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白聽到陳宴對青魚的吩咐,心中猛地一咯噔,聲音微顫,試探性問道:“大大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直覺告訴陳故白,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葫蘆裡絕對沒賣什麼好藥。
“你猜呀!”陳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意味深長道。
看著青魚離去的背影,陳故白不由地一步一步後退,試圖逃離這個危險之地,更要逃離性情大變的陳宴。
但還沒退兩步,就撞到了攔路的朱異身上,“三少爺,你大哥可沒說,你現在能夠離開了!”
說著,用力一頂,陳故白一個踉蹌,又回到了陳宴的麵前。
“鞭子我能理解,但阿兄拿烈酒又是意欲何為呢?”宇文澤摩挲著下頜,心中暗道。
在宇文澤看來,多半又是什麼對付人的奇思妙想
得學啊!
他越來越理解,父親為何要讓自己跟在阿兄身旁了。
“少爺,東西取來了!”
青魚去得快,回得也快。
“好。”
陳宴伸手接過鞭子,看向膽戰心驚的陳故白,似笑非笑,“三弟,可曾聽聞鞭子沾酒,邊抽邊消毒?”
說罷,示意青魚把酒壇打開,將鞭子寖入了壇中。
使其與烈酒無縫接觸,最大程度的沾染。
“消毒?”
“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澤聞言,心中喃喃疑惑,隨即甩了甩腦袋,“這不重要!”
“但那沾上烈酒,抽在傷口上,怕是能痛不欲生吧!”
那個陌生術語,宇文澤不解其意。
可酒上傷口,那可遠比單純的鞭打,能帶來更多的劇痛。
效果遠勝於傷口上撒鹽。
更何況,那還是烈酒!
阿兄不愧是阿兄,總能有新操作!
“不不要啊!”
“大哥,我可是你的親弟弟!”
陳故白望著那沾烈酒的長鞭,脊背發涼,雙腿打顫,開始求饒。
試圖通過親情牌,喚起陳宴那並不存在的兄弟之情。
陳宴用力一揮,鞭子“咻”的一聲,從空中劃過。
“啪嗒”落在了陳故白的身上。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鞭打本就疼痛,再加上高度酒精的推波助瀾,一陣陣的劇痛,直衝陳故白的天靈蓋。
“聖人說長兄如父,正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當哥哥的才要管教你!”
陳宴秒切表情,沉聲道。
儼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他娘說得比唱得還好聽!陳宴這混蛋,什麼時候學會如此裝模作樣了?陳故白心中暗罵,倒在地上翻滾,捂著傷口,嘴角抽搐,倒吸一口涼氣,“嘶!”
陳故白知曉陳宴從天牢死獄出來後,性情有了極大的轉變。
但卻萬萬沒料到,大到了這個地步!
曾經的他,分明就是一個任人欺淩的木訥蠢貨,現在卻如此會裝了,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我魏國公府,堂堂八柱國世家,你怎能做些挑唆是非的下作勾當呢?”
“有辱門楣啊!”
“弟不教兄之過!”
陳宴朗聲,言語中儘是恨鐵不成鋼。
手中一鞭又是,沒有停留地落在了陳故白的後背上。
“噗嗤!”
宇文澤目睹著這一幕,再也繃不住了,忍俊不禁,笑出了聲,心中暗道:“阿兄嘴上那麼說著,手上可一點沒手軟啊!”
“鞭鞭到肉!”
不會傷筋動骨,但是會痛疼難忍。
是純粹的折磨!
當然,宇文澤對自己阿兄,為何要特意凹人設,亦是心知肚明。
因為這是在陳府大門口。
陶允軾大鬨之時,就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
現在周邊更是圍滿了,看熱鬨的吃瓜群眾,其中不乏居住在附近的顯貴。
報複!這就是打著管教的旗號,在赤裸裸的報複!陳宴何時變得如此陰險了?陳故白看出了陳宴的意圖,心中咬牙切齒暗罵,卻是跪倒在地,哀求道:
“大哥,小弟知錯了!”
陳故白也想有骨氣的硬挺著。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先糊弄過去脫身,今後日子還長,他有的是報複的機會!
念及此處,陳故白的眸底閃過一抹陰毒之色。
“錯哪兒了?”
陳宴淡然一笑,漫不經心地問道。
陳故白聞言,以為糊弄住了陳宴,強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略作措辭,說道:“小弟不該搬弄是非,不該心懷不軌,不該誤入歧途”
“還請大哥手下留情!”
“小弟今後一定痛改前非!”
儼然一副浪子回頭的模樣。
態度無比誠摯。
看不出絲毫的作偽。
“既然已經知錯,那就更該接受責罰!”
陳宴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揚,舉鞭又是一揮。
顯而易見,陳宴要得就是他裝!
不是愛裝愛演嗎?
那就不客氣了!
你他娘的陳故白心中還未罵完,鞭子就已經落下,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故白,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呀!”
“為兄盼你悔過自新,重回正道!”
陳宴捂著胸口,表演型人格上身。
訴說情真意切期盼的同時,手上揮鞭的動作,卻是一刻未停。
一道道血痕,在陳故白的身上乍現。
“陳宴大人可真是個好兄長啊!”
“處處都在為他弟弟考慮!”
“沒錯!”
“魏國公府不和的傳聞,就是空穴來風的謠言!”
在陳宴兢兢業業的表演下,一時之間,周圍議論聲四起。
“疼死了!”
“住手!”
“陳宴你個殺千刀的王八蛋,給老子住手!”
陳故白被打破防了,忍著劇痛摧殘,伸手抓住鞭子,破口大罵。
自己撕碎了偽裝,原形畢露。
“喲!”
“三弟,你這就裝不下去了呀?”
陳宴咂咂嘴,壓低聲音,饒有興致地調侃道:“為兄還以為,你這天生的戲子,還能多扛一會兒呢?”
按照原主的記憶,陳宴這個親愛的三弟,是最會演的,也是最會栽贓陷害。
結果就這呀?
他都還沒玩儘興呢!
十幾歲終究是菜了點,遠不如他曾經遇到過的那些死裝貨。
“你他娘是故意的!”陳故白一怔,恍然大悟。
“對啊!”
陳宴扔掉鞭子,拍了拍陳故白的臉,坦然承認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就是為了折磨你!”
“不會才反應過來吧?”
用裝貨對付裝貨,這都是次要目的。
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玩”
“陳宴!”
“你有種打死我!”
“父親和娘親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是心思歹毒的畜生!”
陳故白目眥欲裂,狠狠瞪著陳宴,破口大罵。
“論心思歹毒,我可遠不如你們父子三人!”
陳宴搖了搖頭,淡然一笑,回道。
說著,伸手拎起那壇烈酒,自陳故白的頭頂澆下。
費力抽了那麼多鞭子,就是為了弄出血淋淋的傷口,就是為了這最後一哆嗦。
將痛楚最大化。
“啊啊啊啊啊!”
“疼!”
“疼死我了!”
“你不得好死!”
烈酒通過流血的傷口,瘋狂刺激著陳故白的神經,不斷在地上慘叫翻滾。
感受著人間煉獄般的酷刑。
陳宴看都沒看,朝朱異打了個響指,“把他捆了,咱們去給魏國公送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