的很多知識點都模糊了,才會有點難考,你的實力可不低,如果我們是同級,我不一定會考得過你,說不定你就是年級第一。”
賀祈年輕歎:“不會的,後來你每次考試我都有關注,你的那個分數,我自詡做不到,你實在是太穩了,所以我輸的心服口服。”
薑矜謙虛:“哪有這麼誇張。”
賀祈年:“真的。”
她不知道,那幾天晚上他真是睡到半夜都要坐起來研究一下到底是哪裡比不過。
可從後來的每一次關注中,他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
他不僅僅是一次比不過,而是每次都比不過。
這位來自於他家隔壁新來的學神妹妹真的實力非凡,那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厲害的讓他甘拜下風。
而且據說她高一下學期結束就收到了京大的提前優錄通知書,她不需要上高二高三就能直接去上大學,但她沒去,直接拒絕了。
那個時候他聽薑持提起過拒絕的原因,因為她答應了周承安,要和他一起上大學。
賀祈年就在心裡可惜,她要是沒拒絕該有多好。
那他們就是同一屆,可以在大學裡繼續切磋,比個高下。
……
整個寒假,賀祈年每天來給薑持打掃房間,打掃完又要去公司,薑矜幾乎不下樓的,他根本見不著她人。
薑矜是除了賀祈年每天早上給她發消息提醒她給風信子澆水之外,都在書房裡。
十天時間下來,她跟賀祈年的微信對話框就變成了澆水鬨鐘。
1月16日,上午十點,賀祈年:【澆水。】
1月17日,下午三點,賀祈年:【澆水。】
1月18日……
就算賀祈年去了公司不在家,薑矜也能收到提示,像打卡似的。
時間到了小年的這天。
賀家公司上午開年會,中午全體員工吃完年夜飯,下午就正式開始放春節假期。
結束後,賀祈年買了很多煙花回來,裝滿了後備箱,去找薑持。
“今天小年,我們晚上去放煙花?”
薑持問:“就我倆去?”
賀祈年看向樓上:“薑矜?”
薑持攤手:“她去海城了,明天回來。”
賀祈年一愣,似是有點意外:“去了海城?”
薑持:“是啊,她跟周承安約好的,所以她每年寒假和暑假都會去一趟。”
說完之後,薑持就問:“要不我倆去?或者再叫兩個同學一起。”
賀祈年沉默了一會,俊臉被一片暗色籠罩,倏然抬手按著太陽穴。
“算了,這兩天太忙,突然感覺頭很疼,我回去睡一覺。”
薑持:“?”
離開的賀祈年又背對著他補了一句:“你房間挺乾淨的,從明天起不來了。”
薑持‘切了’一聲:“好歹5天一次吧?不然賭約有什麼意義!”
賀祈年:“行。”
……
薑矜訂了小年去海城的高鐵票。
她從商城裡買了很多東西,吃的穿的用的,裝了兩個大行李箱,帶去了海城,她要去探望孫老師。
海城是南方城市,和京城有些風俗不一樣。
小年比京城要晚一天,而且還有習俗,探望長輩這種事情也要在早上去。
她怕當天去會來不及,因為高鐵需要五個小時才能到,所以她提前了一天,早一點到,在那邊訂個酒店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能去見孫老師。
海城的氣候和京城也有區彆,特彆的濕冷,而且還下雨了。
薑矜在海城住了很多年,她真的很不喜歡下雨,尤其是海城冬天的雨,冷的刺骨。
雖然對於這一世的薑矜來說隻有半年沒來過海城,可對於重生過的薑矜而言,已經有兩三年沒來了。
孫老師在她和周承安結婚的前一個月去世,他本來還想邀請孫老師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可惜……
她把東西放在了酒店,走在海城繁華的街道上,手上撐著傘,隻覺得空氣裡都彌漫著一股悲傷的味道。
她死的那天也是下雨。
重生到現在,京城一次雨都沒下過。
沒想到一來海城就下雨,她突然感覺,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
“冷嗎?”
她一直在想著事情,不知道旁邊什麼時候走過來一個人。
直到聽到他的聲音,薑矜才反應過來。
她停下來看著他。
周承安穿著淺灰色羽絨服,撐著黑色雨傘。
他看著薑矜的眼神,很溫柔:“是巧合,我就是出來走走,沒想到這樣也能碰見你。”
薑矜不知道要不要信,反正信不信也無所謂了,他已經在她眼前。
周承安說:“我猜到你可能是今天來。”
其實過去的幾年,他們不是每年都是小年這個日子去探望,有時候剛放寒假就去,有時候是除夕的前兩天。
因為海城是除夕的前兩天吃團年飯,也有一種寓意,所以日期不定。
周承安說完之後,感覺薑矜看他的眼神很冰。
不是冷漠的那種冰,而是夾雜著一種複雜情緒的冰冷。
然後,他就聽見薑矜說了一句話。
“周承安,我真的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