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鱗小蛇的蛇尾正在快速恢複,而它額上乳白透亮的秘境核心似乎又透明了一些,幾乎接近完全無色。
“原本我猜它是秘境之外誤入的生靈,如今看來,恐怕不是那麼回事。”
盛無燼抬起手中的半截蛇尾,即便紫鱗小蛇的身軀即將修補完成,可他手中的斷尾依然沒有消失。
是那一點秘境核心的緣故?
薑珩當即就是一個氣急敗壞,左顧右盼的,似乎在絞儘腦汁想應對辦法,卻又束手無策:
“怎麼辦怎麼辦?我是真沒招了,它馬上就要修補好尾巴了!”
盛無燼也是一臉焦急,卻好似心存僥幸的樣子說道:“沒關係,我猜它尾巴上的秘境核心不是憑空生成的,那塊碎屑在我手中,它無法再破開空間了!”
薑珩恨鐵不成鋼地怒錘他:“你當它和你一樣傻?秘境核心就在它頭上,取下來再分割一小塊鑲到尾巴上,不就又能逃脫了?”
“那怎麼辦?你有辦法阻止它?”
“就隻會問我?你不會想辦法?”
“我有什麼辦法?”
“那我就有?”
“你怎麼說話呢!”
“我看你才是欠揍!”
不過幾句的功夫,眼看著兩人一直從討論到爭執,最後幾乎要大打出手。
他們每說一句,小蛇的神情就得意一分。
看著麵前兩個可惡的家夥抓耳撓腮,看不慣它又乾不掉它的樣子,被困在幽幽鬼火和九鎖困龍中的小蛇,發出尖利的笑聲。
似乎是知道秘境中的情況,天空的另一側再次開出一個旋渦。
又一大批的人嘩啦啦地往下掉,原本在薑珩的陣法下不斷嘗試攻擊的桃樹妖,立刻放棄了那塊難啃的骨頭,轉頭就衝向了那一邊。
本就一團亂麻的戰局更加是亂上加亂,而薑珩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不得不再次展開一個新的四象守禦陣,不讓秘境得逞。
“你還行嗎?同時開這麼多陣法?”
盛無燼關切地詢問薑珩,餘光卻在留意小蛇的動向。
薑珩似乎與他爭吵的餘怒還未消,咬著牙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死不了!”
長尾已經修複完畢,小蛇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
在薑珩勉強再開一陣之時,它便知道時機到了!
秘境核心離開它的額頭,九鎖死死禁錮它的身軀。但核心似乎與它意念相連,幾乎不需要任何的動作,核心自己就漸漸開裂。
卻沒料到,這一時機,他們也等了許久!
見此情景,兩人眼睛皆是一亮!
“上鉤了就是現在!”
“鬼影,來!”
“八荒疾雷!”
數道神出鬼沒的黑影自四麵八方突兀地襲來,小蛇沒料到對方居然還有後手,想跑卻動彈不得,隻能使出渾身解數抵禦。
天空雷雲驟起,粗壯的紫色雷電接連轟落!
薑珩單手控陣,拔簪化槍,直接衝入雷雲之下:
“盛無燼,你的破雷若是擦黑了我的衣角,要你好看!”
身後遙遙傳來清朗的男子笑聲:“還用你說?”
“轟——”
數道雷霆精準劈落,八方鬼影斬來。
薑珩隻身穿梭在法術混亂的戰局中,衣袂飛揚間,迎著恐怖的落雷和哭嚎的鬼影,持槍高高躍起:
“小蠢貨,還知道‘擊其惰歸’呢?可惜這種陣,姑奶奶一次開八個不帶喘氣兒的!”
紫鱗小蛇發出尖銳的嘶鳴:“你若殺了我,秘境崩塌,你們都得死!”
薑珩扯了扯唇角,提槍下落的動作沒有絲毫變化:“喲嗬,腦子出現了?”
長槍狠狠紮在紫鱗小蛇的後頸,猛地一撕,劃開一條猙獰的傷口,鮮血如泉湧。
小蛇吃痛大叫,防禦已破!
薑珩伸手握住懸在小蛇麵前的秘境核心,拿不動!
小蛇不顧疼痛,全力以意念與薑珩爭搶。
看來確實如它所言,它與秘境核心之間有著莫名的聯係。
雷霆再度落下之時,小蛇身上已經散發出了焦臭氣味,緊隨而來的鬼影也在小蛇身上砍出數道傷痕。
薑珩不肯鬆開手中的秘境核心,於此同時拔槍旋身,槍尖在空氣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圓弧。
銀白的罡風裹挾著凜冽的冰霜,下一秒,伴隨破空之聲,蛇頭與蛇身分離!
不待下落,薑珩單手法印變換,灼熱的火焰自陣心重燃,幾乎是瞬間,小蛇化為焦炭,屍骨無存。
而薑珩緊握的秘境核心也終於失去抵抗,順從地落入薑珩的手心。
至此,她才算稍稍鬆了一口氣。
與小蛇僅僅有過兩麵之緣,薑珩便判斷這是一個沒腦子的東西。或者說,腦子不在它身上。
它的每一次出現,每一次行動,幾乎都是憑借本能,像是被早早下達了命令,讓人很容易預判它的行為。
這大概不是因為單純的蠢笨,而是彆的原因。
“啊——饒命啊——”
亂鬥中,突兀地出現了軟骨頭的求饒聲。
薑珩垂眸看去,妖樹橫行的亂軍之中,有一提劍的青年很是蠻橫地一腳踹倒了一個中年修士。
遙遙望去那青年身姿挺拔俊秀,光看背影便知桀驁瀟灑,不是盛無燼又是誰?
看清他腳下踹倒之人,薑珩忍不住掩唇笑彎了眉眼:“這小子若是去上班,肯定是領導身邊的第一狗腿子。”
那修士不是彆人,正是方才被薑珩鎖定的,麵色有異之人。
自薑珩與小蛇近距離纏鬥起,盛無燼控製落雷的同時就在尋找方才發現的可疑之人。
薑珩斬下蛇頭之際,他便收了落雷,即刻趕赴混戰的樹群。
在桃樹妖將那人吸乾之前,拿下那個修士!
此刻的戰場之中,霸道的雷霆開道,以盛無燼為中心,鑄造了一個巨大的雷電囚籠。
囚籠之內,長劍隨手插在了對方兩腿之間的土地上,銀亮的劍身映照出一條修長的腿。盛無燼的長腿之下,正是那修士不斷起伏的心口。
而囚籠之外,無數瘋狂的根須被雷電轟成焦炭,依然不甘心離去,團團圍在外麵。
隻見他足尖用力,隨意碾了碾,那修士身上的傷口立刻湧出鮮血。
盛無燼一手隨意叉腰,一手摸了摸下巴,欣賞了片刻他的慘狀,才慢悠悠地開口:
“那群樹妖,是你引來的?”
那修士痛地齜牙咧嘴,連連搖頭:“不是我引來的,不是我啊!”
盛無燼勾了勾唇角,略微伏身,漆黑的雙眼盯著那修士驚恐的眼睛:
“或者我重新問你,那群樹妖,你猜到它們為何追著你不放,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