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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從京大所在的區域駛出,但江硯辭的目的地顯然不是自己住的地方,不過溫酒也沒多問。
總歸,他不能將自己賣了。
大約開了十多分鐘,溫酒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人,見是顧曉後便直接接通了電話。
“你家江總有點騷啊……”溫酒手機都還沒拿到耳朵旁邊,顧曉的聲音就大喇喇的傳了出來。
在學校門口的那番操作直接亮瞎人眼,搞得現在學校校園網熱榜都是和這兩人有關的話題。
聽到這一聲‘騷’字,溫酒驚得差點沒拿穩手機。
她連忙咳了兩聲,提醒:“江硯辭在我旁邊。”
顧曉:“難不成,他現在更騷?”
本意是想提醒顧曉說話注意點的溫酒:“……”
她發現自己今天無語的次數尤其多。
旁邊的江硯辭還嫌不夠熱鬨似的補了一句:“幫我謝謝你朋友的誇獎。”
“嗬……”溫酒扯了扯嘴角,直接點開擴音傳達了江硯辭的感謝。
那邊拿著手機的顧曉也罕見的沉默了一會,然後才一言難儘的開口:“我發現了江硯辭和你最配的一點不是顏值。”
“嗯?”溫酒疑惑,卻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什麼?”她問。
顧曉忍著笑:“不要臉。”
溫酒:“……”
江硯辭:“……”
江硯辭咬了咬後槽牙,“溫小酒,我覺得這裡信號不太好,你覺得呢?”
溫酒附和:“我也覺得。”
話落,她直接掛斷了顧曉的電話。
然而沒等三秒,顧曉又重新打了過來。
等她接通後,顧曉連忙求饒:“錯了錯了,我下次不皮了。”
溫酒冷哼一聲:“說吧,找我什麼事?”
顧曉顯然是知道自己和江硯辭在一起的,這個時候還打電話過來必然不是為了八卦這麼無聊的理由。
果然,在她問出這個問題後,電話那邊的顧曉神情也嚴肅了許多。
“酒酒,你的身份……。”
溫酒一愣,不等她說完就連忙開口解釋:“之前家族局勢未定,知道我的身份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一旦我出事,作為知道我身份的你必然也會有危險。”
“曉曉,我的隱瞞真的是無奈之舉。”
她聲音裡已經帶了幾分慌張,顯然很擔心顧曉會生氣。
“我沒生氣,你緊張什麼。”顧曉雖然沒生氣,但此刻聽到溫酒的這番解釋還是很開心。
她笑著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溫酒:“我給你打電話,是因為剛才簡越來找我問你身份的這件事了。”
“哈哈哈,我騙他說你早就告訴我了,那混蛋臉當場就青了。”
顧曉越說越興奮:“酒酒,和他明裡暗裡的鬥了那麼久,這是我贏得最爽的一次。你那裡小心點彆說漏嘴了啊!”
本來顧曉是不想在溫酒麵前提簡越那個人渣的,但是為了讓簡越以後的每一天都過得更不爽,她隻能來和溫酒通個氣。
聽出顧曉是真的沒有和自己生氣後,溫酒懸著的心落下。
“他應該不會再來糾纏我了。”
畢竟溫酒的真實身份已經人儘皆知,簡家股東會的人不會任由簡越給他們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自然會約束好他。
“那可不一定。”顧曉小聲的嘀咕著,她看簡越今天來質問自己時受傷的樣子,就知道他壓根就放不下溫酒。
而且……
在校園網爆出溫酒承認她喜歡江硯辭的視頻後,簡越更是盯著視頻裡的溫酒當眾落了淚。
就連顧曉這個極為討厭他的人,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都覺得可憐。
不過老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隻能說簡越死得其所。
兩人又在電話裡閒聊了一會,才結束了通話。
溫酒放下手機,這才發現車速慢了下來。
她看向江硯辭,“為什麼來這裡?”
在溫酒麵前是一座風格古樸的庭院,門前的石獅子和門上的牌匾都透著時代的痕跡。
更重要的是,溫酒對牌匾上的“周”這個姓氏還不陌生。
京市十多年前的望族之一,隻是這些年時代發展得太快,跟不上節奏的周家已經逐漸淘汰在時間的洪流裡。
溫酒了解和周家有關的信息,還是因為之前和自家媽咪的通話時,她同自己說起過。
後來為了從周家衰敗這件事裡獲得教訓,溫酒又讓人查了具體的資料,這才對周家有如此深的印象。
江硯辭下車後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見溫酒還在用疑惑的眼神盯著自己,才輕聲道:
“我來取一樣東西。”
話落,他傾身解開溫酒身側的安全帶,朝她伸出手:
“還請溫小姐賞臉。”
溫酒看著麵前寬大的手掌,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等她下車後,麵前的周宅裡走出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看到麵前的江硯辭和溫酒對方的神情很是平靜,顯然之前就知道他們會來。
或者說,是江硯辭會來。
溫酒心底思忖著,麵上掛著得體的淺笑任由江硯辭握著自己的手一步步走進這座曾經輝煌至極的周宅。
穿過遊龍長亭,兩人來到主院的位置。
出來給他們帶路的中年男人微微傾身:“兩位稍等。”
在這種盛極一時大家族裡規矩是最為重要的東西,哪怕是已經衰敗到連名字都甚少有人提及的周家,在這麼多年後刻在骨子裡的規矩卻沒有太過簡化。
“應該不會很久。”江硯辭握了握溫酒的手,神情中難得的帶了些溫酒看不懂的憂傷。
看著他黯然的眉眼,溫酒卻不知原因。
但,眼前顯然不是適合詢問的場合,溫酒將心底的疑惑壓下,反手握著江硯辭不知何時泛出涼意的手。
“沒關係,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最簡單也最能撫平人心底緊張和煩悶的四個字。
江硯辭無聲的勾了勾唇角,將掌心纖細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直到十多分鐘過去,麵前的門卻依舊緊閉,就連那位出來帶路的中年男人也沒有再出現。
江硯辭眸光裡的沁著冷意,猜到對方又要故技重施,他側身看向身邊神情讀不出喜怒的溫酒: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