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嶽本能地想要躲閃,但是這一刻他仿佛魂魄都被林衝的殺氣釘住了!
躲不開,動不了!
於是——
寒光一閃,人頭衝天而起!
“嗖嗖嗖——”
丘嶽感覺自己忽然變輕了,輕得都飛上了天!
隻不過在半空中翻滾著,丘嶽驚鴻一瞥的看到了下方有一具無頭屍體:
披一副綠絨穿紅錦套嵌連環鎖子甲,橫一把撒朱纓水磨杆龍吞頭偃月樣三停刀,騎一疋快登山能跳澗背金鞍搖玉勒胭脂馬……
那不是我麼?
丘嶽臨死之前最後的念頭:
好快的矛啊!
“蠢貨!”
林衝吐出一口惡氣:
都是逢場作戲,你還真以為你打得過我和徐寧?
“噗嗤!”
丈八蛇矛一下刺穿了滾落的人頭,林衝挑著人頭,向著十萬禁軍喝問:
“還——有——誰——”
沒誰了沒誰了!
酆美下意識勒住馬韁,坐騎“噔噔噔”往後退了兩步。
他身後的十萬禁軍也是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兩步,士氣直線下降……
丘嶽可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換句話說就相當於黃埔軍校的校長。
八十萬禁軍都是他的學生,誰不認得他?
雖然丘嶽近兩年越來越罕有出手,但是八十萬禁軍誰不知道丘嶽有萬夫不當之勇?
然而丘嶽竟然也被林衝秒了!
林衝原本在八十萬禁軍之中就名聲很大,此時直接就一戰封神了!
宋徽宗臉色大變,又驚又怕的質問童貫:
“說好的萬夫不當之勇呢?
“說好的高枕無憂呢?”
童貫汗如雨下:“許是丘嶽大意了,沒有閃……”
“廢物!”
宋徽宗火冒三丈,上去就是一腳,正踹在童貫肚子上!
童貫順勢倒下:“陛下恕罪呀……”
“哼!你還有臉……”
宋徽宗剛要破口大罵,忽然聽得城下山呼海嘯!
宛如地龍翻身,天崩地裂!
“哎媽!”
宋徽宗驚得兩腿一軟,還好被蔡京和張邦昌眼疾手快的一左一右架住。
楊戩在張邦昌的屁股後邊兒一臉懵逼:不是,我怎麼過來的……
轉過頭,宋徽宗戰戰兢兢望去,卻見梁山好漢已經趁勢發起了衝鋒!
將近三萬馬軍衝鋒起來的氣勢,便如排山倒海!
氣勢磅礴,勢不可擋!
三萬馬軍的馬蹄重重的踐踏著大地,就連城門樓仿佛都在微微震顫!
“嘶——”
宋徽宗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頂得住麼?”
東京城門前雖然列陣了十萬禁軍,但是明明人多勢眾卻顯得柔弱無助!
十萬禁軍明顯都慌了,幸好有宋徽宗親自督戰,酆美大吼一聲:
“殺——”
於是十萬禁軍也衝了上去!
並不是他們想衝,實在是練出了條件反射……
畢竟駐紮在東京的禁軍,日常還是有訓練的,不至於一上來就逃走。
“轟!”
將近三萬馬軍仿佛滾滾洪流,狠狠地衝擊著千瘡百孔的大壩!
東京的老爺兵,如何比得了金國騎兵和降服了金國騎兵的梁山好漢?
勢如破竹,摧枯拉朽!
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以林衝、關勝為首的梁山馬軍,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地插進禁軍深處!
以嶽飛、羅延慶、餘化龍為首的野狼騎,就是另一把尖刀!
兩把刀,插進禁軍深處之後瘋狂絞動!
馬的速度降下來之後仿佛深陷泥潭,如果是一般馬軍這會兒就會被絞殺了。
但梁山馬軍和野狼騎都非同一般!
他們的戰鬥力遠超禁軍,所以依舊是單方麵的屠殺!
“頂住!頂——住!”
宋徽宗顫抖的雙手按著垛口,十根指尖幾乎要刺入到垛口的磚縫裡去。
他居高臨下的俯瞰廝殺成一團的梁山好漢和十萬禁軍,隻覺膽戰心驚:
為什麼倒下的都是禁軍?
“陛下放心!”
蔡京在宋徽宗身旁鼓勵他:
“我們有十萬禁軍!
“十萬對三……”
“轟——”
蔡京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十萬禁軍忽然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到處亂爬!
不!更準確的說,十萬禁軍已經兵分十萬路!
靠近城門的禁軍一窩蜂的往城門裡擠,沒靠近城門的禁軍便落荒而逃!
這十萬禁軍總共支撐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被梁山好漢殺崩了!
兵敗如山倒,再也無法挽回!
“啊這……”
宋徽宗驚慌失措的看向蔡京:
“蔡卿,怎麼辦?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蔡京急中生智,連忙大叫:
“關閉城門!收起吊橋!”
“啊對對對!”
宋徽宗此時也顧不得城外還有禁軍了,好像變成了複讀姬一樣跟著蔡京大叫:
“關閉城門!收起吊橋!”
“關不上啊!收不起啊!”
童貫扒著垛口往下看:
“城門口擠滿了禁軍!”
“不行!”
張邦昌慌慌張張的叫道:
“再不關閉城門收起吊橋,反賊也跟進來了!”
“放箭!”
童貫反應過來了:
“弓箭手呢?
“放箭!不能讓反賊靠近城門!”
“不可呀!”
步兵太尉段常慌忙說:
“我軍和反賊混在一起,放箭豈不是全射死了?”
“住口!
“反賊進城,誰都得死!”
楊戩一把推開他,尖叫著:
“放箭放箭!”
“嗖嗖嗖——”
城牆上的弓箭手立即射出一波箭雨!
密密麻麻的羽箭仿佛雨點兒般落下,霎時禁軍就倒下了一大片!
其中星星點點的混著幾個野狼騎……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招很管用,梁山馬軍和野狼騎退出了一箭之地。
此時上了吊橋的禁軍連忙都往城門裡擠,吊橋也被機關緩緩地拉起來。
吊橋外邊兒的禁軍就慘了,進不去城,隻能哭爹喊娘的落荒而逃。
可是他們落荒而逃晚了,梁山馬軍和野狼騎也進不去城,就拿他們瀉火……
吊橋終於完全升起來了,城門也關上了。
宋徽宗如釋重負,汗流浹背,雙手扒著垛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直到這個時候宋徽宗才感覺十指生疼。
抬起雙手一看,指甲已經全都折斷了……
“嘶——”
忘記了城外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宋徽宗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朕的手……”
“陛下,小心!”
蔡京慌忙捧著稀世珍寶一樣捧著宋徽宗的手。
童貫扯著嗓子尖聲叫道:
“禦醫——
“快,陛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