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薑瑤“耶”了一聲,“聶叔叔,哦,聶大哥你太好了!”
許翠蓮一臉那個憂愁啊。
好在後排座坐不下那麼多人,潘總自告奮勇坐後麵車廂去,還是很擁擠,許翠蓮立即說:“小瑤也坐車廂去。”
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但坐這麼高的車,還是前排,那感覺是真不錯。一路上,聶粲還時不時問她那是什麼橋,那又是什麼村,許翠蓮都一一笑著回答了。
兩個小朋友興奮的嘰嘰喳喳,三十裡路半個多小時就到,還想再坐一會呢,但是被家長抱了下去。
“叔叔,騎大馬。”
聶粲笑著說:“我現在你眼裡,就是一隻大馬是吧?下次,這次真不行。”
小果實的耳朵都快耷拉下來了,“那等會我們還能坐你的大貨車嗎?”
聶粲還沒回答,薑依說:“叔叔很忙的,不能老麻煩叔叔,我們坐大巴車回去。”
聽到大巴車,小果實立馬又笑開了顏,“好,那叔叔再見。”
聶粲輕笑一聲,“再見。”
“再見,聶——”薑瑤笑嗬嗬要揮手告彆,被許翠蓮打斷,“幫我拿這袋蘋果。”許翠蓮對聶粲感激歸感激,但那是兩碼事。
女兒是絕對不能跟他處對象的。
薑陽沒那麼多想法,朝聶粲點點頭,就帶著家人往村裡去。
潘強重新坐上副駕駛,見老大沒有立即開車,而是點了根煙抽,邊抽邊看薑家一行人,笑眯眯問:“老大,你跟陽哥感情是真不錯。”
聶粲瞥他一眼,“想放什麼屁就放。”
“我是說陽哥沒像彆人那麼看你,這個朋友值得交。”
聶粲雙眸被煙圈漫過看不分明,忽然問,“那你覺得其他人怎麼看我?”
潘強嗬嗬,不敢說。
再說了,他在意過嗎?
老大我行我素,要是不樂意,他老子來了都不給麵子。
聶粲頭一偏,“回去你來開。這車的優缺點說不上來,這個月的工資彆想要了。”
潘強:“!!”草,他又不是乾銷售的。
就在他們換座位時,忽然村口一個男人鬼鬼祟祟過來,兩個中年婦女跑了過去,“都說了,錢呢。”
因為他們在車上,那三人沒發現,也許是順風,三人的話落在聶粲耳中。
“效果怎麼樣?”
“那肯定是好的,現在全村人都知道薑依離婚了,她肯定被嘲笑死。”一個婦女說。
聶粲眼睛眯了眯。
潘強睜大眼睛,“我去!這些人怎麼那麼壞,人家離婚吃他們家大米了?”
“把他們的樣子記住。”可惜今天沒帶相機,沒一會那三人就散了。
聶粲說:“你去跟蹤那兩個婦女,看她們住哪?我去跟那男的。”
說完就下了車。
那男人運氣不錯,路邊剛好來了一輛大巴車,他揚手截停就跳了上去。
聶粲沒法追上去。回到車上等了沒多久,就看潘強回來了,“是附近的村民,一個薑家村的,一隔壁村的,我都記下她們家的位置了,要不要去告訴陽哥他們。”
聶粲眼神幽暗不明,在車上取了一條煙,“咱們去村裡看看。”
薑陽一家在村裡也算比較出名,一個當過兵,一個嫁給兵哥哥,還是軍官,薑陽自己又去了城裡風扇廠當車間主任。
以往回村,大家多是羨慕的眼光。
可是這次,薑陽明顯感覺那些眼光有點不同了,更多是帶著嘲諷。
薑依感受更明顯,村民們看著她的,指指點點。
說什麼“全國婦女離婚了,她都不會離婚吧”,“倒貼的就是不值錢”,“被打回原形”等等。
“姐,他們說什麼呀!”薑瑤也覺得不對勁。
“不管彆人。”薑依也覺得不對,但她以前就不太在乎彆人的眼光,不然也不會倒追陸雲驍了。
去到三叔家,二叔三叔兩家人,還有其他家的代表,村長和支書也在,估計都是來商量租地的事情。
薑大柳昨晚回來的,“陽哥!”
大家都看了過來。
薑依感受到那種奇怪的氣氛更濃了。
當然,薑家三兄弟是很團結的,因為薑陽沒了爹,對大嫂和是三個孩子都很照顧,兩個嬸嬸知道大嫂做過手術,趕緊過來扶她。
許翠蓮笑著說:“我身體沒事,不用扶。”
二嬸和三嬸,看向薑依,神色都有些複雜,欲言又止的。
薑依就納悶了,“二嬸,三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哎。”二嬸回應,“一會再說。”
人多也不好問。
關於租地的事,薑陽幾乎是把聶粲那些話重複了一遍,支書對他的思想覺悟讚揚了一番,其他十幾家人,本來還有兩家不同意的,也都點頭了。
“等一下。”薑大伯爺家的兒媳婦薑愛花喊了一嘴,“租是沒問題,但我家跟薑陽家的畝數有問題,這數不對。”
薑愛花在村裡是出了名的潑辣,霸道,他們家的地挨著薑陽家的。
之前是因為忌憚薑依嫁了個軍官老公,不敢說,聽說人家不要薑依,離婚了,這時還不爭取更待何時。
薑陽問:“哪問題?”
薑愛花指著圖上的劃線,又把位置說了一遍,“這塊地我們家種香蕉有三年了,怎麼就劃你們去了呢。”
“種了就是你的啦。”說話的是薑陽三叔,“上次大嫂回來,我問過她,這是她開的地,你們趁人家不在,越種越過來,給霸占了。”
二叔三叔家地也不少,一開始沒管那點旱地,才讓她有機可乘。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她開的呢,但村裡人都知道,那五分地的香蕉是我種的。不信你問問他們三家人。”
昨晚薑愛花偷偷給隔壁地那三家人,一家五塊錢,這會,都點點頭附和。
嘿嘿,那男人給了自己五十元散播流言,還有剩呢。
但薑愛花的入贅老公不知道她給了錢,扯了扯她,“算了,人家有軍官女婿。”
“什麼軍官女婿,你沒聽說都離婚了,說她行為不檢點,陸副團長不要她了,把她趕回娘家。怕他們啥。”
此言一出,薑依一愣,許翠蓮和薑陽等,也都是一震,終於明白,一路上那些看過來的目光是怎麼回事了。
“呀,哪隻狗在放屁。”薑依以前也是村裡出了名的小辣椒,淩厲的視線射向薑愛花。
她預料到會傳出來,但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回村裡。
薑愛花眼睛一瞪,“哈,你罵誰狗呢。”
薑依:“誰亂吠誰就是。”
薑愛花一噎。
薑瑤也怒了,叉腰瞪著薑愛花,“誰傳的,我打死她。”
薑愛花也叉腰:“來啊,你還想仗著有陸副團長撐腰,欺壓我們不成。”
“愛花嬸怎麼說話呢,什麼時候欺壓你們了。”薑大柳為薑依鳴不平,不過媽呀,聽到薑依離婚,他也懵了好一會。
簡直是驚天大雷!
薑依不想在離婚問題跟他們糾纏,關他們屁事,回到正題,問許翠蓮,“媽,你開的地,還有誰知道。”
許翠蓮氣得有點喘,“你二叔三叔都知道,還有村尾薑十全家也知道,他怎麼沒來。”
薑愛花得意的笑,薑十全當然不敢來,因為他老婆也收了她的錢。
果然,村長派去的人回來說薑十全生病,來不了。
薑愛花更得意了,“很明顯啊,就是不想給他們家作證唄,這說明什麼?”
薑陽氣惱,思索還有一個人知道,正要去找人。
忽然杉杉大喊著跑進來,“小果實被人推倒啦!”
薑依快步走到屋外。
兩個村裡的孩子正嘲笑小果實,“你媽媽不要臉,跟人家搞破鞋,被你爸爸甩了,你爸爸不要你了,穿的好有什麼用,你爸爸不要你了。”
小果實身上薑依新做的衣服被弄臟,氣呼呼的跳起來,捏著小拳頭跑過去,但那兩孩子跟猴子似的,其中一個又要推他。
薑依跑過去正要接住小果實,一隻大手按住那孩子。
薑依抬頭,一愣。
小果實也愣住了,那人背對著太陽,好像鍍了一層金色,他衣服上的星星閃閃發光,他看起來好高大,像小山一樣,“巨人叔叔。”
小果實眼睛一亮,脫口就喊道。
薑依:他不是走了嗎?
聶粲放開那孩子肩膀,眸色微沉,“為什麼推人?”
熊孩子看他的神情,瞬間就變鵪鶉似的,話也說不利索,“我,我……哇嗚!”嚇哭了,另一個也瑟瑟發抖。
好可怕的叔叔。
薑依抱起小果實,親他的臉,“他們是胡說,小果實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小果實這才平靜下來。
“聶粲?”薑陽和三叔幾個在後麵出來,都很吃驚。
聶粲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了,不過跟陸副團長相比,那是“臭名昭著”的大名,其他人一看到他,眼皮齊齊的跳了跳。
薑愛花看過去,也嚇了一跳。
誰都知道,他曾是薑陽的戰友。
這肯定就是幫著薑陽家的。
傳聞聶粲黑白通吃,誰敢得罪他。
日頭太曬,聶粲漆眸半眯著,露出幾分痞懶的模樣,上去給村裡幾個老人,二叔,三叔,還有村長和支書,每人派了一包中華。
“好久不見。”他微微一笑,“挺熱鬨啊。”
村裡的人對他既害怕又有點受寵若驚,場麵化的紛紛寒暄幾句。
“有三年沒見了。”
“今天怎麼突然過來。”村長說。
和薑陽是戰友那會,聶粲來過村裡幾次,大家都認識。
聶粲漫不經心的答:“剛在村口見到一件有趣的事,過來湊湊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