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雲等人,紛紛朝著聞止鳶投去了欣賞的眼神。
就是明氏,明明前一刻還怒火攻心的厲害。
可是在女兒是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對答如流後,瞬間覺得與有榮焉,身心通暢。
聞止鳶看向杜念雲,“不知杜小姐在楚辭中,有沒有什麼記憶深刻的選段?”
原本,在大家以為聞止鳶一朝翻身,肯定是要追著聞昭昭討要說法。
可聞止鳶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是淡定自若的,好似方才的鬨劇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的招待著客人。
想來也是能夠理解和想得通。
聞昭昭再怎麼說,也是誠陽候府的人。
聞昭昭丟臉難堪,那誠陽候府也避免不了成為談資。
與聞昭昭方才那副好似咬定了想要把聞止鳶逼入窘迫之地的行為不同。
聞止鳶心胸開懷的叫在場的眾人裡,彆說是主子了。
就是隨行伺候的奴才婢女們,紛紛也高看了這個從鄉下來的誠陽候府三小姐。
文學類的聊得差不多了,魏淑英似想起了方才的對話。
找話題問道:“三小姐還會醫術?”
“略懂皮毛,簡單的風寒濕熱,手到擒來。”
聞止鳶沒有故意誇大自己的能力,更是能夠叫人看出她身上的自謙之舉。
這種進退有度的待人方式,叫幾位小姐否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想要親近相交的心思。
魏淑英頗為感興趣地道:“不知可否勞煩三小姐幫我看脈?”
聞止鳶聞言,臉上露出些許關切,“可是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
魏淑英點頭,“的確有些不適,自葵水出來後就有的症狀,算是老毛病了。”
“月事前會有乳房脹痛,乏力疲憊,情緒煩躁?”
“來時下腹部墜感疼痛?”
女性月事方麵的知識,是最簡單也是難得根治的一項女性病況。
魏淑英點點頭,其他幾個姑娘也跟著點頭嗯嗯附和。
那意思便是表示她們也有這樣的症狀。
聞止鳶走過去,給魏淑英搭脈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緣由可改善的。
一番搭脈問診,聞止鳶麵上是比較積極的反應。
“小姐脈壯如牛,如同男子一般健壯。”
此話出來,魏淑英的臉麵瞬間一變。
有羞有憤有難堪。
聞止鳶也意識到自己嘴快了,這跟古代的女子說話,還是得要注意點才是。
況且,她這句話的意思,是對魏淑英身體素質最好的讚譽。
“這是好事!非常好的好事!”
“這說明小姐您身體康健,小病甚至都不會出現與發生,是非常好的脈象!”
似覺得這樣解釋太過蒼白,她無比真誠地道:“若我的脈象,能夠有小姐你的三分之一強勁,我都得謝天謝地了!”
魏淑英看出聞止鳶不是故意羞辱。
“我姓魏,閨名淑英。”
“你應當比我小半歲,可喚我一聲魏姐姐。”
聞止鳶也沒扭捏或者是拿腔拿調。
有了稱呼,便道:“魏姐姐會在月事前後有不適的反應,也屬正常。”
“根治無法,但是可調養試試。”
“我給魏姐姐寫一方子,到時候拿回去抓藥燉煮,能有所改善。”
明氏見女兒如此快地和貴女們和諧處成一片,無比榮光。
時刻盯著女兒,聽到要開方子,就反應過來需要筆墨。
立刻對著身旁的人吩咐道:“還不快去取了紙筆來。”
聞止鳶這邊寫著方子,同時不忘做起科普。
“我倒是知道一個野法子,隻是這個法子不保人人都有效。”
“但是各位可聽一耳朵,當個樂兒。”
大家紛紛提起了興趣,盯著她瞧的目光也緊巴巴的。
“說是這女人生育後,腹痛的症狀會有所緩解。”
這話才落,聞昭昭便迫不及待拆台。
“姐姐莫要胡說八道,害了人。”
聞止鳶都不屑抬頭去看她,“我方才說了,不保人人有效。”
魏淑英的方子寫完了,她雙手過去遞方子。
魏淑英感激的起身,接過方子,眸中閃過驚豔之色。
“三小姐這字可真好看,落筆文檔不失娟秀靈動,撇那間可瞧見落筆指認的細膩。”
“這光是瞧一眼,就知道是下過苦功夫的。”
聞止鳶靦腆一笑,心中卻是樂嗬地覺得自己裝了波大的。
何止是下了苦功夫,小的時候跟著家裡長輩,幾乎是三歲提筆練比畫。
五歲開始抄文章,還是自從成為醫生後,幾乎就沒什麼時間寫毛筆字。
不過從小打下來的基礎,叫她哪怕真的幾年不寫的情況下,隻要拿起筆,就能夠行雲如水。
魏淑英自己誇了一番還不夠,還特地傳遞給了其他幾位小姐瞧。
眼看著下一個就要輪到聞昭昭,且聞昭昭都做好了要糾錯批判,不讓聞止鳶出儘風頭的時候。
魏淑英直接略過了她。
明氏聽著耳邊幾個小姐的誇讚聲,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謙虛地道:“小女才疏學淺的,也是得各位的賞臉。”
魏淑英看著明氏的模樣,似覺察出了什麼。
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嘴,“夫人怎的如此謙虛。”
“三小姐的筆墨,可是我與在場的姐妹,都無法比擬的。若是有那個機會,我還想跟三小姐討一副墨寶回府臨摹學習。”
明氏表情一怔,覺得魏淑英誇得太過了。
魏淑英見明氏不信,覺得奇怪。
難道誠陽候夫人還從未親眼瞧見過女兒的墨寶?
她親手將藥方子遞了過去,明氏在看到上頭的字跡後,眸中閃過經驚豔。
“呀!乖女,這真的是你的字,怎麼寫的這麼好看!比娘寫得還要好看!”
麵對明氏如此直白的誇獎,聞止鳶害羞地笑了笑。
因為魏淑英做了頭,其餘三位小姐,抱著來都來了的心態,也輪番找聞止鳶把脈。
好好的文瀾苑,成了聞止鳶的問診房。
眼看著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到了聞止鳶的身上。
並且平時對她都不怎麼熱情的幾位小姐,竟然對聞止鳶熱情攀談。
聞昭昭強忍著要鬨的情緒,找了個不舒服的借口,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文瀾苑。
回碧水庭的路上,一婢女提溜著沉重的水桶走過。
僅僅是因為低著頭使勁,沒有及時給聞昭昭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