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殤低頭就見妹妹眨著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手裡的小錘子。
他這次沒有想,直接把小錘子遞給了曼曼。
就看見曼曼拿著小錘子跑到床邊,時不時敲一下陸梟的腿,後者腿的反應也是越來越明顯。
“哼哼,笨爹爹騙曼曼,小錘錘警告。”
屋子裡的人紛紛看著陸梟動靜越來越大的腿,心中越發的歡喜。
楊雪莉露出激動神情,笑著說道:“乖乖打得好,再多打幾下。”
陸景殤轉頭看向楊雪莉:“娘,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爹的腿已經開始慢慢恢複了,以後我每周給爹檢查的時候,再給他紮上幾針,配合上康複訓練,我相信很快就能恢複了。”
有了兒子肯定的話,楊雪莉點頭,帶著哭腔:“真是老天保佑啊,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隻能坐在輪椅上呢。”
“不哭,我這不是已經開始恢複了嘛。”
見楊雪莉哭,這位梟雄也是手足無措起來。
楊雪莉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輕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哭笑著:“現在感覺怎麼樣?”
陸梟長歎了一口氣,臉上帶著釋懷輕鬆的笑:“現在的感覺真的太好了,從來沒有這麼好的感覺過,這兩條腿終於又是我的了。”
他拉過楊雪莉的手放到了手心,輕撫著。
這些年他最清楚楊雪莉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不過摸著摸著,他發現之前一到冬天手就像是冰塊一樣的媳婦,現在手心居然這麼暖。
“媳婦,你的手怎麼暖暖的,以往不是很冷嗎?”
楊雪莉下意識就看向在那玩著小錘子還在敲打陸梟膝蓋的小團子。
“這件事情說來神奇,那次我和景舟生氣,咳嗽時候曼曼拍了我幾下,我就感覺我身體就像是突然好了。”
“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麼話曼曼,你那次替娘親拍背之後說了一句什麼話來著?”
曼曼放下小錘子,“咳嗽飛飛。”
“對,就是這個話,後來我身體裡就像是發熱一樣舒服了很多,之後我就覺得好了許多。”
陸梟聽後坐了起來,“我的腿也是今天曼曼去了我那才好起來的,曼曼一直在說我的腿是好的。”
楊雪莉又把之前陸景舟、陸景深兄弟兩的事情和陸梟說了。
兩人細細打量著小團子。
好久,陸梟才笑著說道:“看來,我們家來了個小福星啊。”
“是啊,就是小福星。”
陸景殤在一旁收拾著器材,“爹,娘,你們兩個稍微唯物主義一點好不好?一切都是有科學的,我之前問過曼曼,你們兩個的身體就是在這個時間好起來的。”
陸梟卻是打斷他的話。
“哪裡有那麼多巧合的,不過,你娘之前的做法很對,對外,身體恢複都是因為吃了藥,和曼曼沒有一點關係,即便是巧合也不能和她扯上關係,她是從西院出來的,陸霖相信你所謂的迷信,要是讓他知道曼曼有這樣的本事,肯定會回來搶孩子。”
陸景殤對自己這爹的想法也是很無奈,“爹,我看你想多了,要是曼曼真有那麼本事,以前她在西院五年呢,真那麼厲害,陸霖早就動手了。”
夫妻兩人對視了一眼,二兒子的話倒也沒錯。
難道真的是他們想多了?
不過楊雪莉還是堅持著:“不管是不是真的,你爹話沒有錯,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曼曼的事情誰都不允許提。”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們隻管叮囑你們小兒子就好,嘴上沒有把門的就隻有他。”
陸景殤收拾了一下東西,隨後走到小團子麵前蹲下身,“曼曼,喜歡這個小錘子?”
“喜歡。”小團子點頭。
“那二哥哥帶你去檢查一下眼睛,就把這個小錘子送給你。”
“哇——”
小團子眼睛一紅,大哭著撲進了楊雪莉懷裡。
陸景殤輕笑著拿過小錘子放進包裡,在楊雪莉的責怪聲中走出了房間。
楊雪莉哄了好一會兒,小團子才在她懷裡緩緩睡了過去。
“對了,梟哥,曼曼有說是誰綁架了她嗎?這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如果陸霖動的手,我就把他西院給翻了。”
楊雪莉年輕時候那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狠角色。
隻是這些年在家帶孩子,她的脾氣好了很多而已。
現在身體好轉,她自然也有了火氣。
“曼曼隻是說是一個臉上有黑痣的人,彆的就沒有了,景深已經在查這件事情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答複了。”
城外。
陸景深一行人到了昨夜曼曼待的土胚房。
遠遠的。
杜三就看見了那已經被拍成破爛的房門,心裡的石頭稍稍落下了來。
“大少,那人說的就是這。”
陸景深下車,環視了一圈周圍,周圍隻有這一個土坯房,不禁點頭肯定,“這麼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青幫的人本事還真是大啊。”
外麵雖然冷,但杜三額頭還是滲出了一抹汗,額頭中間那枚黑痣更是泛起了紅。
“怎麼?你很熱?”
“沒、沒有,剛才跑得著急出了一點汗,現在好了。”
杜三擦了一下頭上的細汗。
“來人,去屋子裡麵看看。”
“是,大少。”
兩人端著槍緩緩朝著土胚屋走去。
而不遠處的吉普車上,一名士兵搬下來一張椅子,陸景深帶好皮質手套淡定坐下翹起了二郎腿。
很快,前去查看的兩名士兵背著槍小跑了回來,“大少,屋子裡麵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杜三聞言愣住了,下意識就說道:“不可能。”
陸景深淡淡一笑,“杜三,你怎麼這麼確定不可能?”
“沒、沒有,大少息怒,我的意思是那人不可能騙我的,畢竟,我和他說了,我是為大少辦事。”
杜三連忙摘帽彎腰解釋。
陸景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倒是為難你了,不過人還是沒有找到啊,來人!去通知張副官,讓杜幫主聽個響!”
“是!”
杜三抬頭時眼中滿是慌張。
“杜三,走吧,一起回去聽個響。”
一行人剛回城中還未到杜府門口,遠遠就聽到震耳欲聾的槍聲。
杜三臉上隻剩下震驚,他實在沒有想到,陸景深居然真的敢開槍,現在的杜府已經屍橫遍野了嗎?
那他的結局,怕是也隻有死路一條了吧。
車子緩緩停在杜府門口。
杜三腦中屍橫遍野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張副官笑著跑過來,“大少,這次老毛子的貨真的可以,又脆又響,槍管都紅了還是不卡殼。”
“打完就收了吧,子彈也要錢的。”
“是,大少。”
原本陸景深確實是過來殺雞儆猴的,但是人現在已經找到了,就通知張副官試槍了。
杜府中的杜笠臉色和豬肝一樣。
他狠狠地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咬牙:“陸景深欺人太甚!”
杜老太太在一旁也是一改常態,閉口不言。
隻是她越是不說話,杜笠就越覺得有什麼,“娘,我且問你,這件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我”
杜老太太的猶豫讓杜笠立馬明白了,“是杜三乾的吧。”
“我隻是讓杜三教訓一下那死丫頭,誰叫她亂說,說淮兒有病的,現在淮兒在醫院裡每日紮針打藥的,看得我心疼啊。”
對於杜太太的解釋,杜笠隻想發笑。
“娘,你真是糊塗啊!就憑那小丫頭說一句話淮兒就能生病嗎?她的嘴要真是那麼靈驗,陸霖早就當上督軍了!還用得著這麼費勁心思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杜老太太也是被外麵的槍聲給嚇到了,她也沒有想到陸景深居然真的敢開槍。
“還能怎麼辦,誰做的就隻能讓誰去扛下來!”
這時,傭人來報,說西院大少過來了,正在門外和陸景深談話。
杜笠忙是起身,“娘,你隻要記住,不管陸景深怎麼說,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他又抬頭掃視了一下屋子裡的所有人。
“你們也記住,剛才發什麼的事情,誰都不記得,誰要是透露出去一點風聲,我讓你們變成絕戶!”
杜府外。
陸景深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人,臉上並沒有什麼波動,他猜到杜笠肯定會去找人。
車上下來之人和陸景深所穿衣服可以說如出一轍。
那人叫上黑色長靴踢了踢散落一地的彈殼,語氣帶著些許的嘲諷,“陸景深,你們東院還有錢呢,這麼多子彈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陸雲棣,我們東院有沒有錢你又怎麼知道?怎麼?西院吃不飽?可以直說啊,我可以喂點給你。”
來人正是陸霖長子,陸雲棣。
陸雲棣身後的副官立馬抽出了槍,不過陸景深動作更快,隻聽一聲槍響,子彈直接射穿陸雲棣的披風打中副官手臂,濺起一朵血花。
鮮血自然也是濺到了陸雲棣的臉上。
兩方人馬瞬間舉槍對峙,隻是陸景深帶的人更多,槍也更多。
陸景深笑著說道:“陸雲棣,管好你的狗,要是叫一聲,我身後的這些兄弟可不會手軟,正好剛才的響他們還沒有聽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