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消息傳的很快。
沒幾天就全校皆知。
當初,薑矜和周承安在一起的時候鬨的很轟動,才三天就分手,當然也會引來廣泛關注。
這些天,周承安一直沒出過宿舍門,課也沒上。
薑矜的生活一切照常。
周五晚上,她跟導員說了聲,周末要回家住。
導員對薑矜向來寬待,也知道她家就在京城,隻要薑矜跟她說一聲就行。
收拾背包的時候,哥哥薑持打來電話。
“我還有五分鐘到西門。”
“好。”
薑持開著車在校門口等她。
看她出來,便過去從她手裡接過書包。
彎腰,低頭盯著她的臉,目光滿是打量。
“來,讓我看看,是不是哭了。”
薑矜愣了一下。
看著哥哥年輕的臉,她的心裡又是一酸。
前世出車禍那天,她剛從哥哥醫院的婦產科做完檢查回家,不敢想象,他在看到車禍消息,知道她出醫院沒多久就被撞死的時候,該有多崩潰。
她死的那麼突然,疼愛她的父母家人肯定哭的很傷心。
想到那個畫麵,她的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
抱住了薑持:“哥。”
薑持摟著她,拍拍她的頭安慰:“好了,不哭。”
他很自然的把薑矜的眼淚當成是因為失戀而哭。
他咬牙切齒的怒罵。
“艸,我就知道是被姓周的混蛋欺負了。”
薑持雖然在醫學院,可賀祈年昨天就跟他說了薑矜和周承安分手的事。
他打電話問過薑矜,薑矜說沒被欺負。
其實他是信的,因為她和周承安之間的感情,他們一家人都知道,還當分手是兩人鬨著玩。
現在薑矜一哭,他這個做哥哥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妹妹受了委屈。
薑矜在薑持懷裡擦了擦眼淚:“沒有,是我提的分手。”
“是嗎?”薑持還是一口咬定:“那也是他的問題,不然你怎麼舍得跟他分手。”
薑矜無法解釋。
周承安確實傷害了她,不過是27歲的周承安。
她沒反駁,薑持就認定真的是這樣,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先上車。”
薑持開的是黑色卡宴。
坐上後座,薑矜才發現副駕駛上還有一個人。
她定睛一看,是賀祈年。
她愣了一下,打招呼:“祈年哥。”
“嗯。”
賀祈年應了一聲,扭頭看向她,瑩白的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漂亮的眸子裡水汪汪的。
從車裡拿了濕巾遞給她:“還好嗎?”
薑矜搖搖頭:“沒事的。”
她接過濕巾低頭擦臉。
“謝謝。”
賀祈年低聲道:“我蹭你哥的車回家。”
薑矜點點頭,他們兩家是鄰居,他和薑持關係好,一起回家也是常有的事,並不奇怪。
薑持把薑矜的書包放進後座,就進駕駛室驅車離開。
賀祈年看他滿臉不爽,後槽牙咬緊的樣子,問:“怎麼了?”
“哼。”薑持用力握緊方向盤,冷哼說:“先送矜矜回去,你也回家換身方便的衣服,再跟我出來一趟。”
他語氣裡透著一股狠勁兒。
賀祈年沉默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薑矜,想到他坐在車裡看到她抱著薑持哭的全過程,再配上薑持的這番話,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薑矜擦了臉,恢複正常。
她聽出了薑持語氣裡的不爽,猜到他可能想做什麼。
“哥,彆去找他。”
薑持臉上滿是怒氣:“這事你不用管,我看他就是仗著你太慣著他,我們一家人對他太好,他才蹬鼻子上臉,我不收拾他,他就真當我妹妹好欺負,沒人管的了他。”
他問都沒問薑矜具體原因,就已經想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頓。
薑矜抿著唇,心情複雜。
前世的她是慘痛結局,可她又能怎樣去追究現在的周承安?
她抬起頭:“哥……”
剛要跟薑持說話。
眼神驀地和鏡子裡一雙盯著她的黑眸對上。
她愣了住,猝不及防被撞上的賀祈年也怔了一下,兩人視線相撞兩秒,他立即移開眼,若無其事的扭頭看向車窗外。
薑持問:“你說,怎麼了?”
薑矜回過神,她輕聲說:“既然已經分了,以後不和他再有來往就行,和他的父母也斷了聯係,就當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彆動手。”
前世傷害已成,討伐這一世的周承安也沒有意義。
人生重新開啟,不走前世路,她的新生活裡沒有他,就不會再次經曆背叛,就能安然無虞。
薑持看著前方的路,沉默兩秒,口吻認真:“薑矜,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不怪他懷疑,主要是此前的薑矜和周承安感情是真的很好。
兩人高中三年聯係親密,他們作為家人都清楚。
彆說他們沒有早戀,就算真的在高中就開始談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反正薑矜從小優秀,學習又不需要人操心,早戀也沒有多大問題,大家都默認了兩人以後一定會在一起。
所以薑持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薑矜的話當真。
畢竟兩人年齡還小,有時候會說一些不怎麼成熟的話。
薑矜告訴他:“真的,不開玩笑。”
薑持沉默了。
“那你剛才哭什麼?”
薑矜實話實說:“因為想你。”
薑持:“……”
握著方向盤的手差點打滑。
他嘴角一抽:“你好好說話。”
薑矜從後麵看著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側臉,唇角浮起笑容。
聲音輕柔了些,也更真誠:“哥哥,我是真的想你了。”
薑持:“……”
他頓了頓,表情變得更加不好意思,騰出一隻手摸了摸鼻子。
然後就清清嗓子轉移話題。
“咳咳,賀祈年,明天周六有什麼安排?”
副駕駛座位上的賀祈年,依舊是一身習慣的黑色裝束。
正環著雙臂,一動不動的偏頭望著車外的景色,沒有理薑持。
看他沒聽見,薑持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賀祈年,問你話呢,明天周六乾點什麼?”
賀祈年:“嗯。”
薑持:“?”
他在嗯個什麼鬼?
餘光瞥了一眼旁邊心不在焉的人。
薑持冷笑的嘲諷:“老子問你明天乾嘛,你嗯個屁?是不是傻了?”
賀祈年:“嗯。”
又是答非所問。
薑持:“……”
薑矜:“……”
果然高冷。
她突然笑了一下。
聽見聲音的賀祈年緩緩扭過頭看向她,挑起了一側眉梢。
“……”
薑矜立馬抿緊唇,低下了頭,尷尬的從包裡掏出手機玩了起來。
恰遇路口紅燈,車子停下,薑持一巴掌拍在賀祈年肩膀上。
“你特麼是真傻了?”
賀祈年清冷的俊臉,難得露出了少許迷惑:“你剛剛問了什麼?”
薑持臉色一變,不爽道:“靠,原來你壓根就沒聽我們說話。”
賀祈年:“聽了。”
薑持:“聽了你還在那瞎‘嗯’?”
賀祈年淺淺闔眸,俊臉不見異動,隻是抬手抵在唇邊撐在車窗上,視線繼續落在外麵。
喉嚨發出一道細小的回答:“隻聽重要的。”
薑持沒聽見他說了什麼,眉頭一蹙。
綠燈了,他發車起步,引擎轟鳴聲中混雜著他的低罵。
“神經,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