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段時間吧,好像有人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姐姐過來找過王老師,好像是她的女朋友。”
夏天做出思考的樣子:“來過幾次,他們感覺很親密,但後來那個姐姐就沒來了,說是分手了。”
南祝仁眉毛一挑,王安還能有女朋友?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就上個月吧。”
“所以這為什麼會成謠言呢?”
夏天聽了南祝仁的問題,那張好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光滑臉上,突然做出賊兮兮的八卦表情。
“因為啊,那個姐姐好像比王老師的年紀要大,聽說以前是同門師姐什麼的,是年下唉……”
南祝仁一下子哽住了。
幾秒沒有得到回複,夏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去了表情控製,一下子恢複了回來。
“我明白了,謝謝你。”沉默了一會,南祝仁主動開口轉移話題,“之後還要拜托你了。”
夏天沒有說話,隻是臉紅紅的。
正當南祝仁在思考接下來要說什麼的時候。
夏天突然抬頭。
“南老師,你現在做的事情,是可以的嗎?”
“嗯?什麼?”
“就是你特地到了學校裡麵,然後還親自找到王老師。”
夏天深吸一口氣:“我出於興趣也考過心理谘詢師三級證的,所以我知道你們的倫理守則。我想問——你作為一個心理谘詢師,做到這一步是可以的嗎?”
南祝仁愣了愣。
然後笑了:“我覺得可以。”
……
“陳姐,婷婷這樣下去不行的。”
隻有一人的辦公室裡,年輕的講師扶了扶眼鏡,輕聲和電話裡麵說著什麼。
法學院的老師,多數都打扮得正式。襯衫、休閒西裝是標配,頭發也用啫喱和發膠精心打理好。
這樣的打扮便是“一般”等級的顏值也能給襯托到“帥氣”的程度,更不用說王安本身的底子就不賴。
事實上,王安在辦公室裡麵一直都是年輕老師偷瞄、中年老師調侃的對象。
年輕有為,樣貌英俊,學的專業還是法律,從大學開始王安的生活過得就可以說是順風順水。
隻是現在,他整個人的氣質卻和平時大相徑庭,雖然能看出他在刻意壓抑,但整個人還是透出一股顯而易見的暴躁。
“婷婷最近學習的勁頭小了很多,整天都看不到人了。本來最近有個項目想要帶她一起做,但她怎麼說的陳姐你知道嗎……”
“不不,不用這樣,高中升大學之後鬆懈了是常有的事情,陳姐你不用太緊張。但畢竟婷婷以前是這麼努力的,這種狀態最好保持下去。”
“談戀愛?”
王安的身體不由一頓。
當然也僅僅一瞬,甚至連語氣都沒什麼變化。
“應該不會,談戀愛的狀態不是這樣的,我見得多了……”
又低聲說了幾句,王安才掛斷電話。
他身上煩躁的感覺更重了。
“奇怪。”他自言自語,“感覺很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陳婷一家的態度都有些變化,不僅僅是陳婷,還有陳媽。
事情敗露了?
不像,不然陳媽不可能還這樣跟自己聊天。
“但對麵的態度變得很明顯。”
王安思考半天不出個所以然來,轉頭撥向陳婷的電話。
接通。
“喂?”
“……”
“喂?”
“……”
僅僅是接通,電話對麵卻沒有聲音。
王安皺起眉頭。
不過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出現,王安耐下心說著:“婷婷,你最近有些太任性了,是因為在學校不適應嗎?我已經跟媽媽反映了你的情況,你得儘快知道自己的錯誤才行,不要讓我和家裡人擔心你。”
說完這串,王安又一歎氣,語重心長道:
“雖然你現在升入大學了,但還是不能鬆懈,整整四年的時間,要做很多事情的。”
“你還要讀研,甚至是讀博,這些都是需要成績的。”
“最近我們學院有一個和心理谘詢中心聯合的項目,適合你這樣的新生拿來試試手,很能給簡曆增添色彩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很頓挫,顯示出一種鋒利。
“我是這個項目的指導老師,給你在小組裡麵留了位置。晚上七點鐘在七號樓的405教室有一次碰頭會,記得去,不要遲到。”
電話的那頭還是沒有回答,隻有“嘶”“嘶”的電流聲。
王安的話好似都進了一個無底洞,隻進不出,沒有回應。
但是對麵又不掛電話,仿佛那邊有一個聲音在說:繼續表演,我看著。
王安的眉頭狠狠蹙起來。
頭幾回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他還會有怒火,現在卻反而心平氣和了。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婷婷,但憋在心裡不會好受的。你知道的,你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明天學院會組織查寢,也是我帶隊,到時候我過去找你。”
說完這些,王安掛斷了電話。
倒不是他有多決絕,而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掛電話,對麵也絕對不會掛。
幾個小時之後,晚上七點。
王安準時得像是個機器,推開了教室門。
“王老師。”提前到的學生們站起來,頗有禮貌地問好。
“你們好呀。”王安拉扯出相當社交的微笑環視一圈作為回應。
然後,不受控製地皺起眉頭。
陳婷沒來。
“哎呀,王老師。”有個女生突然小小地驚呼起來,“你眼睛裡麵血絲好重啊。”
王安如夢初醒地揉了揉眼睛,順便揉開了自己的眉頭,露出親切的笑容。
“最近在趕一個新的論文,還在跟進一個案子。”
學生們回應得也很關切。
“那老師你還特地給我們抽出時間來指導,太辛苦了。”
“老師您要注意休息呀。”
“老師您快進來坐。”
王安聽著問候,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不辛苦,你們要是能夠做出點成績來,那比什麼都好……嗯?人是不是還沒齊?”
他說的不是陳婷。
“夏天沒來。”有學生回答。
王安重新皺起眉頭:“我記得她是這個項目的組長吧?”
“好像說這是和心理學院那邊一起的項目,那邊也有一個指導老師要過來。”那學生道。
“夏天說她馬上就過來,一起來的還有那邊的一個老師,所以會稍稍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