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草屋也是關著門的。
劉高側耳傾聽片刻,上前在門上拍了兩下:
“婆婆,開門!”
婆婆?
孫安、張橫張順他們都是一愣:
不是,你怎麼知道裡邊兒是個婆婆?
萬一是個美少女呢!
門內無人應答,孫安、張橫張順他們恍然大悟:
原來相公是在詐他!
若是草屋內有人,而且剛好是個婆婆,說不定就被相公給詐出來了!
劉高不慌不忙的再次拍了兩下,揚聲說道:
“婆婆,我知道你在家!
“你在灶邊洗棗也不忙於一時!
“不如先開門,小生有要緊事問你!
“問完了你再接著洗呀!”
好家夥!
老婆婆在洗澡?
孫安、張橫張順他們都驚呆了:
越說越離譜了,就跟你能看得見似的!
張橫瞅瞅張順:若是門內真有個婆婆在洗澡,我在揚子江裡倒立拉稀!
“啪!”
劉高話音未落,草屋裡邊兒忽然傳來一聲什麼瓦罐土盆摔碎的動靜。
“嘶——”
孫安、張順張橫他們都是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吧,還真有?
孫安縱身跳進了牆內,轉圈兒一看,果然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老婆婆臉色蒼白抖若篩糠的跌坐在灶邊。
她的腳邊摔爛了一個盆子,盆子裡有洗過的一把棗子……
此時此刻老婆婆好像見了鬼一樣,結結巴巴的說:
“鬼……鬼呀……”
我的天哪這麼神奇嗎?
孫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彆說是老婆婆,連他都覺得見鬼了!
劉高是怎麼知道老婆婆在洗澡的?
不是,在洗棗的?
張橫性子急躁,已經忍不住撞開門進來了,打眼看到老婆婆就很失望:
“相公,婆婆也沒洗澡啊!”
張順進來一看:“哥哥,婆婆這不就是在洗棗麼?”
“不是……”
張橫看到盆子裡洗過的棗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來是洗這個棗啊……”
劉高一臉古怪的看著他:“你以為呢?”
張橫老臉一紅:“我以為……
“相公是在詐她,沒想到……
“原來是真的!”
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劉高撇了撇嘴,笑眯眯的上前去扶老婆婆:
“婆婆彆怕,我們是人。”
老婆婆渾身一顫,戰戰兢兢的問:
“你們是人,如何知道我在洗棗?”
“婆婆,誤會了。”
劉高笑眯眯的指著自己的耳朵:
“我隻不過是耳朵靈,聽出來的而已。
“不信的話,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熱的。”
一邊說劉高一邊握住了老婆婆的手。
老婆婆呆了一下,終於鬆了口氣:
“是熱的,是熱的……
“可是,哪有這麼靈的耳朵?”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
劉高的笑容太有親和力了,雖然張橫長得凶殘,老婆婆還是放下心來:
“是人就好,嚇死老婆子了……”
“不怕不怕。”
劉高塞了一把銅錢給老婆婆:
“婆婆,這錢給你壓壓驚!
“我們幾個兄弟是北方來做生意的,到了這裡又餓又渴,想跟你買些棗子吃。”
老婆婆接了錢就踏實多了。
既然能給錢,就說明劉高他們不是賊寇。
這年頭兒,賊寇比鬼還可怕!
“你們吃你們吃,幾個棗子值得甚麼。”
老婆婆說著把銅錢揣進懷裡。
劉高撿了個棗子塞進嘴裡,脆生生的,甜絲絲的,還挺好吃:
“婆婆,你家為什麼不開門?”
見劉高生得俊俏,又文質彬彬,老婆婆就徹底放下心來:
“實不瞞客人說,如今聽得朝廷派了個‘山東第一虎臣’來揚州做知州平叛。
“我這裡正是風門水口。
“有些人家都搬了彆處去躲,隻留下老身在這裡看屋。”
劉高一愣:“誰是山東第一虎臣?”
老婆婆驚訝的問:
“客人從北方來,還不知道山東第一虎臣?”
劉高塞了一把銅錢過去:
“願聞其詳!”
老婆婆接過銅錢頓時來勁了:
“老身聽說這‘山東第一虎臣’原本是山東一個知寨,後來圍剿梁山晁蓋做了知縣,再後來出使遼國免了歲幣做了知州,再再後來滅了河北田虎才調來揚州……
“由於他一個文官能征善戰,所以被官家親切的稱為山東第一虎臣!”
劉高又掏出了一把銅錢:
“婆婆我就愛聽名人傳記!
“他叫甚麼名字?”
老婆婆見了銅錢眉開眼笑:
“老身隻是聽人說起,不知他姓甚名誰……”
拿來吧你!
劉高已經抓著銅錢遞過去了,又把手縮了回來:
“當真想不起來名字?”
老婆婆哭喪著臉:
“當真……
“我再想想,聽說姓劉,莫不是叫劉莽?”
給你個串串!
劉高皮笑肉不笑的把錢揣了回去:
“想不起來就算了。
“婆婆,我們四個人想要渡江,能否幫我們找隻船?”
老婆婆肉疼的看著錢:
“船卻哪裡去討?
“近日呂師囊聽得山東第一虎臣要來平叛,都把船隻拘管過潤州去了。”
劉高點了點頭,把銅錢又遞了過去:
“我們帶了乾糧,隻借你家宿歇兩日。
“錢給你作房錢,不會攪擾你。”
老婆婆眉開眼笑的接過了銅錢:
“歇卻不防,隻是沒床席。”
劉高嗬嗬一笑:“無妨,我們自己想辦法。”
老婆婆又擔心地說:“客人,隻怕早晚有大軍來!”
劉高點了點頭:“知道了,我們會回避的。”
於是劉高他們就在老婆婆家裡安置了。
想想自己的新綽號劉高很開心:
山東第一虎臣,夠威風!
眾所周知水滸世界綽號越多的越牛逼。
比如說盧俊義綽號“玉麒麟”,人稱“河北三絕”。
宋江綽號“及時雨”,又號“呼保義”,還號“孝義黑三郎”。
自己現在又是“小玄德”又是“山東第一虎臣”!
也是有兩個綽號的牛逼人了!
天黑之後,劉高和孫安、張橫張順吃過乾糧,一起溜溜達達到了江邊。
是夜星月交輝,風恬浪靜,水天一色。
張順跟劉高商量:
“相公,小人把衣服打拴了兩個大銀,頂在頭上,直赴過金山寺去,把些賄賂與那和尚。
“討個虛實,再來回報相公!”
“哪用那麼麻煩。”
劉高笑眯眯的一指江中:“你看,那不是有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