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開始轉動,隨著路麵的顛簸微微搖晃。
薑清梨趁機把手臂又往沈厲腰上貼緊了幾分,
心裡炸開了煙花——
媽呀!
這手感!
這緊實的肌肉!
以前的薑清梨怕不是個傻子?
這麼極品的男人居然看不上?
眼睛長在後腦勺上了嗎?
沈厲蹬車的動作讓腰腹肌肉有規律地收縮,透過衣料傳來的體溫燙得她臉頰發紅。
微風拂過,她看見男人後頸沁出細密的汗珠,幾縷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
鬼使神差地,她把臉輕輕貼上了那片溫熱。
掌下的腹肌瞬間繃緊,像受驚的野獸。
薑清梨不自覺的擦了擦口水!
“薑清梨。”沈厲的聲音裡帶著危險的警告從前麵傳來。
這個女人怎麼回事,為何靠自己這麼近?
她之前可都是避自己如蛇蠍,尤其是看見自己臉上的疤痕,那都是藏不住的厭惡。
為何今日,他竟在她眼裡看見了小小的驚訝!
“我頭暈!”
薑清梨搶先道,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
感覺到自行車突然加速,她連忙抱得更緊,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初夏的微風拂過土路兩旁的楊樹,沙沙作響的樹葉仿佛在竊笑著這場明目張膽的調戲。
薑清梨把臉埋在沈厲背上,偷偷吸了口氣——這男人怎麼連汗味都這麼好聞,簡直賺翻了!!
“坐穩。”沈厲無奈地歎了口氣,背脊不自覺地繃直。
原來隻是暈車。
也對,薑家的大小姐,怎麼會習慣坐這種二八杠自行車。
車輪碾過石子路,很快駛入清水豆腐坊的院子。
薑清梨戀戀不舍地鬆開手,臨了還不忘在男人精瘦的腰側輕輕一捏。
反正這個男的現在是她老公!
嘿嘿!
推開院門,濃鬱的豆香混著米曲發酵的淳厚氣息撲麵而來。
薑清梨深吸一口氣,這熟悉的味道讓她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
“王大哥,發酵得怎麼樣了?”
王大狗先到一步,見她來了,連忙招手:“小薑快來聞聞,這味道比昨天更醇了!”
他掀開陶缸上的紗布,隻見裡麵的豆腐塊已經變成了淡青色,表麵覆蓋著一層晶瑩的黏液,在晨光中泛著奇異的光澤。
薑清梨蹲下身,晨光透過她細密的睫毛,在臉頰投下淺淺的陰影。
她用竹筷輕輕挑起一塊,豆腐內部已經呈現出鬆軟的蜂窩狀,晶瑩的黏液拉出細長的絲。
她滿意地點點頭:“發酵得正好,今天可以給供銷社送過去了。”
聽到這話,於衛東迫不及待地搓著手湊過來,軍綠色的確良襯衫袖口還沾著幾塊豆腐渣。
“快快,讓我嘗嘗鮮!”
前日他收到王大狗送去的樣品,當時他就邀請所有供銷社的社員都嘗了嘗,沒想到大家都很認可這個味道!
看著在人們印象裡穩重的於主任竟然也會有這麼滑稽的樣子,薑清梨抿著嘴,用竹筷夾起一塊顫巍巍的豆腐遞了過去:“小心辣……”
話沒說完,於衛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這小小的一塊豆腐,經過三天發酵竟然脫胎換骨,入口即化,香醇濃鬱,辣中帶鮮,比他前天嘗的半成品不知美味多少倍。
“絕了!真是絕了!”於衛東三兩口吃完,激動得手都在抖。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小薑同誌,你是不知道,前天我把樣品送到縣供銷社正巧謝書記來視察……”
他壓低聲音,“書記隻嘗了一口就說要全縣推廣!”
要知道,當時的毛豆腐還隻是沒發酵好的半成品,這要是讓謝書記看見這發酵好的!
那還不得多高興呢!
沈厲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滿院子的陶缸,這些全都是薑清梨弄得?
他不過是走了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她什麼時候和於衛東這麼熟了?
這豆腐?
竟然連市委書記謝文遠都已經知道了?
難怪今日這於衛東火急火燎的去大院找薑清梨!
這個女人,到底乾了什麼?
他記得以前她可是最討厭吃這寡淡無味的豆腐了,怎麼如今……
沈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薑清梨身上。
晨光中,女人正笑著整理圍裙,發梢跳躍著細碎的金光,一對淺淺的酒窩在臉上蕩啊蕩。
這個女人,還是薑清梨嗎?
“謝、謝、謝書記?”
另一邊,王大狗手裡的竹勺“咣當”一聲掉在地上,黝黑的臉上寫滿震驚。
他沒想到這小小的豆腐竟然已經驚動了市委書記謝文遠了?
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瞪大了眼睛,黝黑的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衣角,結結巴巴地又問了一遍:“真真是縣裡的謝書記?”
“可不!”
於衛東挺直腰板,仿佛是自己得了表揚,“謝書記說這是‘古法新用’,要當成典型來抓呢!”
聽到這話,最高興的莫過於王大狗了,他連忙夾起一塊毛豆腐遞到沈厲麵前:“沈助理,你也嘗嘗!小薑說這豆腐配上玉米粥那是最下飯的!”
這塊小小的豆腐,在他眼裡仿佛已經變成了改變命運的鑰匙。
要是真能得謝書記賞識,說不定他們清水村豆腐坊就能掛上“先進典型”的牌子,到時候……
看著手裡裹著辣椒的東西,沈厲遲疑的咬了一口!
霎時間,濃鬱的豆香在口腔炸開,外層微辣刺激著味蕾,內裡卻綿軟如綢,鹹鮮適口。
這味道讓他想起每天收工後那碗寡淡的玉米粥,若是配上這一口……
“怎麼樣?”王大狗搓著粗糙的手指,眼巴巴地望著沈厲。
聽到王大狗的問話,薑清梨也不自覺地攥緊了圍裙邊。
明明隻是個普通的毛豆腐,卻莫名在意起沈厲的評價。
這可是她穿越到這個年代後,第一次靠自己的手藝得到認可。
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男人身上,她悄悄抬眼望去。
沈厲的喉結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晨光中,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鍍著一層金邊,連那道疤痕都顯得柔和了許多。
沈厲喉結滾動,目光複雜地看向薑清梨。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樣的手藝?
“還不錯。”看著女人期待的眼神,他低聲道,聲音有些發緊。
聽到這話,薑清梨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男人真是夠擰巴的,明明眼睛都亮了,嘴上還這麼勉強。
正想著,牆角傳來窸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