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事即政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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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書房。

“參見大塚宰!”

陳宴麵向宇文滬,恭敬地雙手抱拳,躬身行禮。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大塚宰的私人府邸。

“免禮吧!”

宇文滬提著毛筆,正在身前宣紙上揮毫練字,頭也沒抬,說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以後在這王府,你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是。”

陳宴眨了眨眼,應了一聲。

大塚宰說是那麼說,但他可不敢那麼做

頂頭上司跟你客套,你要是當真了,那才是昏了頭,打工人就該有打工人的覺悟。

“阿宴,你小子高啊!”

宇文滬放下毛筆,抬眸看向陳宴,眼底儘是讚譽,笑問道:“到底是怎麼想出,這些主意的?”

儘管休沐在家,但明鏡司還是第一時間,將消息送到了大塚宰的桌案上。

乘船失事沉沒,名正言順送廢帝上路,完美解決所有問題的同時,還規避了全部風險。

年輕人的腦子就是活泛,開創了先河。

抄的唄!要不說人家老朱,能開局一隻碗打下江山呢?陳宴心中嘀咕一句,滿臉堆笑,奉承道:“全仰賴大塚宰的教誨點撥,臣下才能靈光一閃!”

“哈哈哈哈!”

宇文滬聞言,開懷大笑,抬手指了指陳宴,“你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會說話!”

油嘴滑舌之人,宇文滬向來不待見。

但這個說話好聽,辦事又漂亮的小子,他卻是打心底裡的喜歡。

陳宴頷首,話鋒一轉,開口道:“不過,臣下隻做完了前半部分”

“剩下的的後續,還需大塚宰您來!”

說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言語之中,滿是意味深長。

“哦?”

宇文滬收斂笑意,轉動著玉扳指,饒有興致地望向陳宴,問道:“廢帝已崩,一船人儘數殞命,還需要本王做些什麼?”

按常理而言,慕容灝一死,所有的事情到此,就可以劃上一個句號了。

徹底結束廢帝謀逆案。

但他了解麵前這個小子,絕不是一個無的放矢之輩

“哭靈!”

陳宴昂首,目光一凜,抑揚頓挫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臣下已命人在渭水邊,搭好了戲台子”

“還請大塚宰與陛下,率百官前往致哀!”

宇文滬一怔,略作沉思,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笑道:“可真有你的!”

“阿宴,你做事還真是思慮周全啊!”

“連這一層麵都考慮到了”

哭靈二字一出,宇文滬又怎會看不出陳宴的意圖呢?

既完成了政治作秀,又拉攏了人心民心,關鍵是還可以威懾殘留的忠燕之人。

“大塚宰謬讚了!”

陳宴淡然一笑,拱手道:“臣下隻是覺得,能用死為我大周儘最後一份力,是廢帝的榮幸!”

沒有人比陳宴,更懂如何廢物利用!

壓榨完哪怕最後一滴剩餘價值

“好,很好!”

宇文滬輕敲桌案,極為滿意,玩味道:“就依你所言,該去的那些位,都不得缺席!”

那些位三字,咬得極重。

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自然是八柱國之二的大司寇趙虔,還有大司徒獨孤昭。

正好借此名正言順的敲山震虎。

“大塚宰聖明!”

陳宴奉承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臣下有個不成熟的策略,想向您建言”

“你還會有不成熟的?”

宇文滬聽笑了,打趣一句後,說道:“說來聽聽”

儼然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通過之前那些手段來看,多半又是什麼奇思妙想。

“敢問大塚宰,在朝堂之上,有幾人不貪汙?”

“不腐敗?”

“不壓榨百姓?”

“不把朝廷的銀子,往自己兜裡揣?”

得到許可後,陳宴略作措辭,直接一鍵四連發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

原本還以為是新鮮事的宇文滬,臉色忽沉,眉頭緊蹙,目光淩厲地審視著陳宴,並未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

無論如何粉飾太平,那個人再有崇高的理想,一旦接觸到權力就會迅速被腐化,這是不爭的事實。

儘管大周建立時間不長,但中飽私囊、貪贓枉法、攫取私利、公器私用之人,卻是不在少數的。

這也是宇文滬接下來,推行新政重點要整治的問題

但他沒想到,就這麼被這小子給問了出來,而且似乎還大有深意。

陳宴沒有賣關子,目光一凜,正色道:“大塚宰,咱們完全可以借反貪反腐的名義,來黨同伐異,整肅異己”

“這樣不僅有大義的名分,還能賺到民心和政治聲望!”

曾在那位頂級大佬身邊,待了那麼多年,陳宴深諳權力的底層邏輯:

貪官不可怕,腐敗不可怕,就怕你不是己方陣營。

用大義名分來包裝打擊異己,縱使對手知曉你的意圖,也挑不出任何的紕漏。

而大塚宰初掌大權,也正是需要樹立威信,鞏固權力的時候!

陳宴則可借機大肆斂財,以那些達官顯貴的人頭,鋪就一條向上的青雲路

“他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但這倒不失為,清除障礙的良方”

宇文滬雙眼微眯,瞳孔微縮,一言不發,隻是直勾勾地盯著獻策的陳宴,心中喃喃。

跟在叔父宇文信身邊多年,宇文滬當然深知,人事即政治!

權衡人事是權力布局的最高智慧,最顯一個人的政治功底。

人事安排有三個層次。

最高級彆:通過人事安排使得自己能夠繼續往上走;通過人事安排使得敵人不能往上走。

次一級彆:通過人事安排使得自己的權力觸角有所擴大。

最次級彆:通過人事安排使得自己的經濟、生理層麵獲得補償。

而陳宴所言,恰恰深諳此理。

他時間還長,可以通過人事的軟刀子,不斷割那兩大老柱國。

書房內陷入了沉默。

陳宴察言觀色,連忙跪倒在地,打破了尷尬:“是臣下失言!”

“還請大塚宰降罪!”

認錯的態度很是積極。

“不!”

宇文滬呼出一口濁氣,平複自己的心情,起身托起陳宴,笑道:“你說得很好!”

頓了頓,話鋒一轉,又繼續道:“隻是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大周如今要的是穩定,經不起內部的動蕩”

不可否認,陳宴的策略,實實在在地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但宇文滬在再三斟酌過後,卻表現出了成熟掌權者的克製。

大周新帝登基才月餘,東麵還有虎視眈眈的齊國。

一切不能操之過急。

“大塚宰所言極是,是臣下欠考慮了!”陳宴不由地長舒一口氣。

宇文滬輕拍陳宴的肩膀,和煦一笑,開口道:“阿宴,正好你也是第一次來府上,本王給你引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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