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而無信!”
“你騙我!”
“你居然騙我!”
被刺激到的溫念姝,抬起手來,指向那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混蛋出爾反爾就算了,甚至能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空口白牙彆汙蔑人哦!”
陳宴淡然一笑,拍開溫念姝顫抖又憤怒的手指,玩味道:“尤其是汙蔑朝廷命官,明鏡司掌鏡使!”
陳宴根本就不擔心外界的看法。
哪怕當著這麼多繡衣使者的麵,也絲毫不怕形象的崩塌。
因為這娘們是個特例
憑她在天牢死獄所做之事,怎麼對她都是應該的,而且還會被人拍手稱快。
“你無恥!”
“陳宴你個厚顏無恥,出爾反爾之徒!”
溫念姝紅了眼眶,無力地匍匐在地麵上,整個人憔悴至極,罵道。
曾經高高在上的溫家大小姐,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不僅會被騙走身子,還被無情戲耍
那對象還是以往,被當牛做馬使喚、呼來喝去、隻會圍著她轉的舔狗
“這個形容很中肯!”
陳宴點點頭,笑道。
儼然一副認同的模樣。
對手無能狂怒的攻擊辱罵,可比單純的阿諛奉承動聽多了。
頓了頓,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但你又能拿我如何呢?溫念姝!”
“我就是耍了你,還要抄了你家!”
語氣戲謔,殺人又誅心。
世間事本就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溫念姝能做初一,陳宴當然能會做十五。
原主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還能做的徹底!
“不不要!”
聽到“抄家”二字,溫念姝理智蓋過憤怒,狼狽爬到陳宴腳邊,哀求道:“阿宴,你有什麼不滿,就衝我一個人來,不要牽連到我的家人!”
“求你了!”
那一刻,溫念姝是真的慌了神。
達溪家、樊家、孟家這些家族的下場,她哪怕是沒親眼所見,也是有所耳聞的
堪稱一個比一個淒慘。
男丁被夷滅,家產被瓜分,女眷被霸占
“就算我同意,我手下的弟兄們,可是不會同意的”
陳宴斜了一眼,淡淡道。
這可是分好處的事,誰會願意錯過呢?
頓了頓,喊道:“來人啊!”
“在。”遊顯當即上前,應道。
陳宴打了個響指,麵無表情,吩咐道:“老遊,你帶人前去查抄了溫家”
“一切按慣例辦!”
底下人等著分贓,上麵人等著上供,不是一個女人所能左右的。
尤其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遵命。”遊顯頷首,行了一禮後,招呼著幾個繡衣使者前去辦事。
溫念姝試圖掙紮,抓住陳宴的褲腳,眸中含淚,可憐哀求道:“阿宴,我給你為奴為婢好不好?”
“你就放過他們吧”
此時此刻,隻要能挽救家族,讓溫念姝做什麼都可以。
哪怕是淪為玩物
“不好!”
陳宴撇了撇嘴,冷冷吐出兩個字。
頓了頓,又繼續道:“你還不夠格!”
“帶走。”
說著,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了,那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左右的繡衣使者得到命令,當即上前,準備帶走溫念姝,卻隻見她拔下發髻上的簪子,直接抵住自己嬌嫩的脖頸,厲聲道:“陳宴,你若是不放過我父親,不放過我溫家”
“我現在就死在你的麵前!”
溫念姝在賭。
賭這個男人心底對她的在乎。
“你是在威脅我?”陳宴看樂了,抬手指向自己,忍俊不禁道。
不是,這娘們是在威脅我大哥?!這一幕看傻眼了在旁圍觀的李璮,幾乎是驚掉了下巴,心中狂呼。
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那一瞬間,李璮是真想問問這娘們,你知道你麵前的這位爺是誰不?
知道骨肉血親的陳開元、陳稚芸,是怎麼死的不?
“是又如何?”
溫念姝將簪子戳得更近了一分,尖銳的鋒利刺出殷紅的鮮血,朗聲道:“陳宴,縱使你現如今性情大變,我就不信你心中,能徹底割舍得下我們的曾經!”
“能忍心眼睜睜,看我死在你的麵前!”
儼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性情變了又如何?
就算是出於報複,難道這個男人,就不會想將她占為己有嗎?
“所以呢?”陳宴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挑了挑眉,淡淡問道。
有效果溫念姝心中一喜,連忙說道:“隻要你保全我父親,保全我溫家,日後我就好好與你在一起!”
“儘心儘力的伺候你,生多少個兒女都可以!”
“那就如你所願!”陳宴抿了抿唇,平靜笑道。
“真真的?!”
“你答應了?!”
溫念姝聞言,抬起頭來,兩眼放光。
驚喜來得太過於突然,沒想到會被答應得如此痛快
“嗯。”
陳宴似笑非笑,當即給出肯定的答複。
隨即,沒有任何猶豫,朝溫念姝走去,一把拽住她抓簪子的手
稍微一用力,尖銳的鋒利徑直沒入,女人白皙細嫩的脖頸。
“唔”
“你”
還未高興過片刻的溫念姝,感受著脖頸上傳來的劇痛,呻吟一聲。
她始料未及。
鮮血自傷口處奔湧而出。
眸中泛著錯愕、驚恐、不解等各色,最終倒在了地上。
“要死不死的,真是磨磨唧唧!”
陳宴掃了眼生機儘失的女人,輕輕察覺,極其不耐煩道:“既然想死在我的麵前,那就成全你!”
他這個人對這種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的
隻不過陳宴答應的是弄死,而不是放過!
怎麼有蠢貨,能想到來威脅他呀?
“這麼對待舊情人”李璮湊上前來,咂咂嘴,調侃道,“大哥,你還真是拔x無情啊!”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陳宴淡然一笑,平靜反問道。
對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兒,需要有任何猶豫嗎?
“還不趕緊將溫念姝的屍身抬下去,彆放在這兒礙眼了!”宋非上前,朝邊上旁觀的繡衣使者喊道。
“是。”
左右的繡衣使者應聲而動,將地上的屍體拖去銷毀,並清掃地上的汙漬。
李璮將手搭在陳宴的肩上,目光一凜,意味深長地問道:“大哥,接下來咱是不是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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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
東北方向林中。
夜色如墨,將整片樹林浸透。
高大的古樹像是沉默的巨人,枝椏交錯成密不透風的穹頂,僅容幾縷微弱月光漏下,在腐葉鋪就的黑毯上投下細碎銀斑。
風掠過層層樹冠,發出低沉的嗚咽,偶爾帶動枯枝搖晃,簌簌聲響似有萬千竊語。
藤蔓垂落如幽靈的手臂,在風中輕輕晃動,遠處彌漫的薄霧裹著潮濕泥土與腐葉的氣息,將林間萬物籠罩在神秘的紗帳之中。
一人一馬趁著暮色狂奔而去,揚起陣陣塵土。
“嗖!”
黑暗中不知從何處,飛出了數根鐵鏈,橫擋在前方。
高速飛馳的馬兒來不及躲閃,發出“哞哞”的嘶鳴聲,被絆倒在地。
馬背上的徐忠孝反應極其迅速,在馬要翻倒的瞬間,飛身而起,戒備地審視著周圍。
他很清楚,這絕不可能會是偶然
“這是想去哪兒?”
“要去哪兒呀?”
寂靜的林中,飄來一道幽深的聲音。
“你是什麼人?”
“想做什麼?”
徐忠孝警惕地望著聲音的來源處。
“閣下難道不是心知肚明的嗎?”
“又何需多此一問?”
那聲音再次傳來,其中多了些許戲謔。
“偷襲算什麼本事?”
徐忠孝持劍而立,目光環視周圍,激將道:“藏頭露尾的鼠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