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靜得落針可聞,他甚至能清晰聽見胸腔裡擂鼓般的心跳。作為從未與女子這般親近過的男子,哪經得住這般撩撥?
那女子的掌心還在他的身上胡亂遊走,手掌摸到如石板般堅硬的胸膛時,她努努嘴:“硬的,不是。”
那手掌又撫過他紋理分明的腹肌時:“也不是!被子呢,我的被子呢!”她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溫熱的觸感燙得他後頸瞬間泛起薄紅。
成何體統!
男子隻得轉身將她的雙手按住,迅速將她反扣在自己身下這才讓她無法亂動。
女子的衣領因為這一番折騰而悄然滑落,露出如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頸,膚若凝脂,泛著醉後的粉嫩,美而不豔。
阿允的雙手被男子牢牢鉗製住,迷離地微微睜雙眼,可她早就醉得不成樣子,哪裡還分得清是人是物,語氣裡透著委屈:“嘶——疼。床要吃人啦!”
這虎狼之詞著實讓男子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上的力道也減輕了幾分。
男子聞言不由得鬆了鬆手上的力道。
二人的鼻尖近在咫尺,女子的唇珠在珠光下格外的晶瑩,讓人有著想要一口吃掉的欲望。
祁澤的喉結動了動,深吸了一口氣,狠狠說道:“明天再收拾你!”
他調整了下姿勢隨即將阿允橫抱起來。
阿允在祁澤頸間蹭蹭喃喃低語:“澤公子……”
祁澤聽見自己的名字,不禁停住腳步,側耳傾聽。
懷中女子的聲音竟然帶有幾分哀求:“待我報完恩,我自會離開……可是……可是在那之前,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男子聞言,仿佛心底被抽走了什麼:“原來你早就打算要離開的。”
“我不需要你報恩……要走的話,就走吧……”燭火搖曳,看不清祁澤的臉色。
“不要趕我走……我會乖的……阿允會乖的……”阿允略帶哭腔低語道。語畢,終於沉沉地睡過去了。
他輕手輕腳地將女子安頓到床上,隨後拿起疊好的被子,動作輕柔地為她掖好被角。看著眼前的少女美好的模樣,他心裡歎了口氣,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所有人都會拋棄他,離開他。他本就是孑然一身,也早已習慣了。
晨露未晞,阿允扶著脹痛的額頭推開門。廊下煮茶的青年脖頸有兩道可疑紅痕。
“公子……我昨夜……沒做奇怪的事吧?”阿允怯怯地問。
祁澤垂眸盯著沸騰的雪水,耳尖泛著薄紅:“摔碎三個壇子。”
阿允攥住他袖角,眼裡漾著狡黠春光:“昨夜……是澤公子將我抱去榻上的?”
祁澤眼神躲閃,喉結動了動:“你自己夢遊上去的。”
“我才不會夢遊呢!我睡覺的時候可老實了。”阿允眨著眼睛看著祁澤說,“澤公子如果不信的話可以一試……”
“又要胡言!”祁澤惱得趕緊打斷阿允未說完的話,又回想起昨晚的畫麵,心裡砰砰跳。
“又要?”阿允小聲嘟囔,“我是說,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用探夢術探探我昨晚有沒有做夢不就知道了。”
“不可!”祁澤又立馬打斷阿允的想法,他怕昨晚的場麵再現,他,不敢麵對。
第二日的清晨,烏雲如墨般濃稠,籠罩著蒼雲頂的每一寸土地。
祁澤猛地從床上坐起,雙手緊緊揪著胸口的衣衫,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色格外蒼白。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冷熱交加,仿佛置身於冰火兩重天。
他踉蹌著挪向木桌,慌忙斟了杯涼水灌入口中,試圖壓下體內翻湧的燥熱:“怎麼回事……”他低聲呢喃,聲音中滿是不解。
回想起自己十歲時奉師命獨居蒼雲頂,臨行前掌門衡千嚴令:“每半月下山采辦方可離山,切不可與山下女子接觸。隻要平穩渡過命中情劫,便能在弱冠之年修得仙身。”
他多年來潛心修行,一心向道。此前體內曾有股異力翻湧,可那早已再五年前,後一直修習上乘的水係仙法,此後仙元穩固再無波瀾。
如今距修得純然仙根已在最後關卡,體內那股癲狂的力量卻如驚蟄蟄蟲般在血脈裡蠢蠢欲動,連呼吸間都裹挾著久藏的暴戾氣息。
“弱冠……情劫……莫非自己真的是動了情?”他捂著心口,大口喘氣。
抬手之間,他試圖運轉靈力壓製這股力量。可那股力量卻如脫韁野馬般在體內橫衝直撞,劇痛之下他猛地撞翻了身側的書架。
阿允正在隔壁房間安睡,卻聽到祁澤房間傳來陣陣劇烈的聲響,心中一驚。她匆忙起身,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便赤著腳跑向祁澤的房間。
阿允匆忙推開房門,祁澤正好將茶杯茶壺摔了一地,那些碎片濺了一地:“澤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映入眼簾的是祁澤兩手手撐著桌子痛苦掙紮的模樣,他雙眼布滿血絲,眼神裡翻湧著痛楚與茫然,又時不時緊攥的拳頭一下下砸向自己的頭顱。
阿允顧不上地上的碎片,驚呼著衝到他的身邊,將他的手按住:“澤公子,你怎麼了!不要傷害自己!”她跪在他身側,掌心輕輕覆上他汗濕的後背,試圖用溫度安撫那股躁動。
突然,祁澤渾身劇震,體內力量如失控的山洪奔湧,他猛地揮開阿允的手,力道之大讓她踉蹌著跌坐在地,阿允的手掌撐地,那陶瓷片恰好紮進了之前受傷的位置,頓時血流不止。
女子手上那抹鮮豔的紅讓他有了片刻清醒,他嘶啞地喊著:“不要靠近我,快走!”
赤色紋路正順著他脖頸蔓延,他咬緊牙關,左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右手,生怕下一秒失控的力量會傷到眼前人。
她沒有絲毫猶豫,猛地站起身:“我不走,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話音未落,她便踉蹌著走向男子,細碎的瓷片早已紮進腳底,在地麵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男子還在狠命捶打自己的胸口,下一秒便暴怒著掀翻了案幾。她聽見自己發顫的聲音:“澤公子,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幫你?“
此刻的祁澤早已失了神智,劇烈的頭痛讓他瞳孔染成赤焰色。下一秒,他猛地掐住女子的脖頸將她提起。
阿允懸在半空掙紮,雙手徒勞地拍打著他鐵鉗般的手腕:“澤公子!我是阿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