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陽不想吵醒丫丫,於是上樓敲了江雪的房間,以免如果他要去幫忙,房間裡的人都在睡覺。
二人剛在一樓站定,就聽見遠處安然的一聲尖叫。
高一陽抓起一把刀,一個箭步衝出了門,留下一句:“叫醒她倆,鎖好門彆出來!”
——
安然三人走到陷阱旁邊,用手電筒看到阱底有個感染者,因為這個陷阱底部沒有尖銳的木頭倒插,感染者並沒死。
幾人還沒做任何反應,安然的肩膀就搭上了一隻手。他以為是周齊或者杜峰,但側頭發現兩人並沒在他身後。
他下意識地將手電筒轉向身後,當光束驟然打在對方臉上時,安然毫無防備,驚叫出聲。正是這聲尖叫,傳入了高一陽的耳中。
手電筒的光束映照出一張熟悉的麵孔——那是他的鄰居劉叔,一位獨居的老人。然而此刻,那張臉蒼白如紙,嘴角滲著鮮血,脖頸處更是血肉模糊,缺了一塊肉。這駭人的景象令安然心頭一緊,瞬間被恐懼攫住。
安然的尖叫聲剛落,杜峰也瞥見了身後的人影。他迅速反應過來,那是一名感染者,毫不猶豫地抬腳猛踹向對方的胸口。那人應聲倒地,再無聲息——或許是年邁體衰,感染後的行動本就遲緩。
就在三人剛鬆一口氣的瞬間,安然猛然回頭,瞥見一道黑影正從周齊身後飛撲而來,“周齊!小心!”
周齊聞聲回頭,卻已來不及躲閃,被那人影狠狠撲倒在地。就在對方猙獰的牙齒即將咬下的之時,杜峰一棍把那人甩進了旁邊的陷阱裡。
“呼——差一點啊,峰哥!”周齊驚魂穩定地看向杜峰。
杜峰拉住周齊的手,剛要把他拽起來,後麵又一個感染者撲上來。杜峰腳下不穩,和感染者一起跌進陷阱。
周齊試圖抓住杜峰,卻無處借力,也跟著跌入了陷阱。
安然剛要邁步上前,卻被劉叔冰冷的手一把攥住腳踝,猛地拽倒在地。
高一陽及時趕到,手起刀落,一刀精準地刺入劉叔的頭部。劉叔的身體頓時一僵,隨即癱軟在地,再無動靜。
“去拿繩子!”高一陽衝安然喊完就順著陷阱頂端的緩坡滑到了底部。
陷阱裡麵有三個感染者,一個最早掉下來的,一個被杜峰一棍甩下來的,還有一個跟杜峰一起跌進來的。
高一陽下來的時候,一個感染者已經被杜峰踢倒了,另外兩個一個撲向杜峰,一個撲向周齊。杜峰手上拿著一根棍子,但周齊的棍子落在上麵。
高一陽一把拽住那個正要撲向周齊的感染者,順勢將他推向另一個剛剛站起來的感染者。兩人重重撞在一起,摔倒在地。高一陽迅速上前,手中的刀刺入其中一個感染者的頭部。與此同時,周齊一腳踩住了另一個感染者的脖子,高一陽抽刀轉身,毫不猶豫地將刀刺入周齊腳下感染者的頭顱。
身後,杜峰也乾脆利落地解決了撲向他的感染者。
杜峰靠在牆上喘氣,對著高一陽說:“你跑得真快!”
“隻能說安然的叫聲有點大!”高一陽笑答。
“可彆讓然哥聽見了。”周齊說道,“我們背後蛐蛐他不好吧!”
“你們是當麵蛐蛐!”安然的聲音出現在頭頂。
高一陽看到他手上的繩子,“這麼快?”
“以防萬一,我在每個陷阱旁我都留了繩子。”
高一陽豎起一個大拇指對著安然。
“怎麼上來,我一個人可拉不動。”安然握著繩子說道。
高一陽拍拍褲子上的土,“我不用繩子,等我。”
他握緊手中的刀,開始在牆上鑿洞,一刀接一刀,直到手臂再也夠不到更遠的地方。隨後將刀拋給了安然,示意他在靠近地麵的位置也挖出幾個這樣的洞。高一陽攀著這些著力點爬到了地麵,途中沒有著力點的地方,高一陽用手腳硬是摳出著力點,手上的繃帶又滲出了血。
“可以呀,小夥。”安然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高一陽聳聳肩,神情淡然。
倆人用繩子把杜峰和周齊拉上來了。
安然邊收繩子邊說:“他們都是我鄰居,看來附近都淪陷了。”
高一陽突然一頓,“你鄰居一共有幾個人?”
安然指著地上的劉叔,“劉叔一個人住,下麵他們是一家四口。”
“壞了!”高一陽抓起地上的刀就往房子跑,“還有一個!”
安然猛得瞪大眼睛,追了上去,才反應過來的杜峰和周齊也跟上了。
江雪把秋天叫醒了,沒吵醒丫丫。
二人在一樓等幾人回來。
過了一會兒,院門外傳來一些聲響,像是敲門聲,但是聲音很小。
“我去看看。”秋天說。
“彆去吧,等他們回來吧。”江雪有些不放心。
“如果是他們幾個呢。沒事,我就看一眼,你在屋裡待著。”秋天怕是高一陽他們受傷在門口敲的門。
秋天去廚房拿了一把刀進了院子,門外還是能聽到敲門聲。
她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細縫,透過縫隙向外看。
隻見一個小孩兒頭抵在牆上,手一下下敲打著門,秋天開門走出去。
“小朋友?”秋天剛開口,小孩猛得抬頭,秋天一個踉蹌,靠在門上。
還沒等秋天退回門內,那小孩猛然撲了上來,像一隻失控的小獸。秋天猝不及防,被重重壓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脫落在一旁。儘管小孩的力氣遠不及成人,但他的糾纏卻像藤蔓般緊緊束縛著秋天,讓她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脫身,更彆提站起來了。
江雪看到秋天倒地就衝了出來,然而,當她看清眼前的場景時,整個人卻僵在了原地。
“拿刀!”秋天說。
“哦…哦哦!”江雪把刀拿起來,但是她不敢刺出去。
就在江雪還在猶豫的時候,高一陽從側邊如一道黑影一般竄出來,一刀插進了它的頭部。
他把秋天扶起來,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遊走,上下左右仔細打量。
“我沒受傷!”秋天連忙說道。
聽到這句話,高一陽緊繃的神情稍稍放鬆,鬆開了緊握著秋天胳膊的手,後退一步,目光卻依舊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確認她無恙後,才徹底放下心來。
高一陽感受到秋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頭微微一緊,隨即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可能有些越界。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這會兒其他三個人也跑過來了,安然氣喘籲籲地看著地上的小孩說:“不是他!”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丫丫的尖叫聲。
幾人立馬衝進去。隻見丫丫站在二樓房間外,樓梯上有一個感染者正迅速向她靠近。
追上去的高一陽一把抓住感染者的後衣領,後退半步,將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半跪著一刀插進它的頭顱。
安然上前抱住還在尖叫的丫丫,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肩膀,轉身避開這個血腥的場麵。
高一陽下樓看到秋天從後門走過來。“後門的鎖壞了,從這兒進的。”秋天說道。
幾人去檢查了各處的門鎖和房間,發現沒有其他異樣後回到了客廳。
“謝謝!”安然抱著丫丫看向高一陽,“如果沒有你們,我們倆怕是過不了今晚了!”
高一陽拍了拍安然的肩膀。
天一亮,幾人就整裝出發了。
休息的時候,丫丫像個小尾巴似的緊跟在秋天身後,安然也自然而然地留在秋天身邊。三人一起吃東西,一起聊天。
高一陽手裡拿著牛肉乾,坐在一塊石頭上看過去。
“酸嗎?”杜峰在旁邊調侃道。
高一陽回過神,沒說話,吃了一口牛肉乾。
“本來不就打算送完就離開嗎?”杜峰繼續說道。
“峰哥,你也會調侃人了?”
“我可沒有調侃,我在陳述事實。”
“我現在確實沒想怎麼樣?”
“現在?”
“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原來的世界尚且是這樣,何況現在這個世界!”
“那不說以後,就說現在!”杜峰看向秋天和安然,“退一步講,如果安然能跟秋天在一起,那為什麼你不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的道德標準是不是有點高了。”
高一陽也看過去,“他是他,我是我。”
“你呀!”杜峰站起身,“那你就酸著吧!”
高一陽的視線還沒收回,就碰到了安然的目光,倆人誰也沒躲。
安然回了一個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