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一路舟車勞頓歸來的陳宴,並未急著回房歇息。
而是單獨領著澹台明月與劉穆之,來到了書房之中。
“明月,春滿樓那邊試點狀況如何了?”他坐在主位上,看向澹台明月,詢問道。
在離開長安前往涇州之前,姑娘(技師)還處在培訓中。
是故,就將開業之事,全權交付給了小辣椒處理。
“遠超少爺你的預期”
澹台明月聞言,因酒勁俏臉有些微紅,輕聲道:“莞式在春滿樓一經推出,就火爆了長安!”
頓了頓,回憶起春滿樓門前的畫麵,又繼續道:“甚至,一度人滿為患,還衍生出了天不亮,就有人在樓外代排賺取差價的職業”
長安是大周的京城,有的是權貴與富商,而春滿樓一家的接待能力有限。
所以必然催生出了,“代排”這種“黃牛”
出現這種現象,就足以說明莞式的試點,大獲成功!
“順利就好”
陳宴點頭,並沒有太過意外,畢竟那都是在後世經過市場檢驗的,抄過來還有新鮮感加持,火爆是必然的,又問道:“那其他青樓勾欄姑娘的培訓,進行的如何了?”
顯而易見,陳宴臨行前交代的任務,並不隻有莞式試點,還有對其他“分店”的係統性培訓。
在春滿樓試點成功後,就可在第一時間,著手將莞式複製粘貼,大肆鋪開
他要鯨吞整個市場!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攢下足夠數量的銀子,後續的謀劃才能順利鋪展開來
澹台明月輕抿紅唇,說道:“按少爺你的安排,在春滿樓試點成功後,就馬不停蹄在全長安推進”
“再過半個月,就可以陸續開業了!”
“宋副使負責營造的會所,也已全部竣工了”
對陳宴留下的部署,澹台明月都是不折不扣執行的。
而留守長安的朱雀衛眾人,亦是儘心竭力配合
他們都清楚,這其中能有多大的利益。
更清楚事成之後,以自家大人的性格,絕對虧待不了他們的。
“很好!”
陳宴極為滿意,淡然一笑,說道:“這些時日辛苦你們了”
“隻是每天盯著,算不得什麼辛苦”
澹台明月搖頭,似是想到了什麼,秀眉微蹙,道:“隻是春滿樓成功後,長安滋生了不少模仿的!”
言語之中,滿是憂慮。
春滿樓火爆沒幾日後,同樣打著“莞式”的模仿者,就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與正牌搶生意
澹台明月很是擔心,被劣幣驅逐了良幣。
“無妨,不用管他們”
陳宴不以為意,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自信滿滿地斬釘截鐵道:“他們抄不到莞式的精髓!”
服務行業的關鍵是什麼?
是服務啊!
他手下的姑娘(技師),都是經過係統性培訓的,手法與技巧都是後世千錘百煉後的,還有嚴格的考核機製。
而那些模仿的“劣幣”,不僅不會分流,還會在他們低劣手法的對比之下,使更多權貴與富商,情願去正牌之處消費
當然,陳宴也不怕那些姑娘跳槽,除了捏著她們的身契外,每個人僅掌握部分莞式,還是防了一手的。
聽完全程的劉穆之,聽得雲裡霧裡,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道:“主上,不知你們所言的莞式,是為何物呀?”
那一刻,劉穆之甚至都懷疑,是否是自己孤陋寡聞了,“莞式”二字,從未聽說過
陳宴倚靠在椅背上,輕輕揮手,吩咐道:“明月,你去將相關的東西,全部取來”
“給穆之瞧瞧!”
澹台明月頷首,應聲而動,快步前往書房另一處架子,將東西取來,“劉先生,給!”
說著,將一疊厚厚的文書,雙手捧向了劉穆之。
其中包括賬簿、人員名單、管理機製、審核機製、姿勢圖鑒
被勾起濃鬱好奇心的劉穆之,接過後翻開最上麵那一本,卻被出現的畫麵,給驚呆了,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這這不就是春宮圖嗎?!”
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傻眼了。
但震驚過後,又很快冷靜下來,翻開了下麵一層的賬簿,敏銳地迅速掃過其上每一個數字,心中呢喃道:“不,不對,這其中每日顧客數量,還有盈利怎會如此之高?!”
方才聽主上與那明月姑娘談話之時,劉穆之已經對“莞式”吸金能力,有了初步的心裡建設
但當親眼看到,具體賬簿之際,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淺薄!
那何止是吸金?
簡直就是搖錢樹啊!
而且,這還僅僅隻是春滿樓一家的
陳宴將劉穆之的表情,儘收眼底,打了個哈欠,看向澹台明月,吩咐道:“明月,即日起,將你手中莞式的事情,移交給穆之處理”
這人帶回來了,就要用的,總不能養著讓他吃白飯吧?
正好陳宴也想看看,這所謂涇州大才的能力,到底有多麼的出眾
“是。”澹台明月沒有任何猶豫,點頭應道。
陳宴見劉穆之遲遲沒有反應,抿了抿唇,開口問道:“穆之你不說話,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沒有!”
劉穆之回過神來,脫口而出。
頓了頓,略作斟酌後,又繼續道:“隻是屬下不明白,這名冊之上,為何會有這麼多姑娘的名姓?”
督辦“莞式”的後續鋪開與管理,對劉穆之來說,並非是什麼難事。
但讓他無比困惑的是,如此龐大的姑娘名單,快涵蓋整個長安了吧?
自家主上究竟是怎麼搜羅到的呢?
陳宴聞言,挑了挑眉,平靜笑道:“因為長安青樓的管製之權,大塚宰已經賜予我了!”
這還是上次秦州戡亂歸來,他什麼都不要,獨求的賞賜
全長安的青樓?那這一旦全部鋪開,將會帶來多麼恐怖的利潤?劉穆之猛地怔愣,心中驟然掀起了驚濤駭浪,狠狠咽了口唾沫,平複下來後,雙手抱拳,躬身道:“主上放心!”
“屬下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那一刻,劉穆之感覺到了,這位主上的深不可測
之前隻是窺見了他的冰山一角而已。
單是全長安“莞式”的開業,就夠自己忙好一陣了。
“行,回去早些歇息吧!”
陳宴擺擺手:“明日會有人來與你對接的”
“是。”
“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劉穆之行了一禮後,快步退出了書房。
當門被合上,陳宴悠悠起身,指尖挑起澹台明月的下頜,輕笑道:“我的小明月!”
“乾嘛?”有些微醺的澹台明月,身形一顫,往後縮了縮。
“你說這個時辰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做什麼?”陳宴似笑非笑,一把將小辣椒橫抱而起,玩味道,“當然是做點愛做的事兒咯!”
“這裡是書房,彆亂來!”澹台明月抬手,輕輕推了推某個色鬼的胸口,羞澀道。
陳宴舔了舔嘴唇,壞笑道:“這不正好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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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豐泰酒樓。
朱漆回廊環繞的頂層樓閣,四角懸著青銅蟠螭紋風鈴,風過時叮當清響與樓下市聲交織。
金絲湘妃竹簾半卷,將八丈見方的露台籠在柔和光影裡,檀木長案上博山爐青煙嫋嫋,混著冰鎮酸梅湯的果香、新切的水晶肴肉香氣,在雕花木格窗漏進的夕陽中流轉。
角落裡博古架上,青瓷冰裂紋瓶插著半謝的芍藥,鎏金鏤空香球懸在梁間輕晃。
穿月白襴衫的高炅將夜光杯斟滿葡萄酒,“再過四日,阿恭你就是獨孤公的乘龍快婿了!”
“可喜可賀啊!”
高炅,司士大夫高炳之子,楊恭同窗好友。
獨孤章接過話茬,亦是將酒杯斟滿,笑道:“我的好妹夫,大婚禮成之日,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來乾!”
“乾!”
被恭賀的楊恭,同樣舉起了酒杯碰在一起,三人一飲而儘。
高炅因有勁有些上頭,搖搖晃晃,將手搭在楊恭肩上,笑道:“阿恭,你的大婚可是,著實刺激到了咱們那位大塚宰”
“迫不及待安排他那條走狗,與裴氏的裴歲晚成婚,想一搶你的風頭!”
楊恭輕笑一聲,歎道:“說到那陳宴,他還真是厲害”
“秦州戡亂之後,又涇州剿匪,現在都因功升明鏡司督主,還加冠軍將軍了!”
“真不知道,魏國公有沒有後悔啊”
就三人議論陳宴之時,一個小二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幾位公子,你們的鮮蝦蹄子燴南炒鱔魚!”
“嗯?”
獨孤章一怔,疑惑道:“我們沒點過什麼鮮蝦蹄子燴南炒鱔魚呀?”
而樓閣內的楊恭護衛,馮豫凝視著那小二,敏銳察覺到了異樣:“有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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