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低著頭,跟在後頭,心想著要怎麼說,沒注意到走在前麵的人突然停了下來。
“咚”地一下,花曉撞在了硬邦邦的背上。
路喬:!!!
被牛這麼撞一下,也不過如此吧?
路喬猝不及防,站立不穩,差點從剛打開的房門裡撲進去,幸好他常年上山打獵,瘦是瘦,但渾身都是腱子肉,不然已經摔進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花曉趕緊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路喬的臉色比剛才還黑,沒有搭理花曉,抬腳邁過門檻走了進去,站定在門邊,“有什麼話,你說。”
“那個……昨天晚上是我不對,被豬油蒙了心,”花曉磕磕絆絆說道,“以後不會了。”
“哦。”
哦是個什麼意思?
花曉心裡嘖了一聲,對方哦完就不吭聲了,“以後我打地鋪,你睡床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絕不會騷擾你,你看行不?”
現在這種情況下,人生地不熟不說,還是封建社會,女人是沒什麼地位的,想要帶著媽媽自立門戶比登天還難,和媽媽商量後,還是決定讓花曉先好好留在路家。
畢竟,路家沒那麼危險,而且路喬對花曉也沒那個意思。
“說完了?”路喬麵無表情道。
“你同意嗎?”
“同意。”
花曉鬆了口氣,繼續道,“還有,我知道你迫不得已才和我結……成親,一年後,我們可以和離,我不會纏著你。”
路喬麵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花曉心裡高興,沒想到對方還挺好說話,隻不過看著凶巴巴,她乖巧地往邊上的一讓,“我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路喬特意側著身子出了門,一點不肯碰到她。
挺好,很規矩。
不過花曉反過來一想,要是有個男的像昨天晚上那樣壓著自己,還是個大胖子,自己怕是也避之不及吧。
見人走了,花曉進了屋。
沒過多久,李氏來了,跟她說,自己要路巧巧出門一趟。
這下路家就剩下花曉一個人了。
既然要住在這裡,那真得好好打掃一番。
那張被她壓爛了床,還在原地,屋裡散發著一股,說不上來是黴味還是什麼的氣味,十分不好聞。
找來了灑掃用的掃帚和抹布,花曉便乾了起來。
窗戶一看就是常年不怎麼打開的,花曉推開窗,一陣灰塵飛揚起來,差點迷了眼,這原主還真是個懶媳婦,窗台上的灰塵積了不知道多久了。
被褥從破床上拿了下來,輕輕一抖,空氣中可以看見細小的顆粒物,味道和昨天自己身上的味道,可以說是如出一轍。
拆開了被褥,把被單往民宿的洗衣機裡一丟,還有箱子裡翻出來的原主衣物。
原主真是個會過日子的,那放在箱子裡衣服,竟都是穿過的,隻是稍稍乾淨那麼一點點……
統統丟進民宿的洗衣機裡,開啟深度清洗模式,想著一會等洗衣機洗好了,她再拿到院裡的井邊,假裝過過水,晾曬出去就行了。
被褥硬邦邦,拆開裡麵的棉花都發黑了,看著實在膈應人,花曉抱到了院子裡,晾曬在竹竿上。
屋裡是青磚地麵,掃帚一掃,灰塵揚得到處都是,隻能先在地麵上灑灑水,再來清掃。
“呼……”
花曉長出一口氣,累得滿頭是汗,但屋變得乾淨整潔起來,隻是那張床不知道要怎麼弄,太重了,她一個人也搬不動。
算了,先放著吧。
洗衣機裡的被單衣服也都洗好了,趁著這會家裡沒人,花曉快手快腳地,晾曬起來,為了不被看出破綻,打了些乾淨的水,將甩乾的被單和衣服上潑了水。
大功告成!
這邊剛做完,李氏和路巧巧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籮筐的男人。
看著曬滿院子的被褥和衣服,路巧巧眼睛都直了,不敢置信道:“這些都是你洗的?”
“對。”花曉笑眯眯地答道。
李氏拍了女兒一下,不悅道,“叫嫂子!”末了,指了指身後的男人說道,“我讓張木匠過來修床,屋裡方便進去不?”
“方便的。”花曉正愁呢,這不木匠就上門了。
張木匠也是梨花村的人,看著院裡那些漿洗乾淨的衣服,心裡犯嘀咕,不都說花家的大女兒是個好吃懶做的?看起來不像那麼回事嘛。
一進灑掃好的屋子,張木匠再次改觀,這可比自己家裡那個婆娘灑掃得乾淨多了。
李氏進屋也是一愣,不過沒放在麵上,心裡卻是高興,她這個兒媳婦是要開竅了!
隻有路巧巧狐疑地打量著一切,見娘和張木匠在屋裡說話,扯了扯花曉的衣袖,“你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花曉起了惡作劇的心,嚇唬道,“要是有鬼,晚上鑽你被窩裡。”
“嘁,我才不怕!”路巧巧嘴上說著不怕,雞皮疙瘩倒是起了一身。
張木匠在屋裡修床,李氏便去做午飯了,路巧巧在一邊打下手,眼睛時不時地瞟瞟院子坐著花曉。
“哎喲,肚子疼!”花曉故意大聲地說著,捂著肚子去了茅房。
路家的茅房打掃得算是乾淨的,但味道還是不小,花曉把門栓好,心裡默念一句“我要回家”,閃身進入了民宿。
“媽!”花曉喊道,“媽,你在哪呢?”
“喊魂呢?在廁所,彆喊了!”陳美鳳坐在馬桶上,過了好一會才出來,邊走還邊說,“真是造孽,咋還便秘呢!拉半天拉不出來……”
母女二人約定好見麵時間,兩邊正好勾兌一下情況。
花曉進展順利,陳美鳳進展就沒那麼順利了,拿捏花月倒是不成問題。現在的問題是花屠夫回來了,這會正在屋裡補覺,那叫一個鼾聲如雷。
好巧不巧,陳美鳳也用屎遁這招,母女二人可謂是心有靈犀。
“曉曉,我跟你說,你媽我一把年紀了,可不能跟那個屠夫睡一張床上,”陳美鳳嫌棄道,“我晚上得到你那邊去。”
“也行,正好路喬不在家,你找個辦法脫身。”花曉說。
“那好辦,我就說想你了,過來陪陪你。”陳美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