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不大，看起來也就百十斤。
可是在村子裡橫衝直撞，猶如無人之境。
輕鬆的飛躍矮牆，玉米、高粱杆的遮擋在它跟前彷佛紙糊的一般，而且遇到人更容易激發它的凶性。
反倒是人，見到它過來就得注意躲避。
被撞個人仰馬翻倒是小事，要是出個什麼意外天可就塌了。
可村民們依然興奮。
紛紛拿著鐵鍬，鐵叉子，木棍之類的工具上前圍堵。
要知道，那可是肉。
很快，野豬在農場找不到躲避的地方，開始向外麵跑去。
“追，遍地都是雪，它跑不掉的。”
李振華可不想大半夜的去追野豬。
眼見人們追著野豬離去，搖了搖頭準備回去休息。
結果一轉身發現郭大山站在雪地。
雪光下，臉色深沉。
“咦，郭大叔，你怎麼不去追野豬啊。”李振華下意識的招呼道。
“二炮去了。”
郭大山似乎反應了過來。
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曹小鳳家裡。
然後走近李振華，小聲問道。
“振華，你給叔說句老實話。”
“為什麼非要換房子？”
李振華一聽，頓時心中明白。
郭大山大概率是見到了周祥武從曹小鳳家裡跑出來的那一幕了。
“不是跟你說過了嘛。”
“擱不住曹小鳳那個女人踅摸啊。”
李振華覺得，對於有些事，有些話，說出來了就要必須得釘死。
不能彆人掏心一問，你就變了。
那不是證明你一開始沒有和人說實話麼？
所以，絕不可能說出真相的。
“郭大叔我給你說，今天中午她還來我家了，踅摸走柳朝玲大半隻燒雞。”
“你說這樣的鄰居，咱挨的起麼？”
“哎。”
郭大山見李振華不似作假，歎了一口氣。
“那大叔在問你一件事，你剛剛見到周祥武從隔壁跑出來麼？”
“見到了。”
李振華見到什麼說什麼。
“怎麼了大叔，你今天怎麼有些奇怪啊？”
“你不覺得奇怪麼？”
郭大山答非所問。
“這大半夜的一個男的從一個寡婦家裡跑出來？”
“那有啥奇怪的。”
李振華哈哈一笑，一點也不在意。
“也許人家偷偷處上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知青、還有我們這些勞改犯受不了體力勞動，總想找個對象什麼的。”
“這不是很正常的嘛。”
這可不是他胡說八道的。
拋開他知道曹小鳳做暗娼的前提下。
正常人見到如此一幕，肯定應該也是這樣的想法。
不可能直接想到暗娼這個詞的。
郭大山臉色好看不少。
不過心裡還是有些疑惑，皺眉道。
“那你說，她們家總是能偶爾吃上肉怎麼回事？”
要不是有這一點，他也不會多想。
一家好吃懶做的人，工分不夠的情況下，還能時不時的吃上肉。
比自家兩個大勞力生活條件都好。
由不得他不多想。
“大叔，你這就為難我了啊。”
“我才來十來天，哪知道人家從哪裡弄得肉啊。”
“你不是說她娘家人幫襯的嘛。”
郭大山聽了李振華的話，這才想起自己是急病亂投醫。
尷尬的一笑。
“哈哈，是我想差了。”
“對了，周祥武從曹小鳳家裡出來這件事，你千萬不要跟其他人說。”
“為什麼呀？”李振華心中想笑。
“這不是怕壞人家名聲嘛。”
“另外我估計曹小鳳是不想讓她公婆知道，這才夜裡約了人家。”
“這種事情，咱們還是不要摻和比較好。”
李振華見郭大山替彆人考慮那麼周全，不由的輕聲一笑。
“放心吧，我不是大嘴的人。”
“那我先睡去了。”
“嗯，去吧。”
郭大山離去後，李振華也回到屋子。
一進屋才發現三女全都站在中間屋子，一臉的緊張。
見到他回來，一臉關切的江夕瑤連忙問道。
“你沒事吧？”
“沒事，我就在門口站著呢。”
“那個振華哥，野豬抓到了麼？”吳倩一臉好奇。
“跑外麵去了。”
“不過有人追了過去，想來是跑不掉的。”
“好了，你們也都趕緊睡吧。”
說完，李振華準備和江夕瑤回房子睡覺。
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的柳朝玲說話了。
“那個李振華同誌，請你等一下。”
柳朝玲的一句話，讓李振華、江夕瑤和吳倩全部都看向了她。
什麼時候柳朝玲同誌說話這麼客氣了？
“有事？”李振華問道。
“那個對不起。”
麵對三人直視，柳朝玲落落大方。
仿佛在昏暗的燈光下，給了她莫大勇氣似的。
“剛剛野豬闖進農場的事情，讓我意識到我前兩天的態度有問題。”
“在這裡，我向你和江夕瑤同誌道歉。”
“對不起。”
說完，還鄭重其事的向李振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李振華見狀，心裡有些想笑。
這是想握手言和麼？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促進了她主動低頭認錯，但是肯定不可能是突如其來的野豬。
言不由心的道歉，誰稀罕啊。
不過，不影響他選擇與她虛與委蛇。
“不客氣。”
李振華也伸出右手，與柳朝玲的右手輕輕一握。
準備鬆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抓的有點緊，似乎是不想鬆開似的。
再看柳朝玲，眼神中充斥著異樣的光芒。
微微一用力，掙脫開來。
柳朝玲不以為意，嫣然一笑，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江夕瑤。
“夕瑤姐，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吧？”
“不介意。”
柳朝玲也許表現的有些落落大方。
但是在江夕瑤跟前，顯得有些相形見絀、有點東施效顰之感。
“咱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矛盾。”
“以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找我就行。”
柳朝玲聞言一愣。
江夕瑤的話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好，謝謝夕瑤姐。”
“對了，既然喊你夕瑤姐了，那以後再喊李振華同誌就顯得有些疏遠。”
“我跟吳倩一樣喊你振華哥吧。”
“振華哥，我們先去睡了，明天見哦。”
說完，拉著吳倩去了西屋。
江夕瑤看著柳朝玲離去的身影，突然笑了起來。
一句振華哥。
曾經是自己和他之間親密、曖昧的象征。
情動時、她會在嬉鬨間喊上一句。
可是如今看來，振華哥似乎成了她們的口頭禪。
這一刻，她的眼神裡充滿了鬥誌。
她的媽媽告訴過她。
優秀的男人身邊，永遠不缺女人。
哪怕是新時代也一樣。
所以永遠不要去嫉妒你愛慕的男人身邊圍滿了其他女人。
也不要去埋怨他。
不過你要確保自己獨一無二，無人可替代。
終有一天，你會成為唯一的。
“振華，咱們也去睡吧。”
既然你們都喊起了振華哥，那我以後就再也不喊了。
江夕瑤甩了一下長發，露出極美的臉龐。
“好。”
李振華看著眼前的江夕瑤，眼前一亮。
心中再次可惜，為什麼就不讓推拿按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