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吧？
李虞候還以為劉高會選個油水多的地方。
比如說蔡京第九個兒子蔡德章，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蔡京把他安排到了江州做知府。
江州是個錢糧浩大的去處，抑且人廣物盛，把蔡九知府吃得滿嘴流油。
劉高如果肯使銀子，加上他原本就立了大功，安排個這種去處妥妥的。
為什麼劉高選了揚州呢？
要知道揚州比起之前的蓋州好不到哪兒去！
去了又要打仗，有意思嗎？
雖然想不通，李虞候回到太師府還是跟蔡京說了。
當然，不是說劉高在東京，而是把劉高的要求當成燕青轉述的跟蔡京說了。
蔡京正在跟兒子蔡攸對弈，拈起一枚白子，卻遲遲沒有落子。
蔡京眯著老眼似是在斟酌棋路，一張嘴卻是說：
“青州大肥羊，有丶兒意思！”
當時李虞候臉就白了。
青州大肥羊雖然隻是高俅和他的戲言，但卻隻有高俅和他說起過。
蔡京是怎麼知道的？
細思極恐！
“嗒。”
蔡京輕輕落子，笑吟吟的問：
“你以為，他為什麼想去揚州呢？”
李虞候小心翼翼的說：
“劉高說煙花三月下揚州，他想去揚州走一走。
“眾所周知劉高是好色之徒，行軍打仗也帶著小妾。
“聽說揚州有瘦馬……”
“嗬嗬嗬。”
蔡京和蔡攸都笑了。
蔡京指著李虞候對蔡攸說：
“我跟你說什麼來著？
“李虞候是裝糊塗的高手！”
“恩相恕罪，小人是真糊塗！”
李虞候慌忙拜倒在地。
他當然知道劉高下揚州是想乾什麼。
但是他覺得不能直接跟蔡京這麼說。
那會讓蔡京覺得劉高這個人野心太大。
以前他也不是沒在小事兒上瞞過高俅，但是蔡京的眼睛卻比蛇還毒！
他或許瞞得過高俅，卻根本瞞不過蔡京！
“起來吧。”
蔡京不以為然的嗬嗬一笑：
“你若不是真糊塗，我也就不會用你了。”
李虞候懵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在裝糊塗。
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了。
好在看起來，蔡京並沒有生氣。
那麼問題來了，蔡京為什麼沒有生氣？
李虞候腦袋暈乎乎的，感覺跟著蔡京他得少活三年……
蔡京看向蔡攸：“大郎，你怎麼看？”
蔡攸也不避諱李虞候，直接剖析劉高：
“劉高此人，是個能打仗的！
“少年得誌，年少輕狂！
“在官家期限之內滅了河北田虎讓他更自信了！
“甚至是飄了！
“這一次因為高俅之死，再加上張邦昌壓他一手，立功了卻沒有封賞。
“所以他憋了一口氣，想要再立戰功。
“張邦昌不可能一直壓他。
“下一次，官家一定會封賞他。”
蔡京笑問：“那為何四大寇裡邊兒，他不選山東劉能也不選淮西王慶。
“卻選了勢力最強的江南方臘呢？”
蔡攸一呆：“兒子不知，還請父親賜教！”
蔡京淡淡一笑：
“大郎可知道劉高滅了田虎之後，身邊多了一個女子？”
“父親說的是仇瓊英？”
蔡攸的情報挺準的：
“她原本是良家女子，被田虎的舅子收為養女，後來跟劉高合力殺了田虎。
“因為她有這個功勞，官家當作不知道有她這個人。
“由著劉高把這女子收用了。”
“不錯。”
蔡京點了點頭：
“你可知他在鄆城縣做知縣的時候。
“滅了跟梁山泊反賊一夥兒的祝家莊之後，身邊也多了一個女子麼？”
蔡攸恍然大悟：
“父親說的是扈三娘？
“她大義滅親所以官家不予計較。
“兒子知道方臘也有一女，喚作方金芝。
“父親的意思是劉高為了她？”
“李虞候其實說的沒有錯。”
蔡京嗬嗬一笑：
“劉高端的是個好色之徒！
“滅祝家莊收了扈三娘。
“滅田虎收了仇瓊英。
“出使遼國還拐回個公主……
“我原以為隻是緣分使然。
“但是一次如此，兩次如此，三次還是如此！
“這就說明不是什麼緣分使然。
“他就是個好色之徒，這就是他的軟肋！
“大郎你記住了，用人啊，不怕他有野心，就怕他沒軟肋。
“像劉高這種有軟肋的人，再有實力也翻不出天去。
“你可以放心大膽的用。”
蔡攸拍手：“父親英明！”
蔡京笑嗬嗬的擺了擺手，對李虞候說：
“他想去揚州，就讓他去揚州。
“你若不是真糊塗，便對他直說也無妨。”
“小人不敢……”
李虞候滿頭大汗，唯唯諾諾而出。
……
蔡京以為劉高是好色之徒，他卻不知此時劉高正和兩個男人抵足而眠。
劉高左邊躺著的是公孫勝，右邊躺著的是嶽飛。
夜深人靜，談興正濃。
“大哥，戴宗的資質太差了。”
公孫勝跟劉高抱怨：
“學東西老慢了。”
若不是劉高把戴宗推薦給公孫勝，憑戴宗的資質，公孫勝是不會收的。
“能學多少是多少吧，他終究是個世俗之人。”
劉高隻能這麼跟公孫勝說：
“你不必想著非讓他成仙不可，就當是為大哥培養人才。”
公孫勝哼哼兩聲。
意思是既然大哥這麼說了，小弟也隻能勉為其難了。
“大哥，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嶽飛一晚上都是欲言又止。
終於在公孫勝和劉高的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嶽飛忍不住插嘴了。
劉高笑道：“我都沒嫌你腳臭，你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
嶽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這種半大小子，運動量又大，腳丫子滂臭的！
公孫勝是修仙之人，有法術可以化解這種滂臭。
劉高卻是全靠“心若冰清”、“百毒不侵”、“不治而愈”、“萬法不侵”這些天賦硬撐的。
雖然很尷尬，嶽飛倒是說出來了：
“大哥，日後我們真的要滅宋嗎？”
“腫麼了？”
劉高反問：“舍不得呀？”
“不是不是……”
嶽飛連忙搖頭，又吞吞吐吐的說：
“這會不會被人說是無父無君啊……”
“九弟，我也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劉高反問：“趙匡胤是如何當上皇帝的？”
“嘶——”
嶽飛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在大宋可是禁忌話題呀！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禁忌話題，實在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