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簽字,我們離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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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升起一股濃烈的不祥預感,給李家的人打電話,“您好,我是黎眠,〈盔甲〉的作者——”

對麵人一改前幾天客氣的語氣,直接打斷她的話,“有什麼事嗎?”

黎眠攥緊手機,“我想問問,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今天簽合同嗎,怎麼——”

對麵冷笑出聲,“薄太太在跟我們裝什麼?!”

“我們李家現在確實不如前幾年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可也不是彆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你不想賣直說就說,何苦答應了又反悔還嘲諷我們?!你還好意思打電話來問?!!”

等她反應過來,電話裡就隻剩下忙音。

黎眠呆呆地放下手機,緊跟著怒火直衝天靈蓋。

她並不蠢。

李家人陰陽怪氣地稱呼她薄太太,她從沒有在他們麵前表露過這一層身份,那就是薄宴舟那邊!!

……是了。

當初他就說,薄家的太太不需要拋頭露麵,平白丟人,她才會放棄事業,當了四年家庭主婦。

這次一定也是他,知道了她要賣歌曲版權的事,阻止了她!

薄宴舟好狠的心!!

這可是小盞的救命錢!!!

小盞是他的親生女兒,難不成他真的要逼小盞去死嗎?!

黎眠氣得身體顫抖,緊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泛白。

手機“叮咚”一聲,正巧前幾天找的律師朋友將幫她擬好的離婚協議書發過來。

她徹底冷心,拿出手機編輯短信發給薄宴舟,[能回禦湖壹號嗎?我有東西要給你。]

然後,她竭力保持冷靜,把離婚協議書多打印幾份出來,打車回禦湖壹號。

京北入夏時多雷雨。

閃電時不時擦過天際,將整個城市映得亮如白晝。

黎知韞其實是不怕打雷的,但她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裝出害怕的模樣,縮在牆角。

隻是薄宴舟估計在忙,一直看著電腦屏幕很久沒有抬眸,所以也沒發現她裝出來的瑟縮模樣。

黎知韞有些不耐煩,但又不得不裝,正思考該怎麼鬨出點動靜吸引男人的注意,薄宴舟手機屏幕就亮了亮,似乎有信息發過來。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蹙起眉,狹長幽深的眼裡似乎閃過一絲不耐,但到底還是站起來,拿起外套往外走。

黎知韞心裡咯噔一聲,聲音弱弱地問:“怎麼了?宴舟?”

“外麵雷聲密集,估計很快要下雨了,這個時候還要出去嗎?”

薄宴舟腳步未頓,冷淡的嗓音透著漫不經心,“公司有事。”

她挽留的話被堵在喉嚨裡,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離開,氣得錘了一下床。

兩分鐘後。

原燁霖進來。

黎知韞冷著臉,“是不是黎眠那個賤人找他?”

原燁霖麵露猶豫。

黎知韞紅了眼眶,將枕頭被子掃到地上,哭著撲進原燁霖懷裡,“燁霖哥哥,我真的受不了這委屈了!”

“憑什麼憑什麼?!她黎眠的位置都是從我這兒搶來的!她憑什麼?!賤人賤人!!”

原燁霖疼惜地摸著她的長發,“彆生氣,知韞,宴舟他心裡還是更看重你的。”

“那有什麼用!!”黎知韞發瘋大吼,“他跟黎眠的女兒都已經三歲了,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黎眠徹底搶走!!!”

過了好一陣,她冷靜下來,擦了擦眼淚,“燁霖哥哥,我也要去禦湖壹號,你送我。”

雨越下越大。

哪怕薄宴舟打了傘,進門這小短路上也被淋濕了衣角。

他鋒利的眉頭越攏越緊,在進門後,看到獨自一人坐在黑漆漆客廳裡,跟隻鬼一樣的黎眠時,不耐煩到達頂峰。

“什麼事?”

他打開燈,目光落在女人通紅的眼眶上,怒氣微頓了頓。

她似乎哭過,眼裡還氤氳著朦朧的霧氣,這會兒卻麵無表情,應該不準備用一慣用的裝可憐戲碼。

女人背脊挺直,肩膀消瘦,鎖骨明顯,甚至隱隱能看出下麵第二根肋骨的形狀,小臉蒼白,微抿著唇,配上通紅的眼眶,有種嶙峋的美感。

薄宴舟的目光一觸即離,坐在她對麵,這才看到茶幾上的離婚協議書。

黎眠冷漠地把協議書推到他麵前,意簡言賅:“簽字,我們離婚。”

薄宴舟怔住。

跟著挑眉嗤笑。

確實不準備裝可憐,最近她玩兒的是欲擒故縱。

他動作舒展地往後靠,拿起協議書翻了翻。

嗯,裝得還挺像個樣子。

一分錢不要,淨身出戶,隻要薄思的撫養權。

甚至還簽了她自己的名字。

他嗤笑一聲,隨手將協議書扔進垃圾桶,“黎眠,我沒空跟你鬨——”

黎眠早料到他這樣的反應,蒼白的唇角扯了扯。

他話音未落,她就拿出了第二份已經簽好字的協議書,“我打了很多,你想簽哪一份都可以。”

男人表情霎時凝住,抬眸看她,漆色的眼裡帶著探究,似乎在思考她是不是認真的。

黎眠麻木地補充,“你放心,我很認真跟你提的離婚。”

“離婚協議簽好後,明天我們就可以去民政局辦手續,如果你不放心,一個月後拿到離婚證,我就帶著小盞離開京北,這輩子不會再出現在你和黎知韞麵前。”

現在趕緊離婚,她後麵賣歌給小盞治病才再沒有阻礙。

否則薄宴舟一聲令下,不管她在節目中表現多出色,也根本不會有人敢朝她伸出橄欖枝。

這就是薄宴舟。

黎眠胸口像是被捅出一個大洞,疼是次要的,涼風從中間穿過,凍得她渾身不自覺發抖。

四年同床異夢的婚姻,終於要結束了。

她黝黑的眼眸執拗地盯著薄宴舟,隻等著他動手簽字。

窗外的閃電一閃而過,緊跟著“哐擦”一聲,雷聲似乎要劈開天地。

黎眠被嚇得抖了抖,小臉更加蒼白。

但下一瞬,男人的聲音卻驟然緩和。

他修長的手指撐著額角,歎了口氣,“黎眠,你彆鬨。”

“我解釋過很多遍了,我隻是把知韞當成朋友,她病得嚴重,我才經常去看她,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麼小氣?更何況,她可是你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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