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昭出聲將人喊住,快步跑上前,攔在了幾人的麵前。
“沉舟哥哥深夜喊她過去乾什麼,我也要去!”
聞侯與明氏見此,趕在了楚賢王府侍衛們動粗前,上前拉住了聞昭昭。
“王爺舊疾病發,險情緊急,你不要這個時候使性子搗亂!”
“沉舟哥哥病了!”
在她這邊還在使性子鬨的時候,楚賢王府的人已經接聞止鳶往外走了。
誠陽候府外,停著楚賢王府的馬車。
如果不是有聞侯和明氏攔著,聞昭昭就要跟著去了。
聽著深夜異常響亮離去的馬蹄聲,聞昭昭不高興了。
“爹娘!”
聞昭昭發著脾氣,“她去你們就不阻攔,你們偏心!”
聞侯和明氏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人家是來請你姐姐去治病,不是去玩。”
“你去了能做什麼,隻會給你姐姐添亂!”
聞昭昭自是不服氣,吵吵鬨鬨的,甚至還命令管事的去套馬車,非要去楚賢王府才肯罷休。
聞侯與明氏沒精力陪聞昭昭鬨,直接下令吩咐,“把四小姐送回碧水庭,嚴加看管,不許她離開碧水庭半步!”
說完之後,夫妻二人攜手離開,根本不去多看聞昭昭一眼。
聞昭昭眼神埋怨看著聞侯兩夫妻離去的方向,心中已然怨懟之意橫生。
分明是這兩個老糊塗,被聞止鳶哄得開心了,所以才偏心聞止鳶。
現如今難得去看沉舟哥哥,和沉舟哥哥拉近感情的機會,就這樣被聞止鳶給搶了去。
明明她才是那個在老糊塗們跟前陪伴了多年的女兒!
楚賢王府內。
夜沉舟的院中,她快步跟著引路的人。
屋中的人聽見了屋外的動靜,立刻出屋。
“聞三小姐,王爺的頭疾又病發了,您快進屋給王爺瞧瞧!”
聞止鳶進入屋內,瞧見的就是夜沉舟三指寬麻繩緊緊箍著的畫麵。
而在夜沉舟俊俏的臉上,有殷紅的血絲,從額角的傷口慢慢流出。
大胡子著急道:“王爺自從頭部重傷後,就一直不曾痊愈。”
“輕則昏死,重則就會出現頭疼難抑到要撞牆的瘋狂行徑,好似這樣王爺就能夠減輕頭痛的症狀。”
聞止鳶找旁邊不認識的人要了塊帕子,靠近床邊,擦去夜沉舟臉頰上的血痕。
夜沉舟的額頭乃至是臉上,都已經出現了血管突出的情況。
這種情況的出現,說明夜沉舟已經是在極力隱忍的邊緣。
柔軟的手帶著些許微涼,捧住夜沉舟的臉。
“王爺,我是聞止鳶,你看著我,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我的眼睛。”
夜沉舟已經疼到意識不清了,她需要讓夜沉舟的意識清醒。
她的語氣刻意溫柔輕快,慢慢地引導著夜沉舟。
“王爺,看我的眼睛。”
在夜沉舟僅剩的意識裡,隻聽到了一道尾音似曳著蜜糖般黏膩的聲音,好似在故意誘惑著他。
可他分明最討厭矯揉造作的女人,卻不知為何,不受控製地由著這道聲音所引導。
聞止鳶與他靠得很近,她就好像是直接半個身子趴在他的身上一般。
她察覺到自己的引導起了作用,趁機動手用力按住了可以緩解頭疾的穴位。
“王爺,我是誰?”
夜沉舟眼神迷離,但卻漸漸清明,不出意外是夜沉舟自己的毅力,在慢慢戰勝混沌的意識。
“聞…止鳶。”
“誠陽侯府,聞止鳶。”
“我的未婚妻。”
聞止鳶眼神複雜地看了夜沉舟一眼,看樣子,好像也不嚴重。
按照她遇到過最嚴重的案例,病人已經休克後被她強行喚醒,能夠喊出醫生兩字,就已經是很頑強的患者了。
可夜沉舟竟然還一連點出了她三個身份。
因為指腹需要用力,導致她的姿勢非常費腰和難受。
看見夜沉舟的床榻裡麵十分空曠,她脫了鞋就往上爬。
而她前一刻,趴在夜沉舟的胸膛上,手拖著夜沉舟的臉頰,兩人臉對臉挨得很近。
並且她毫無遲疑的爬床行為,都被得知夜沉舟頭疾病發,帶著太醫急匆匆趕來的太後瞧了個正著。
夜沉舟屋內的人本來就不少,哪怕後來有人進來了,沒有刻意鬨出大動靜,聞止鳶都未曾注意。
“她是誰?”
太後看出了聞止鳶在做什麼,覺得夜沉舟府上的人會讓一個陌生人醫治夜沉舟,肯定也是有所把握的。
所以哪怕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也還是叫她壓低了聲音,沉住了氣。
“回太後,這位是城陽侯府的三小姐,曾救過王爺一次,方才特地去府上將人接了過來,給王爺醫治。”
太後識得聞昭昭,不曾見過聞止鳶。
可眼下瞧見聞止鳶後,就被她身上那股子沉著冷靜,一心撲在救治上的行為吸引的多看了兩眼。
聞家丫頭模樣不算出眾,可架不住眼緣這東西來的強烈。
幾乎一句話也不用去說,她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先皇這樁婚事,簡直是天賜良緣!
聞止鳶上到寬榻的裡側,再次朝前一趴,和夜沉舟麵麵相覷。
“幾時開始頭疼的?”
她其實已經不需要了解情況了,在趕來的途中,就有侍衛說明了情況。
眼下的提問,也隻是為了吸引夜沉舟的專注力。
而在她問話的同時,手卻是指了一下不遠處的藥箱。
那是她進屋就瞧見了的,應該是楚賢王府的人自卑的。
有人趕忙將藥箱打開,雙手捧著遞過去。
聞止鳶在和夜沉舟一問一答的時候,已然取了銀針,在她所需要下針的地方施針。
夜沉舟的腦袋乃至腦門,都被紮成了刺蝟,聞止鳶才止住了抽針的手。
隻見她指尖落在夜沉舟的人中處,一股子巧勁下去,逆衝而至。
隨著夜沉舟身子一震,下一刻立即瞳孔失焦,昏睡過去。
在夜沉舟腦袋側翻的瞬間,聞止鳶雙手小心翼翼地拖住了夜沉舟的臉頰兩側。
“取兩件衣裳過來,疊起來,靠在王爺耳邊。”
夜沉舟的頭上還紮了針,肯定要固定腦袋,讓人看顧著,防止碰到移動銀針。
等做好了這些,聞止鳶鬆了一口氣,在榻上坐直了身子緩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