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錦知道曼曼的性子,以前總是跟在他們三個人屁股後麵的小東西隻要稍稍嚇一下她就會聽話。
更何況不過就是一隻小瓷貓,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聞言,曼曼從陸景舟的手裡拿過小瓷貓。
“曼曼你彆給她!”
陸景舟見妹妹的動作,以為她是被嚇到了,真要把東西給陸雲晴。
一旁的陸雲晴見曼曼拿過小瓷貓,迫不及待地就要伸手去拿。
可下一瞬,曼曼小手一鬆,直接將小瓷貓甩在了地上,瞬間摔得四分五裂濺起一團粉塵。
隨著小瓷貓摔碎,裡麵一直黃金小鈴鐺滾了出來。
見到鈴鐺。
曼曼眼睛都直了,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法器居然會被藏在貓裡麵。
同樣,一旁的陸雲晴眼睛也是死死盯著小金鈴鐺,在曼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忙是伸手要去搶,先搶到自己這再說。
到時候,就算陸景舟也不好意思和一個孩子搶東西吧。
確實曼曼的動作要慢一點,可耐不住陸景舟這邊人多呀,隻見一人手快,一把將鈴鐺拿到了手上,還輕輕搖了搖。
聲音脆響流轉,聽得人身心舒暢。
“這個是我的,給我。”
陸雲晴跳著要去搶。
“你的?什麼你的,這是曼曼妹妹的。”那少年將鈴鐺抓在了手心,隨後從口袋裡麵拿出一根紅繩在鈴鐺上綁了個結。
“就是我的,我要去拿,被你搶了的,三哥,我想要那個鈴鐺。”
陸雲晴也顧不上裝什麼矜持,對著陸雲錦就喊了起來,聲音很大,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爭東西。
曼曼看著陸雲晴,她不明白陸雲晴為什麼這麼想要她的法器。
她沒有法力肯定用不來自己的法器,最多就是會有點好運而已呀。
“羅元,把鈴鐺給我!”
“給你?陸雲錦你不會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吧,要是你大哥在,我們幾個或許還怕一點,現在就一個你而已!”
被叫做羅元的少年很是不屑地看向陸雲錦。
不等陸雲錦開口,他就蹲下身將鈴鐺係在了曼曼的腰上,“妹妹帶著可真好看。”
“謝謝哥哥!”
陸雲錦漲紅著臉:“羅元,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說陸雲錦,你和誰耍威風呢,這個鈴鐺就是我妹妹的,你妹妹還想要,她想屁吃呢,有本事,你來搶!”
見自己好兄弟被陸雲錦威脅,陸景舟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說罷,陸景舟這邊的幾人紛紛卷起袖子,五個打一個,怎麼打都贏。
這時,陸景舟又想起了兩人上次搶妹妹金鎖的事情,當下冷哼一聲:“哼,也是,上次你和你這個妹妹可是搶了曼曼的金鎖,聽說這兩天你們兩個都快拉出腸子來了?”
他這話一出口,立馬有人附和起來:“四少,何止是拉出腸子啊,聽說今天早上這兩人還拉了褲兜子,弄得西院都是臭味呢!”
聞言。
站在人群旁邊的曼曼抬起小手揮了揮,那嫌棄的小表情仿佛兩人現在還拉了一身的樣子。
本來要圍上去的幾人也紛紛捂起口鼻往後退了幾步。
陸雲錦臉皮再厚,現在被這麼多人盯著也不好意思留下來了,他拉起陸雲晴的手,也不管陸雲晴在那吵著要鈴鐺,強行將她拉上車便走了。
“呸,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呢。”
陸景舟對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屑呸了一句,轉身又摸了摸曼曼的揪揪,“曼曼,以後見到東院他們三個不要再喊他們哥哥,你的哥哥就是我們,記住了嗎?”
曼曼重重點頭應下。
拿了彩頭,趁著時間還早,一行人又去了茶樓,隻是這一次換了一個,沒有戲台,但有說書先生在。
今天講的恰好是陸梟年輕時候的事情。
曼曼在旁邊聽著一愣一愣的,“四哥哥,咱爹爹好厲害呀。”
“爹可是大英雄,隻是很多人誤解他而已,要不是爹被人暗算了,現在雙腿站不起來,哪裡有他陸霖什麼事情!”
提到陸梟,陸景舟臉上先是帶起了崇拜緊接著就是憤怒。
現在外麵都在傳陸梟雙腿受傷是當年和老督軍一道上戰場時當逃兵被子彈打穿的,也有人說陸梟為人狠辣,做事不擇手段。
“對了,四少,聽說梟帥最近在幫著救災啊,錢糧都不是很夠。”
聽羅元提起這個事情,陸景舟麵露愁容,上次他冒險和杜淮做大煙生意就是想賺點銀元好幫他爹。
“羅元,現在有什麼好賺錢的嗎?”陸景舟看向羅元,想從他這知道些賺錢的路子。
“賺錢?四少,你這可是為難我了,你看今年這鬼天氣,雪停半天下三天,就是想進山弄點發財的東西都弄不到。”
羅元祖上是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羅家起家就是靠著挖墳掘墓積累下來的財富。
陸景舟問他自然也是想看看羅元有沒有什麼手段,雖然挖墳掘墓有損陰德,可賺了錢那是去用來救人命的,想來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四少,羅元家能不能下地咱另說,就是能從地下弄出點什麼東西來,在這年頭也很難換很多黃魚,除非賣給洋人!可我想四少斷然是不會把這些個國寶賣給洋人的。”
陸景舟點頭,“那些個洋人,本少看著他們就煩,身上的味道比我家馬廄的味道還衝。”
“四少,我倒是有個路子,來錢快,而且梟帥在知道之後肯定不會怪你!”又有一人開口。
聞言,陸景舟立馬坐直了身子,著急問道:“什麼路子?”
“賽狗!”
陸景舟聽後,原本還興衝衝的神情瞬間就低落了下去。
他還以為是什麼好路子呢,這不就是賭博嗎?
賭博永遠都是一場騙局,除了莊家沒有誰能贏。
“四哥哥,什麼是賽狗呀?”
曼曼吃著粘豆包,牙齒都被粘在了一起,說話小牙齒還發出一粘一粘的聲音。
陸景舟笑著給她擦了擦嘴,解釋道:“春秋時我們有賽馬,到了冬天,我們有賽狗!隻要壓中了,那就是翻倍的賺。”
“不過奉天的賽馬賽狗背後都是青幫在控製,想贏很難。”
“那賺了錢是不是就可以幫助爹爹啦?那爹爹就可以不用每天都在外麵咯?”
妹妹的話讓陸景舟笑得更開心,“話是這個話,但想要從青幫贏錢哪有那麼容易,青幫的杜老太就是上次在姥姥家裡那個,還有她孫子就是那天茶樓那個。”
“原來是那個病秧子呀,他們都是壞人,賺壞人的錢救好人,也是功德喲。”
曼曼從板凳上跳了下來,“四哥哥,咱們去看賽狗吧!”
“不去,那地方可不是你能去的,那裡烏煙瘴氣的。”
對於妹妹的請求,陸景舟果然地拒絕了,那種地方怎麼能帶妹妹去呢。
“去嘛去嘛,曼曼想要幫爹爹。”曼曼現在隻想著做好事,那功德值就會越來越多了。
“四少,既然妹妹那麼想去看,我們就去一趟,雖說賽馬場魚龍混雜,可畢竟是青幫的地盤,想來沒有人敢造次的。”
羅元也是勸說起來。
陸景舟看著曼曼眨著的大眼睛,猶豫好一會兒還是點下了頭,“就去看看,不過曼曼,你一定要和哥哥在一起哦。”
“曼曼肯定聽哥哥的話。”
從茶樓出來,幾人叫上黃包車一起去了城外的賽馬場。
這裡春秋時賽馬,到了冬天就有奉天獨有的賽事,賽狗!
曼曼下車牽著陸景舟的手,四下看著,就是這大冬天的,這裡依舊是人頭攢動,穿著各式衣裳的都有。
有破爛棉襖的、貂絨大衣的、呢絨西裝的,曼曼甚至還看到了光著腳的。
那些破舊衣裳的人,在她眼裡,頭頂都是一團灰色的黴氣。
“這些都是不想自食其力的人,隻想著靠這歪門邪道的法子來過上好日子,可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青幫的騙局。”
“青幫不把他們給逼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景舟看著這些人不由歎了口氣。
很快,他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資格說青幫,之前他還差點和青幫同流合汙呢。
還好有曼曼在。
陸景舟蹲下身,將妹妹抱進懷裡,雖然有些吃力,但他還是緊緊護著妹妹。
幾人進了賽馬場,立馬就有青幫的小弟迎了上來。
“羅少,小的就說今天風來得蹊蹺,原來是您要來啊,快進包間。”
羅元淡淡看了眼對方,冷聲說道:“今天我是陪四少過來的。”
奉天能被喊‘四少’的也就是督軍東院的陸景舟,青幫小弟立馬笑臉:“難怪今天風大,原來是四少要來,外頭冷,我們進屋子。”
“前麵帶路。”
陸景舟抱著曼曼走進了包間。
等到了包間,青幫小弟遞過來了幾隻望遠鏡,除此之外,包間還有新鮮水果,熱茶水,相比那些在場邊的人要舒服多了。
“四少,今天來是想隨便玩玩,還是想儘儘興?”
“我先看看,有需要會喊你。”
“的嘞,您先看著,有事吩咐。”
青幫小弟笑著退了出去,剛到外麵,他對著不遠處的小小弟招了招手,在其耳邊小聲說道:“去通知少爺,說陸景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