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屬下終於將混沌定星盤修複完畢。“女子將手掌覆於胸前,低頭行禮。
“隻是其在大戰中被巨石砸得粉碎,如今即便複原,也隻能測出幽漩礦的大致位置,再也無力直接破開礦脈入口是屬下無能,請尊上降罪。“她垂眸的神色中布滿自責。
黑袍人接過泛著幽光的羅盤——這是晶宇族世代守護的聖物,能感應到散落在三界的幽漩礦脈,以不斷補充和維係晶宇一族所居之地的結界。
二十年之期將至,尋找幽漩礦脈有著更加迫切的作用。
他指尖劃過盤身裂痕,沉聲道:“淳於長老已是大功。隻是長老可知,世間是否還有器物能助它開啟礦脈結界?“
“公山將軍曾用熔炎破穹劍為老尊上破過礦脈入口,“女子垂眸道,“可他“
“公山將軍已在戰役中魂歸混沌,“黑袍人語氣微頓,“聽聞那柄劍能劈開世間萬物,而今無人能禦,此路是行不通了。“
他盯著羅盤上流轉的星紋,忽然聽見女子輕語:“或許還有最後一種方式,隻是未經驗證……“
“但說無妨。”黑袍人自然是不肯放棄任何一絲希望的。
女子薄唇微啟:“千年靈參。”
“靈參何用?“黑袍人實在想不出來這二者之間有何聯係。
女子呈上一卷泛黃的密宗古卷:“據其中記載,幽漩礦自帶強大的隱匿結界,因此縱使這世間尋找幽漩礦脈的各路人士數不勝數,但多年來都無從發現。
若有千年靈參的精血注入這修複好的混沌定星盤中,便得以吸收其源源不斷的再生之力,以此撐開幽漩礦脈的入口。”
黑袍人打開那泛黃的卷宗細細看來:“如此說來,那靈參之力雖無法像之前的定星盤那樣一次性破開入口,但也能替我們撐住礦脈入口,直至我們采集完成?”
“是的。隻要那靈參的精血之力能將幽漩礦撐開一個小口,我便能以九幽靈樞引搭建傳送法陣,讓族人來去自如。”
“千年靈參……可真是可遇不可求了。”
女子語氣堅定應道:“是的,尊上。這世間除了千年參精具有再生之力,方有可能承受住住撐開幽漩礦脈的巨大消耗。”
黑袍人自然明白幽漩礦的結界之力何其堅固,能撐開一個小口已是天大的難事:“如此,可知那千年靈參在哪?”
女子抬眸時眼中閃過寒芒:“域靈崖。”
【黑袍人回憶結束】
“恭喜尊上!首處礦脈終得開啟!“夜無寒單膝跪地行禮時,黑袍人正凝視著礦洞裂隙中溢出的墨綠色微光。
黑袍人甚是滿意,微微頜首:“夜無寒,你知道怎麼做?”
“尊上,我這就去把那名女子抓來!讓她日後繼續為尊上開啟……”夜無寒正欲動身。
“先不急,派人暗中盯著她即可。眼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黑袍人抬手打斷了夜無寒的話。
“即刻趕回晶宇界,讓淳於長老布下秘術,著族人低調開采。切記——莫要驚動玄真派那群老東西。”
“是,屬下即刻去辦。”夜無寒躬身一拜,隨即化作流光消失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黑袍人看著眼前的礦脈入口不禁勾起一絲冷峻笑意:“來人界這趟,倒是愈發讓我期待了。”
蒼雲頂上,傍晚時分。
祁澤看著阿允平常坐的地方,喃喃自語:“這突然清淨下來,竟真有些不習慣……”
石桌上放著從中午就煮好了的兩份甜湯,他中途熱了又熱,卻遲遲等不到阿允回來,連自己的那份也沒什麼胃口吃了。
忽然,一聲清脆嗓音先於人影飄來,帶著笑意喊到:“澤公子我回來啦!”阿允大步越過最後一級台階,飛奔而來:“哇,有好吃的!”
祁澤聞聲的那瞬間眼睛一亮,抬眼時便看見女子向自己跑來的身影。
“一整天不見蹤影,還以為你另尋他處了,正打算將這甜湯倒了喂魚。”祁澤佯裝生氣,作勢要取走放在阿允位置上的甜湯。
阿允趕緊按住他的手,指尖觸到他手背的刹那,祁澤忽然僵了下。
她倒是沒察覺,隻顧著連忙把碗抱回,喝了好大一口,那眼睛都甜得彎成了月牙:“好甜!”
祁澤這時候才發現阿允右掌上的傷口,眉頭微皺:“怎麼傷的?”
“啊?”阿允滿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傷口,擺了擺手,“這個啊,不礙事的。”
她將碗穩穩放回桌麵後,又從袖口中取出青色的瓶子,“公子快看,這是我去域靈崖給你取的露水!我知你最喜喝茶,用這露水煮茶,定有助於靈力增長!”
男子這才明白了她受傷的緣由。
他心裡一動,聲音發緊:“你是為了給我采露水受的傷?”
阿允笑嘻嘻著點點頭:“昨日本是要為你煉製提升修為的丹藥,沒曾想反倒把你的煉丹爐炸毀了……所以才想著采點露水……哄哄你。”
雖然男子昨日未曾責難她半句,但她心底仍揣著愧疚,生怕自己的冒失行徑惹惱了他。
“哄……哄我?”祁澤第一次聽有人說要哄他,似乎對這個詞感到十分驚奇,甚至語氣中還藏有幾分欣喜。
女子嘴裡的甜湯還未咽下,隻能忽閃著大眼點了點頭。
域靈崖?祁澤想起自己在五年前曾去過一次。
那時他已在蒼雲頂獨居五年,縱使滿山雲海如畫,久處也覺寂寥。便想著去附近靈山轉轉,既能換個心境,在新地界練劍或許更助靈氣增長。
對了,途中還撞見隻修行兩百年的蜘蛛精,順手將其誅殺。此後一心醉於修煉,便再未踏足那處。
祁澤暗暗回憶著,連他當時都沒想到那邊的露水有助於修行,阿允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遲疑著開口問道:“你如何得知域靈崖,又怎知那裡的露水有助於提升靈力的?”
“額……我……”阿允沒想到祁澤又開始起疑了,不過要怪也得怪自己沒有考慮周全。
她的腦瓜快速轉動,支吾著答道:“我初醒時就在那域靈崖上……當時渴極了的我,隻能就地采集花草樹木上的露水喝,當時覺得甚是甘甜……這才想著采來同獻給公子。”
阿允見男子仍麵有疑色,繼續解釋:“當時那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我隻能尋路下了山,再後來就誤打誤撞來了蒼雲頂這邊……”
“那為何不直接在山下的暮雲村落腳?”祁澤總覺得哪裡不對。
“因為……因為暮雲村在蒼雲頂的那邊呀,我在這邊的山路爬起來的!”她邊說邊用手比劃兩個不同的方向。
她表麵假裝鎮定,實際心中慌得不行,生怕哪一句話就露出破綻了。
祁澤覺得這方向不同確為事實,可大概估算了一下路程後,又充滿難以置信:“可從這到域靈崖要翻兩個山頭,你是如何一天內就能來回往返了?”。
阿允心中不禁吐槽:還真是窮追不舍啊,再這樣問下去遲早得露餡兒!
她突然捂住那受傷的手掌:“嘶,好疼!”
祁澤心中一緊,竟直直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查看,反應過來之後又觸電般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