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已是滿頭大汗,這些事情若是說了出來,在張仙人那裡也是死路一條,可若是不說,在這女羅刹麵前,也是即刻就要死。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這叫他怎麼選?
薑珩看穿了他的顧慮,湊到他耳邊,言語極儘惡毒地威脅:
“你若是不說,我就把你們全殺了,給你們下我獨門的斷子絕孫咒,讓你們一脈無論轉世多少次,都生不出兒子。”
“不!”打蛇打七寸,村長跌坐在地,淚流滿麵。
“我們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女人越來越少,村民們許多還沒有傳宗接代,媳婦就死了。
附近的村子傳咱們青岩村克妻,都不願意將女兒嫁過來。沒辦法,我們就去找窮人家買女娃子,做童養媳可是咱們的錢不多,男人又多,根本不夠每個人買一個媳婦,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你這老畜生也知道難以啟齒?所以你們一家買一個媳婦,老少兄弟共用,無論生下來的孩子是誰的,都是你們家的孩子。
若是女孩,要麼養到七八歲賣去妓院,要麼賣給彆家做媳婦。你們這些敗壞人倫的畜牲!”婉玉憤怒地補充道。
“是,是,我們是畜牲”
“說下去。”薑珩提醒。
“可是我們村或許真的克妻,女人活不了多久,生不了幾個孩子,就會死掉。有的人家裡還沒生出兒子,這不是斷了香火?
可是咱們真的買不起媳婦了,於是村裡人一合計,咱們就去城裡拐女人回來。我們帶著家裡懷孕的女人進城,有的傻女人好心的送孕婦回家,一出城我們就能綁走,還有的是讓孩子將她們騙出來。”
村長顫顫巍巍地看了眼婉玉,“她當時就是被懷孕的王家婆娘騙回來的。”
婉玉恨極:“那個可惡的老女人,真是壞透了,年輕的時候以孕婦的身份騙了許多姑娘,在這個青岩村裡助紂為虐,這個村裡的女人就數她過得最好。
踩在彆的女孩屍骨上,偷得青岩村男人的一點點好臉色,我呸!青岩村的女人白日裡要做無數的活,夜裡要受多人欺辱,身心俱損,再之不停地懷孕生產,得不到修養。
就算是地裡的牛也活不長,更何況是人?你們確實克妻,你們就不配有妻子!”
薑珩猜測,那個王家婆娘,大概就是田埂上幫著男人們看管那些乾活女人的那個,大喊著把江月娥抓回來的胖婦人。
她當時的地位和身體狀況明顯和那些苦命的女人不一樣,原來好日子是這麼得來的。
“怎麼可能,她們”村長剛要狡辯,就被薑珩打斷。
“好了,我不想聽你說廢話,繼續講,你們是怎麼和仙門修士有了聯係。”
“我們村實在太窮了,想要想辦法賺錢。我們發現拐女人挺容易的,肯定也不止咱們一個村子缺媳婦吧?
所以我們就把拐來的女人賣到彆處去,有看得中的就留在村子裡,這樣日子也漸漸好起來有一年,咱們拐到了幾個女娃娃,一般女娃娃不好賣,因為年紀太小,無論誰買走都需要養幾年。
但是卻有一個戴著兜帽的黑袍子男人,出了平日裡十倍的價格買走了那幾個女娃娃。
然後咱們才知道,原來那幾個女娃娃身上有靈根,以後是可以修仙的!”
聽到這裡,薑珩皺了皺眉,有人在買有靈根的孩子?
“那個兜帽男人給了我們一個寶珠,還有木觀音和那支香。那個寶珠隻要讓女娃娃摸一下,亮出顏色就是有靈根,亮出幾個顏色就是有幾個靈根。
若是還能拐到有靈根的女子,就點香通知他們,能以十倍價格賣出去。而且因為咱們村裡有很多女人都是外麵城裡拐來的,有幾次還拐到了性子剛烈的富家小姐,很是不好馴服。
仙人給了我們一種可以讓女人完全聽話的神藥,所以咱們就儘心地給仙人做事了”
“那個兜帽修士,給了你們測靈珠和請神香,從此以後,你們就與他達成了交易。那個修士,就是這個人?”薑珩指著大腿還在流血的柳長青,麵色不善地問。
村長遲疑地看了眼那個井口的“倒栽蔥”,不確定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張仙人的模樣,他總是戴著兜帽出現,但是他的聲音似乎與木觀音那頭的張仙人的聲音不太一樣”
“那個‘神藥’呢?”
村長哆哆嗦嗦地回答:“神藥自上一回用完之後,其實咱們手裡早就已經沒有了,本來還想著趕緊再去弄一些女人,找仙人再求一些神藥”
諒他也不敢撒謊,姑且信他。
薑珩手指一動,解了陣法。將柳長青拔了出來,扔在地上。
一腳踩住他的胸口,一手提著槍,槍尖直指其丹田:“我猜,你不是張仙人,隻是被派來的嘍囉。”
柳長青麵如白紙,疼得冷汗直流,卻不敢回答。
薑珩也不在意,用槍挑破他渾身的衣衫,找到了藏在袖袋裡的芥子袋:“自己打開,還是等我殺了你,無主後自動打開?”
柳長青咬牙,抬手解開了芥子袋。
薑珩在芥子袋中一通翻找,找到了一塊傳訊玉佩,玉佩的角落刻著“柳長青”三個字,另一麵刻了個“歸”字。
“歸?歸元派?”薑珩鄙夷地看著腳下的柳長青。
“你竟然還是正道修士?我當你是什麼邪教徒呢。我曾遇見過歸元派弟子,那個叫林懷的修士,雖然修為不怎麼樣,為人卻是俠義。
歸元派有你這廢物,百年之內都抬不起頭來。”
被揭了老底,柳長青如一條死魚一般放棄掙紮:“既然仙子已經知道了我的師門,我已無話可說。仙子可將我押解回宗門,師長自會嚴懲我。”
薑珩剛想說將他綁回宗門,讓他師長發落。聽他這麼說,頓時狐疑。
此人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她送他回宗門,做出這等惡事,若按不朽仙門門規,該廢其丹田,趕下山去。
這歸元派縱使門規不及不朽仙門森嚴,卻也應當沒有好果子吃。
難道,他篤定師長不會嚴懲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