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明明這是自己家,從門外看跟平時一樣,結果一踏入家門就全都變了。
家門內側兩邊竟然藏了二三百個做公的,一擁而上把盧俊義給按住了。
“不要走了梁山泊反賊!”
盧俊義本能的想要反抗,結果這些公人一喊,他頓時就不敢反抗了。
第一,他是良民。
第二,人家抓的是梁山泊反賊。
這時盧俊義要是反抗了,那可就是黃泥巴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所以盧俊義沒有反抗,任憑這些公人把自己五花大綁起來。
他覺得自己清清白白的,就算是被抓起來,到了公廳裡也可以喊冤。
這個世界又不是沒有王法。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公人好像跟他有仇!
走一步,打一棒子!
“上下!”
盧俊義忍不住喊冤:
“我是良民,不曾抗法,如何這般打我?”
“少廢話!”
公人如狼似虎的掄起了大棒子:
“你是梁山泊反賊,老爺打你怎的?”
盧俊義:“……”
就這樣,一步一棍,一直打到了留守司。
然後盧俊義就見到了大名府留守司一哥梁中書。
梁中書正坐公廳,左右兩行排列著七八十個凶神惡煞般的公人。
一看到盧俊義,梁中書就爆了:
“畜生!
“你這廝是大名府本地百姓良民,如何卻去梁山泊落草?
“我知道了!
“怪不得本官的生辰綱被梁山泊反賊給劫了!
“原來是你在做內應!
“畜生,快把本官的生辰綱交出來!”
梁中書火氣很大!
他置辦生辰綱可是出了大血的!
為了把老丈人蔡京舔舒爽了,就算是梁中書這麼大的官兒也傷筋動骨!
但是梁中書懂得“舍得”的道理。
有舍才有得,所以送給老丈人他舍得。
可是被梁山泊反賊劫了他就舍不得了。
被梁山泊反賊劫了,不但生辰綱打了水漂,還損了楊誌這一員大將!
還要被蔡京視為辦事不牢!
所以說滿朝文武裡最恨梁山泊反賊的,梁中書絕對可以排前三!
原本梁中書就覺得不對勁。
楊誌丟了生辰綱一走了之,同行眾人統一了口供,把罪名都推到了楊誌身上,說楊誌和強人是一路的,裡應外合,合夥兒作案。
當時梁中書信了,但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楊誌一個殺人犯,自己把他提拔成了管軍提轄使,這簡直是再造之恩!
梁中書相信自己的眼光。
楊誌絕對是想做官的,不到無路可走絕對不會做賊。
所以說楊誌跟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有什麼理由跟梁山泊反賊合夥兒搶生辰綱?
那麼多人分生辰綱,楊誌能分幾個子兒?
跟著自己將來隨隨便便混上個兵馬都監,想撈錢還不容易?
所以梁中書不相信楊誌會勾結梁山泊反賊,但肯定是有人勾結了的。
否則梁山泊反賊遠在山東鄆城,如何會知道大名府運送生辰綱的路線?
現在真相大白了,梁中書憑借自己的智慧,很容易就聯想到了盧俊義!
盧俊義無權無勢的,家裡哪兒來那麼多銀子?
做生意?
做的是沒本兒的生意吧!
梁中書先信了盧俊義是賊,就怎麼看盧俊義都是賊,不然練武做什麼?
而且說不定祖祖輩輩都是賊,如此,勾結梁山泊反賊就合情合理了!
幸好有盧俊義的娘子賈氏大義滅親,自己才終於抓到了這個內鬼!
至於證據,不是有賈氏這個人證麼?
物證?
盧俊義家裡那麼多金銀就是物證!
最主要的是,賈氏帶來了由主管李固做的賬本,盧家年年都是虧空的!
年年虧空,盧俊義家裡的銀子哪兒來的?
這其實是李固為了貪墨盧家財產做的假賬,但現在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
晴天霹靂呀!
盧俊義都驚呆了:
“冤枉啊!
“小人都不知道生辰綱被梁山泊反賊劫了!
“小人更不是梁山泊反賊!”
賈氏做為原告在旁邊跪著的,一聽梁中書的話,連忙打蛇順杆兒爬:
“官人,既然都到這裡了,你就招了吧!
“銀子都還在家裡擺著呢!
“若不是你劫了生辰綱,家裡哪兒來那麼多銀子?”
“放屁!”
盧俊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結發妻子竟然如此汙蔑自己:
“我放過了你,你如何這般恨我?”
他不說也就罷了,一說反倒提醒了賈氏!
賈氏立即又跟梁中書補充:
“為了掩蓋這一筆黑賬,盧俊義還殺了家裡都管,埋屍在了巴拉巴拉……
“還威脅我不準說出去,否則連我也殺了!
“相公去那裡挖出屍體便知!”
“竟有此事?”
梁中書一聽,案子越來越大了:
“來人,去巴拉巴拉把屍體挖出來!”
“伱——”
盧俊義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賤人,你竟敢信口雌黃!
“事情真相不是……”
“不是我要害你!”
賈氏豁出去了,打斷了盧俊義的話:
“我隻怕你連累我呀官人!
“常言道,一人造反,九族全誅!
“你就老實的招了吧!”
盧俊義:“冤——枉——啊——”
“官人不必叫冤!
“是真難滅,是假易除!
“早早招了,免得吃苦!”
賈氏是有備而來的,出口成章:
“不奈有情皮肉,無情杖子!
“你便招了,也隻吃得有數的官司。”
她已經上下都使了錢,這話就是個暗號兒。
梁中書的屬官張孔目立即說:
“這個頑皮賴骨,不打如何肯招?”
梁中書:“說的是!”
啪的一拍驚堂木,梁中書厲喝一聲:
“打!”
左右一群如狼似虎的公人立即把盧俊義扒了褲子,不由分說一頓痛打!
打得盧俊義皮開肉綻,鮮血迸流,昏過去了三四次!
盧俊義來時路上已經挨了不知幾百大棒子,這會兒又挨了幾百大棒子!
這也就是盧俊義了,換一般人兒早就打死了!
這麼個打法兒,盧俊義也打熬不過,不禁仰天長歎:
“是我命中合當橫死,我今屈招了罷!”
於是張孔目取了招狀,討一麵一百斤的死囚枷把盧俊義給釘上了。
盧俊義被押去了大牢監禁,一進牢門,又吃了三十殺威棒!
盧俊義被打得跟個血葫蘆似的,押到亭心內,跪在一個大胖子麵前。
這個大胖子滿臉橫肉,目露凶光,兩條大膀子比一般人的大腿還粗壯!
坐在獄子炕上,大胖子瞪著盧俊義,小擀麵杖似的手指頭指著盧俊義:
“你認得我麼?”
盧俊義是大名府的坐地戶,自然知道這大胖子。
這大胖子也是本地人,乃是大名府兩院押牢節級兼劊子手的蔡福,江湖人稱“鐵臂膊”。
旁邊站著的小牢子是蔡福的親兄弟蔡慶,是個比蔡福小一號兒的大胖子。
明明生得滿臉橫肉,目露凶光,卻就愛在鬢角上彆一枝花,所以江湖上都叫他做“一枝花”。
這哥倆兒在大牢裡是有名的活閻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