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規模知青下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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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力勞動最能改造一個人。

這句話李振華上輩子一點也不相信,因為他覺得無非就是出點力而已,真能改造人?

可是現如今,他十分的認同。

無他,親眼見證而已。

十天前。

大小姐江夕瑤一身嬌氣。

剛剛接觸打柈子,第二天就累的腰酸背痛,胳膊有些伸不直。

但是尚可行動。

卻不想之後的幾天越發的嚴重。

真如鄰居郭大山所說,胳膊酸疼的舉都舉不起來,全身難受,擺出任何姿勢都不舒服。

期間一度連做飯都成了問題,手、腳更是磨的反複起水泡。

為此,江夕瑤沒少半夜偷偷哭泣。

那薄薄的一層皮裡麵裹著組織液本就難受,一不小心磨爛後,一碰更是疼的厲害。

可平日裡的勞作就是拉鋸、用斧頭砍,哪裡少得了碰觸?

而不斷的勞作使得舊皮未去,新的水泡又磨了出來,如此反複,那滋味當真要多爽有多爽。

還有一次大半夜的時候,江夕瑤腳上起了一個大水泡。

擔心第二天乾活走路時被磨破、擠爛,顧不得羞澀,隻好喊李振華讓他用針幫自己刺破。

即使如此,第二天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時不時的皺眉咧嘴。

這還隻是一方麵。

寒冷和饑餓才是這個地方、這個年代繞不過去的一道坎兒。

零下幾十度的溫度,手腳凍爛屢見不鮮。

乾冷的空氣,讓江夕瑤嬌嫩的手指起了裂紋,深深的彷佛一道傷口。

提供的糧食按人按量,隻能保證你不餓。

如此種種,在李振華分擔大部分勞力、時而弄些野味補充體力的情況下,也依然令江夕瑤幾度崩潰,卻又隻能無助的繼續堅持。

如今十天過去。

一身嬌氣的江夕瑤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散發著青春熱血,眼神中透著自信和堅定的鏗鏘少女。

看著如今的江夕瑤。

李振華隻覺得上輩子認知中,激昂青春的年代感瞬間拉滿,不由得感歎道。

“你這是脫胎換骨,熬過來了啊。”

從昨天開始。

江夕瑤不僅和李振華拉鋸一天不喊累,中間全程撿柴,偶爾劈些小枝。

今天的表現,依然亮眼。

勞動改造成果斐然。

“嗯,熬過來了。”

江夕瑤砍下一根小兒手臂粗細的樹枝,無比慶幸的看了一眼李振華。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這十來天李振華讓她少出多少力,少受多少罪,又給了她多少精神上的鼓勵和物資上的支持。

經曆過才知道,一切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還是要謝謝你的。”

“要不是你,我怕是真熬不過。”

“說了彆太客氣。”

對於江夕瑤的感謝,李振華聽得太多,已經免疫。

“就是沒有我,你也會堅持下來的。”

“那麼多知青,勞改犯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嘛。”

“不一樣呢。”

江夕瑤搖搖頭,會心一笑。

“你怕是不知道,跟咱們一起來的謝曉盼找了一個的男人吧?”

“嗯?”

李振華一愣。

這幾天他白天上山打柈子,晚上一心修行,根本沒有關注過跟他一批的其他勞改犯。

“嫁人了?”

“沒,還沒有公開呢。”

“那你怎麼知道?”李振華有些意外。

“尹麗珍在知青點有個朋友跟謝曉盼一個生產隊,她意外發現的。”

“一開始她還有些不信,暗中觀察了幾天才確定。”

李振華聽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從上山打柈子,一共也就十來天。

人家觀察了幾天才確定,那不就意味著謝曉盼才乾了天就受不住了唄。

“勞改犯嫁人也得勞動吧?”

李振華記得,工分對勞改犯來講,不僅僅意味著糧食那麼簡單。

它還是評價勞動改造結果的重要依據。

若是你勞動改造期間,工分一直很低,那就意味著你偷奸耍滑、不好好勞改。

說明針對你的勞動改造計劃是失敗的。

到時候可能會延長勞改時間,或者換個地方、增強勞改強度。

“也不一定。”

“如果她嫁的男人願意把工分記到她名下,她就是不乾活都行。”

“聽尹麗珍說,農場對這方麵大度的很。”

李振華忍不住撇了撇嘴。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這農場為了那些打光棍的漢子,也是拚了。

“好吧。”

“她開心就好。”

“對了,其他幾人的消息你知道麼?”

“不知道。”

江夕瑤搖搖頭,一臉的苦笑。

“這幾天天不黑就出來,天黑才到家,乏的吃了飯就睡,連去公社的時間都沒有。”

“哪有時間跟其他人聯係嘛。”

她有錢,不是沒有想過請假去公社改善一下夥食。

可是前幾天上工上的渾身疼痛難受的緊,腳還疼,就是真請假了也去不了公社。

來回二十多公裡的路程,太遭罪了。

“也是。”

李振華啞然一笑。

“對了,明天咱們要不要請個假休息一下,去公社一趟?”

“好呀。”

江夕瑤眼睛發亮。

“有點懷念那裡的餃子了。”

……

與此同時。

996農場。

曾經拉李振華他們過來的黑哥,開著拖拉機停在了大隊門口。

然後衝著車上的一群青年男女喊道。

“好了,996農場到了。”

“大家下來吧。”

一群青年男女聞言,一個個臉色蒼白的連忙跳下車。

好幾個女青年下來後,彎腰嘔吐了起來。

見狀,黑哥撇了撇嘴。

不過這次他可沒有多說什麼,這群人是知青,可不是什麼勞改犯。

他要是敢多嘴,指不定有人當場跟他吵起來。

就在這時,生產大隊長張勝利和其餘幾個生產隊長從大隊裡麵走了出來。

一出門就見到門口烏壓壓一片,頓時嚇了一大跳。

張勝利下意識的衝著黑哥問道。

“黑子,咋回事?”

“不是說隻有十一人麼?”

“我看這怕不是有十五六個吧。”

“十六個。”

黑子一臉的無奈。

“而且還有十幾個在後麵,張兵他們跟著呢。”

“我現在還要去接他們。”

“還有十幾個?”張勝利大吃一驚。

“對,上麵說這一批知青太多,每一個知青點都臨時多安排了不少。”

“咱們這邊二十八人,必須接受,我也沒有辦法。”

張勝利和其他幾個生產隊長一個個傻了眼。

“不是,二十八個知青?”

“這麼多咱們怎麼安排,住的地方都不夠啊。”

“一下子塞過來這麼多,也不提前通氣,他們是不是腦子有病。”

“老張,我覺得你得過去跟你上麵說道說道。”

“住的就不說了,吃的、燒的柴火呢?”

“這麼多人,但凡一個出現問題,咱們都得出名兒……”

“好了。”

張勝利見幾個生產隊長你一言我一語,連忙喊停。

這些話他們單獨、私底下說可以,但是當著新到知青的麵說這些,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先把人帶到大隊屋裡暖和,給每人倒碗熱水暖暖身子。”

“黑子你趕緊開拖拉機過去接人。”

“還有你們幾個隊長,咱們趕緊商量一下怎麼安排這批知青。”

有了張勝利的安排,十六名知青進了屋。

有人給他們倒上了熱水。

此時,張勝利看著一群最小十五六歲,大的不過二十來歲的知青,他們有的迷茫,有的好奇,有的膽怯,有的張揚。

一時間頭大如鬥。

這他娘的要是安排不好,自己這個大隊長怕是也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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