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蟒關。
最近錢來酒館的錢掌櫃,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美麗。
原因很簡單,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擁有了一個固定且大方的主顧。
人家的要求十分容易,隻是尋找一些小寶物的出世點,采摘一些沒有大能出手的小仙果。
這樣的情報基本隻有一些大宗門的冤大頭弟子會買,甚至其中的一大部分,憑借大宗門自己的情報網,都能獲取。
可近日裡卻有一隊人,一下子買了大量的類似情報,可把錢掌櫃樂得日日翹首盼著財神爺。
某陰暗角落,四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如老鼠聚頭,小聲密謀著邪惡計劃。
“小師妹,依我看這一次咱們先到,就搶先一步取走仙寶!再設下陷阱,待那群仙蠱盟的傻子踩入,再一舉搶光他們的芥子袋!”
“八師弟,這不好吧,若是來的不是仙蠱盟中人呢?”
“你傻呀?有小師妹在,陷阱還不是收放自如?”
“哼哼,這些年仙蠱盟橫行無忌,終於能讓他們嘗嘗被搶劫的滋味了!”
“嘿嘿”
“嘿嘿嘿嘿嘿”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於是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又有一批年輕弟子遭遇了毒手。
碧水草開花的日子,他們早已計算好,在外圍蹲守了數日,趕走了無數覬覦此花的競爭者,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師姐,你確定是這裡嗎?”
身後的師弟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領頭的師姐對於師弟的質疑感到十分不快:“你在質疑我?”
師弟連連說不敢,心中卻默默嘀咕:“可是碧水草開花的香味早該傳出來了呀”
師姐雙目環視一周,憑借著記憶確定方位,終於在一個熟悉的地方看到了那株熟悉的植物。
師姐眼睛一亮:“快!那就是碧水花!一旦開花,一炷香之內不采摘便會凋謝枯萎,還愣著做什麼!”
湊到這麼近,他們才聞到碧水花的香氣,雖然沒有書上寫得那麼濃鬱,但至少能確定花確實是真的了。
幾人都喜出望外,連忙上前準備采摘。
卻不料靠近碧水花的一瞬,腳下一空,眼前一花。
師姐穩住身形伸手一撈,手指卻從花朵上穿過!
“不好!幻境!是陷阱!花是假的!”
“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些晚了?”
笑聲自四麵傳來,他們被包圍了!
足底的泥土突然軟如沼澤,他們運起靈力瘋狂掙紮,頭頂卻像是有一隻手,按著他們下沉!
沼澤的吸力強的離譜,他們一個元嬰和五個金丹,竟然完全沒有辦法掙脫。
恐怖的沼澤深不見底,他們不斷下墜,瘋狂地掙紮求饒,尖叫不斷:
“前輩!是哪位前輩在此?晚輩並不知道這是前輩看中之物,晚輩絕不敢與前輩爭奪!”
“求前輩放我等一條生路啊!前輩!”
“前啊?”
隻見他們口中的“前輩”,千呼萬喚始出來,卻是一個看起來就不大聰明的小姑娘。
還是個金丹期?
楚柳柳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們,很沒有氣勢的叉腰:“喂,把你們的芥子袋解開,老實交出所有的財物,才能免你們一死。”
師姐眼珠子轉了轉,連忙說:“我等願意交出,隻是現在動不了。前輩將我們放出來,我們一出來,就立刻奉上芥子袋。”
楚柳柳皺了皺眉,剛想抬手,卻聽另一側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姐姐,彆犯蠢!”
下一刻,泥沼咕嘟咕嘟冒了幾個泡,六個精致的芥子袋就從泥沼中飛了出來。
另一側的草叢中,鑽出一個與方才“前輩”模樣相似、年齡相仿的姑娘,並十分凶狠地衝他們呲了呲牙:“麻溜的,要錢還是要命!”
泥潭不斷深陷,已經卡到了他們的肩膀。師姐心知這泥潭不簡單,見兩個小金丹好忽悠,腦子飛速運轉。
還不待她舌燦蓮花,恐怖的寒氣驟降。
她還未來得及感受寒氣的來源,周身的泥沼卻瞬間被凍結了。
慶幸的是,他們停止下沉了,身體剛剛好卡在脖子的位置,六顆腦袋完整地長在地上,極具觀賞性。
而不幸的是
師姐的脖頸處感受到了比凍結泥沼更恐怖的寒意和殺氣,冰冷的劍鋒自身後探出,抵在了她的側頸。
這一次出現的人顯然比那兩個小丫頭難纏得多,也毫無耐心:
“喂,我數三個數,不解開芥子袋,我就一劍削了你們六個腦袋。一”
“我解!!!!!”
芥子袋中的一切都被強盜無情地轉移了,連同他們的一顆活下去的信心,也一並搶走。
失去一切的六顆頭顱還突兀地長在地上,與大地和草叢難以融為一體,配上師姐破防的尖叫,大半夜的更是恐怖如斯。
而強盜早已揚長而去。
那喪心病狂的強盜是誰,他們並不知道。
自己究竟是倒黴,還是意外得罪了人,他們也不敢確定。
這樣水深火熱的日子,持續了三個多月。
起初修士們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畢竟在此之前並未聽說此類傳言。
但漸漸的,他們開始發現,以玄蟒關為中心,附近一帶的小天材地寶出世地,仙蠱盟的弟子總是铩羽而歸。
仙蠱盟的弟子更換了不少組隊人員,可無論和誰組隊,隻要一靠近那一帶,隊中的氣氛隻會越來越沉悶和緊張。
在這種不約而同的驚險情緒緊繃到一定程度之時,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
“你們到底在怕什麼”
“孫西,你又在怕什麼?”
那名叫孫西的男子,正是在淬骨朱螢果的山洞慘遭劫掠的第一個受害人。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昂了昂下巴:“老子能怕什麼?”
有粗獷漢子嘲笑他:“你前段時間不還在炫耀做任務湊齊了靈寶,一舉要突破了嗎?”
孫西的臉色一青,甚至有抽搐扭曲的跡象:“還、還不到時候!說我呢,李磊,你又在怕什麼?”
李磊想到了那日被倒吊在樹上,被迫扒光衣服搜出芥子袋的奇恥大辱,糙臉一紫,說不出話來。
一側的師姐季冉眉毛一皺,此次得到情報的人不少,光他們幾個在嵐溪城曆練的仙蠱盟弟子,幾乎就到齊了。
按理說該是勝券在握的局麵,可是每個人心中怎麼好似都種下了一個陰影?
想到那一日,他們六個被種在地裡,險些被低階的妖獸禿鷲啄了腦袋,季冉的心也是一堵,麵色發黑:
“先彆說廢話了,此次秘境恰巧碰到,我們同宗就該互幫互助,沒有便宜了外人的道理。現在不是互相拌嘴的時候,先交流一下這秘境的情報吧!”
而此刻,在外逍遙了三個月的強盜小分隊,正在他們的罪惡窩點——錢來酒館的客棧內,開懷暢吃果脯!
“小師妹,這段日子我過得太高興啦!”
“簡直比我們在嵐溪城連吃一個月才混入合適的采蠱小隊還要開心!”
“我還從來沒在外麵曆練這麼久沒回宗門過,師尊已經在催促我們了。”
薑珩往嘴裡扔了一個杏乾,邊嚼邊說:
“你們啊,就是,太安逸!嗯唔,誰家出門曆練不是曆練個三年五載的,你們師尊倒好,恨不得天就召你們回去?
聽我的,這回我們乾一票大的,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搶光嵐溪城的仙蠱盟,驚豔所有人!”
“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