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辰眼中寒光閃爍,冷聲道:“自你接旨封妃那日起,便與從前判若兩人。先帝在位時,也曾有個異世之魂善用巫蠱邪術。當年傾儘皇室之力才將其誅滅。而今你的所作所為,讓朕不得不疑。”
“因為臣妾不再如從前那般傾心對你,便是被異世之魂附了身?”
聽到這個理由,雲棲不由得覺得好笑。
看到她臉上的嘲諷,李赫辰皺了皺眉。
“朕是天子,給你一個無娘家幫襯之人貴妃之位已是恩賜,怎會不再傾心與我?必然是你已被他人附身,才會如此不識抬舉!”
雲棲忽而展顏一笑,眼波流轉間竟顯出幾分從前的溫婉。
“陛下何必動怒?既然心存疑慮,不如讓旁人先退下,臣妾與陛下好好解釋。”
李赫辰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他就知道,雲棲這幾日受了委屈,這才一直拿喬。
使勁兒壓著忍不住上揚的嘴角,一揮手,吩咐道:“都退下,紫蘿,你把四位殿下也帶出去。”
待殿門重重合上,他轉身正要開口——
“砰!”
雲棲抬腳便是一記狠踹,正中最脆弱的腿彎處。
李赫辰猝不及防跪倒在地,“雲棲!你竟敢……”
“這一腳,是替玉兒踹的。”
雲棲慢條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皓腕。
“賜我貴妃之位是恩賜?我賞你三分顏麵,你倒蹬鼻子上臉了!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也說得出口?”
說罷,拳風已至麵門。
“你這個瘋婦,朕要……滅你九族!”
雲棲揪著他的衣領提起來,反手就是幾記耳光。
“這一巴掌,是替枉死的雲家人打的!”
“啊!雲棲,住手!”
“愛妃……朕錯了!是朕錯了!”
……
不過片刻,堂堂帝王已如爛泥般癱軟在地,口鼻溢血,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雲棲冷眼看著奄奄一息的李赫辰,從袖中掏出一張鎏金符籙。
上一世她被人追殺,導致空間裡的存貨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每用一張,都會肉疼至極。
“嘖……便宜你這個狗東西了。”
符籙貼上的瞬間,金光大作。
李赫辰身上的淤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斷裂的骨頭都重新接好。
還不等他喘過氣來,雲棲已經活動著手腕,指節捏得哢哢作響。
“你果然,果然是能行巫蠱之術!”
李赫辰的眼中有了一絲驚恐,然而雲棲不再說一個字。
這治療符對天元界的修士沒有多大用處,但是對一介凡人還是堪稱神效的。
她要趁著符還有效,得多揍幾拳。
殿門外,四個孩子直勾勾地看著關上的門,一動也不動,隨時做好衝進去的準備。
一刻鐘後,雲棲仍沒出來,李明陽有些等不及了。
“大哥,我們要不進去吧?娘親一個人在裡麵,會不會被父皇欺負?”
李明睿拍了拍他肉乎乎的肩膀,安撫道:“莫要擔憂,娘親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相信她,不會吃虧。”
“可是……”
“二哥,再等一盞茶時間,若是娘親還沒出來,我們再衝進去。”李明月也上前安撫道。
“對啊,二哥,娘親可是仙女呢!”李明玉雖然有些緊張,但想到娘親傳授她的那些法術,也就放下了心。
殿內,雲棲一腳踩在李赫辰的胸口,又用腳尖碾了碾。
“今日就先放過你,以後但凡是再讓我聽到你這般不知廉恥的話,必然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她正準備將今日李赫辰被打的記憶抽取出來,卻發現根本不能進入他的識海。
不對啊,李赫辰不過是一介凡人,他的識海怎麼會進不去?
雲棲不死心,又試了一遍。
還是不行。
“你要對朕做什麼?”
緩過氣來的李赫辰驚恐地往後挪了挪,他倒是想把雲棲打回去,振一振雄風,但是哪裡知道這女人竟然力氣這般大。
唉!
他都快忘記了,曾經的雲棲也是和雲國公一同上過戰場的。
“今日這口惡氣我算是出了,要殺要剮儘管放馬過來!不過陛下若無真憑實據,怕是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吧?否則禦史台那些老頑固的口水,都能把陛下的龍椅給淹了。”
雲棲篤定了李赫辰今日不會再對她做什麼了,開了這殿門,李赫辰就會像沒事人一樣。
她了解他,極其要臉。
總不能對禦史台那群老頑固說被貴妃打了,所以才要懲戒她吧?
“你給朕等著,那巫蠱之術必然和你脫不了乾係,今日你的所作所為便是證據。”
雲棲輕蔑地拂了拂衣袖,“誰會信呢?今日鬨得這般陣仗,陛下可會在人前拿出半分真憑實據?我倒要看看,這無中生有的罪名,能奈我何?”
皇帝雖貴為九五之尊,卻也不是事事都能隨心所欲。
更何況新君初立,朝堂未穩。
若後宮頻頻生變,怕是連龍椅都要坐不安生了。
“你給朕等著!”
殿門“吱呀”一聲打開,李赫辰鐵青著臉大步走出。
他龍袍上還沾著些許灰塵,嘴角卻詭異地不見半分傷痕。
“回含青殿!”他厲聲喝道,聲音裡壓抑著滔天怒火,卻終究沒對守在殿外的四個孩子和宮人多說一個字。
紫蘿眼尖地發現,陛下走路時右腿似乎有些不便,但轉瞬就恢複了正常。
*
椒房殿內,林晚棠一把將茶盞摔得粉碎。
“廢物!都是廢物!陛下親自去問罪,竟就這麼輕飄飄地出來了?”
青花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娘娘息怒,聽永寧宮的眼線說……說陛下和雲貴妃單獨在殿內待了近半個時辰。”
“啪!”
林晚棠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青花的臉上。
“閉嘴!”
青花立刻噤聲,捂著紅腫的臉頰退到一旁,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剛剛站定,林晚棠又嗬斥道:“沒用的東西,給本宮滾過來!仔細說說,為何陛下並未懲戒那瘋婦?”
青花慌忙跪伏於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磚:“回稟娘娘,含青殿的劉公公說……說陛下未能尋得實證。”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