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包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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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卷子,熟悉的題目,重生前張大安做高複培訓那幾年,一個題目的作文都寫爛了,都是做各種立意的範文。

今年高考作文的題目是《假如記憶可以移植》,張大安直接以身入局,圍繞去世父親的經曆,對照著時代的變遷,把深度高度都大大提高。

“……父親曾經留給我一封信,字跡潦草而倉促,提到了山,還有山上的花。我不清楚是什麼花,於是我搭上了看一看那些花的列車。一路上,我看到的景,看到的人,會是他曾經遇到過的嗎?”

“……我到了父親說的那座山,他說可以看到很遠,很遠很遠,槍林彈雨,炮火衝天。他大抵上是撒了謊,我看到的,隻有連綿不絕的青;聽到的,也隻有林鳥爭鳴,還有時不時拂過的風……”

“……他說等以後,去外麵看看,看最北的雪,看最高的山,看大漠,看南國。或許也能看一看回歸的場麵,到那時,他想要敬個禮。”

“……我並不知道我看到的雪,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山,是不是他想要看的那座山。我看到了回歸儀式,也看到了紅旗的升起,我敬了一個禮……”

……

這篇作文基本沒有提“記憶移植”,但又無處不在。

文章升華了多個內核,看到親情的看親情,看到家國情的看家國情,看時代激情的看時代激情,總有一個適合,而且熔煉起來,就是人們常說的“家國情懷”。

基本上保底五十分起步,能不能成滿分作文兩說,但肯定不可能翻車。

考完後張大安自己估分在一百四十分到滿分一百五十分之間,十分浮動就是作文分數浮動,其餘的分數包全拿。

語文卷下午就登報,重新核對之後,維持估分不變。

今年語文卷並沒有傷害到考生,真正讓考生心態崩了的是數學,不少人一出考場就開始哭。

原因嘛……

這次數學卷的平均分是六十分,不是全國平均分,而是江口省的平均分。

至於全國平均分,更低,四十七分。

可以說是相當失敗的一次命題,完全沒達到篩選的要求。

不過這不影響張大安,這破卷子他也是做爛了,閉著眼睛用腳答題都能滿分。

全程跟機器人一樣答題,做完隻用了二十分鐘不到。

跟張大安曾經見過的場麵一樣,重生前他這會兒正放假呢,去賣魚的時候正好碰見考場出來的考生在那裡哭。

先是一兩個人哭,後來是關係好的同學互相抱著哭,然後是有些家長跟著哭……

太難啦!

“說是數學特彆難?不要緊吧?”

張叔叔領著侄兒坐上車,趕緊拿了一瓶冰水給張大安消消暑,副駕駛位置上的李佳雯用胳膊肘頂了一下未婚夫,責怪道,“還沒考結束呢,就問啥問啊。不要影響明天發揮。”

“放心吧嬸娘,包滿分的。”

“……”

“……”

夫妻二人表情頓時就豐富起來,張叔叔感覺好像以前經曆過這樣的場景,不過未婚妻還是頭一回,一時間有點兒難以適應。

包包包,每次都是包包包!

但咋說呢,張叔叔還是相信侄兒的逆天。

索性就不再聊高考的事情,掛擋挪車,好一會兒才離開考場周圍的人山人海,路上張正東提到了前兩天在局裡開會遇到的事情,用惱火的語氣說道,“城南中學的丁耀邦,說話是真的難聽。我跟他在局裡吵了一架,然後我就被訓了一頓,估計要滾去新成立的單位坐冷板凳。”

“啥單位?”

“說是教育管理科拆一個民辦教育科出來,市裡通過了。我可能要去當代理科長。”

“哎喲,阿叔,這是進步了呀。”

“……”

要不是自己才四十歲,張叔叔高低方向盤打死撞綠化帶裡去。

正常來說,這是個肥缺,畢竟民辦教育說白了就是私立教育,門路搞好了,哪兒哪兒都是錢。

可惜,部門草創,局裡的意思是隻有條子沒有票子。

點兵點將可以,但得雙向同意,不能“拉壯丁”;資源自己去找,局裡原先管理科的一點兒都不能動。

最後就是以張正東同誌走馬上任那天為時間分界線,之前的還是歸管理科管,之後的,管理科還是能管,協管。

總之一句話,請張正東同誌發揮主觀能動性。

當然能動的資源也不是一點兒沒有,東圩港中學這塊招牌,還有原先的硬件設施以及地皮,有能耐你找個老板賣出去。

內部劃線是一百三十五萬。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是一百三十五萬,不是兩百五十萬,不是八十五萬?

因為“張安教育”賬上還剩一百三十七八萬……

毫無疑問,有些老同誌想得挺周到,這東圩港中學既然要裁撤了,也要物儘其用,那個知名校友張大安,創辦了“張安教育”,說不定對“母校”有感情呢?

兩個月的學籍,那也是校友;兩個月的學生,那也有母校情。

合理。

從張叔叔的視角來看,這多少有點兒不當人了,而且是完全不把自己侄兒當人。

其中上躥下跳最起勁的,就是南城中學的校長丁耀邦,此人本來去年穩穩通過中考成果當跳板,然後開啟市局的仕途。

奈何半路殺出個吳都大市中考狀元,直接把他給乾蒙了。

當然也不止丁耀邦,張大安原先就讀的五港中學,更是被吐槽得無以複加,校長趙永高被人笑話了一整年,再有十來天又是中考,人們又開始回憶起當初五港中學校長趙永高,親自在校門口送走中考狀元的名場麵。

江湖傳言,當時五港中學的門房老大爺,親耳聽到校長老大人說東圩港中學校長張正東是戇卵。

經典。

不過趙校長隻是榮譽受損,倒也還好;丁校長就不一樣了,那是紅果果的事業受挫。

有道是“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丁校長風頭被張校長壓一頭的後果,就是事業規劃出現了重大變數。

他去年沒有上去,今後競爭隻會更激烈,除非有人“下馬”。

所以今年怎麼著也得展現出張校長的無能,才能體現出中考狀元的偶然性,不像自己,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成績都是紮實的,穩定的,堅若磐石的。

而恰好“張安教育”賬上剩下的一百多萬,大家都挺喜歡,所以也就默許了丁校長的表演。

隻不過,外人並不知道的是,張大安從一開始,就想把東圩港中學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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