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陰無涯看著慕長歌被困於陣法之內，大笑聲不止，“此陣名為九轉乾坤陣，攻防一體，整個北域唯有本尊能布！洞虛境內皆可斬！”
終於到了他一雪前恥的時刻，陰無涯怎能不激動？
他堂堂魔尊，在一個小人物手裡接連吃虧，這座法陣便是他為慕長歌準備的厚禮！
可慕長歌的神色，又讓他感到意外。
隻見他環視四周，九道陣眼如血色星辰懸浮，彼此勾連，形成天地羅網。
“有點意思。”
慕長歌非但不懼，反而露出一絲興致。
他長劍輕轉，劍鋒直指陰無涯，“如果這就是你的底牌，那我可就太失望了。”
“狂妄！”
陰無涯手印一變，九道陣眼同時亮起。
“一轉，天崩！”
虛空驟然塌陷，恐怖壓力碾壓向慕長歌。
慕長歌劍指蒼穹，一朵青蓮自腳下綻放，頂住了塌陷的虛空！
陰無涯臉色微變，再變手印。
“二轉，地裂！”
地麵轟然炸開，無數岩漿噴湧爆發。
慕長歌踏空而起，劍鋒輕劃。
劍氣如虹，將那岩漿長河一分為二。
“三轉，風煞！”
“四轉，雷劫！”
陰無涯接連催動，天地變色，風雷交加。
慕長歌劍光如龍，在陣中肆意穿梭，又挽了道劍花，這才麵無表情地看了眼陰無涯，“彆轉了，再轉你就該暈了。”
隨著話音，他猛然提速，身影化作殘影，直逼第一道陣眼。
陰無涯瞳孔微縮，急忙催動剩餘陣眼攔截，卻見他突然變向。
劍光如電，眨眼間貫穿三道陣眼。
“什麼？！”
陰無涯大驚失色，“你怎知陣眼方位？”
“因為——”
慕長歌冷笑，“這是我玩剩下的！”
陰無涯微怔，這陣法近乎失傳，他可是費了點心思才得來的，慕長歌他憑什麼會！
為什麼每次的計劃，都會毀在他手裡！
陰無涯憤怒咆哮，“螻蟻，你去死吧！”
他全力催動陣法中的力量，整個大陣風雷怒吼。
轟！
九轉乾坤陣徹底暴走，血色雷霆如怒龍狂舞，罡風化作萬千利刃絞殺而來。
“慕長歌，這次你必死無疑！”
陰無涯雙目猩紅，“敢在本尊麵前裝腔作勢，當本尊嚇大的！”
方才不過僥幸，讓這可惡的螻蟻，走過了幾道陣眼，陣法之道，就是妙音，也精通不了幾分！
他篤定慕長歌絕無可能破了他的陣。
慕長歌長發無風自動，周身驟然泛起朦朧仙光，“我清華的，專打廈大！”
仙風雲體術與醉仙望月步兩道功法同時開啟。
他身影一分為九，每個分身如真似幻，在陣中踏出玄妙軌跡。
“第一轉，破！”
九道劍光同時斬向一方陣眼，血色星辰轟然炸裂。
陰無涯目呲欲裂，瘋狂掐訣，陣法劇烈震蕩，那八道陣眼血光大盛，凝聚成八條猙獰血龍撲殺而來。
慕長歌仰頭喝下一口酒。
“第二轉，破！”
酒液噴在劍鋒之上，化作漫天青蓮，他醉步踉蹌，但每一步都踩在血龍七寸。
劍光如皓月，這道陣眼應聲而碎。
陰無涯吐出一口黑血，陣法反噬讓他經脈劇痛。
“第三轉，破！”
慕長歌的身影，在血龍圍攻中化作流雲，劍鋒劃過之處，第三道陣眼如琉璃般破碎。
當連續被破了六道陣眼，陰無涯終於慌了。
他明白過來慕長歌不是在虛張聲勢，他真的精通這座陣法，這廝到底是什麼怪物！
“九轉歸一！”
陰無涯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
剩餘三道陣眼融合，化作一尊百丈血魔，六隻手臂各自持著魔兵，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砸下。
“死吧！”
麵對這絕殺一擊。
慕長歌醉眼朦朧地打了個酒嗝。
“魔頭，你可知真正的九轉乾坤陣，從來不需要九道陣眼！”
他身影消失原地，“隻需一道就夠！”
再次出現時，九道身影悍然劈出一劍，九道劍勢合一，血魔虛影僵在半空，龐大的身軀出現無數裂痕。
三道陣眼不受控製地互相吞噬，轟然炸裂。
轟！
陰無涯慘叫一聲，受到陣法衝擊的他跌落在地，等他反應過來時，瞳孔中卻倒映著慕長歌持劍殺來的身影。
“這一劍，為碧霄宮弟子！”
劍光閃過，陰無涯左臂齊肩而斷！
“這一劍，為無辜村民！”
右腿飛出，黑血噴濺。
“這一劍，為天下蒼生！”
劍鋒迸發一縷靈光，穿透了陰無涯的眉心，將他釘在了原地。
慕長歌深吸一口氣，“最後九十七劍，為你千年罪孽！”
嗖嗖嗖——
劍勢快到眼花繚亂。
待到慕長歌收劍，陰無涯身軀上，早已布滿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慕、慕長歌，本尊這次，雖沒殺了你，但水月不見得有這麼好運了，哈、哈哈哈”
砰！
一聲炸裂，陰無涯軀體化作無數碎屑，魔氣本源就此潰散，被慕長歌收進了葫蘆。
他望著崩到腳下的一塊木頭碎屑，輕哼一聲，轉身離開了原地。
這魔頭，當真以為他沒看出這是傀儡術麼，吸收了他的魔氣本源，陰無涯自然也會受到損傷，從而延緩他的恢複速度。
何況水月有他的吞天造化鼎護持，足夠支撐到他趕回那個山洞。
……
山洞內。
冰火交織的劍氣橫掃而過，三名合體的魔修，再次被斬成血霧。
水月紅唇微抿，額角滲出細汗，玄鳥法相光芒跟著暗淡了幾分。
“沒完沒了”
她指尖輕顫，感受著體內飛速流逝的靈力。
吞天造化鼎懸浮在頭頂，垂落道道青光護持己身，但麵對這種不死不滅的敵人，消耗戰對她極為不利。
“桀桀桀”
血霧重新凝聚，那名高大的魔修身影再度浮現，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邪惡。
“水月仙子，何必苦苦支撐？不如乖乖從了我們！”
“做夢！”
水月眸中寒光暴漲，扶搖流光劍綻放出最後的璀璨光華，“冰凰斬！”
劍光化作赤紅色的鳳凰，攜帶著淨世蓮火撲殺而去，那名魔修臉色大變，倉促抵擋，仍被這一劍轟得支離破碎。
雖說他們借助血海中的大陣可複生，但每挨一擊，疼是真的疼，且每死一次，本源就消耗一部分。
如今本源所剩無幾，頂多再死上三次，就真的死了。
不過
他們已經不需要有所擔心了。
“咳咳！”
水月單膝跪地，劍鋒插入地麵支撐身體，這一擊幾乎耗儘了她剩餘的靈力。
啪！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從血霧中傳來。
那名高大的魔修，解除了合體狀體，再度分化成三人。
他們的氣息萎靡了許多，奈何仍有一戰之力。
為首的男子咧嘴笑著，“不愧是法相境修士，這一劍差點要了我們的命。”
他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水月仙子可是察覺到身體發熱了？”
水月瞳孔驟縮。
確實，不知何時，一股異樣的燥熱從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視線開始模糊，肌膚泛起誘人的粉紅。
“你們、什麼時候！”
水月咬著銀牙，她竟然會在不知不覺中了毒。
尋常之毒影響不到她，但她所中之毒，是那種下三爛手段。
“就在你剛才那一劍，我們故意用陰陽合歡散凝聚血霧，你斬碎我們的同時，毒素就隨著呼吸，侵入你的心脈。
為首的魔修哈哈大笑，“隻待你欲火焚身，你這身氣血之力，就會被萬魂幡吸收殆儘，在此之前，我們倒是不介意嘗嘗你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