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香驚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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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挽棠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相府的走廊中,夜風獵獵,吹動著她的衣袂,也吹散了她心中最後一絲猶豫。

救人!必須救人!

什麼陰謀詭計,什麼證據確鑿,都抵不過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一路疾馳,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終於趕到了內宅。

嬰兒的哭聲更加淒厲了,一聲聲,仿佛一把把尖刀,刺痛著她的心房。

“王氏!你敢!”蘇挽棠怒吼一聲,猛地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王氏正抱著一個繈褓,滿臉“慈愛”地哄著,而那個嬰兒,哭得聲嘶力竭,小臉漲得通紅。

“蘇挽棠!你來做什麼?!”王氏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

“我來做什麼?我倒要問問你,你又想做什麼?!”蘇挽棠冷笑一聲,目光如刀,直刺王氏。

“我……我隻是在哄孩子睡覺而已,你不要血口噴人!”王氏色厲內荏地說道,眼神卻閃爍不定。

蘇挽棠根本懶得和她廢話,直接衝了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繈褓。

“哇……”嬰兒離開了王氏的懷抱,哭得更加厲害了。

蘇挽棠小心翼翼地打開繈褓,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嬰兒的脖子上,赫然勒著一根細細的銀絲!

這要是再晚來一步,恐怕……

蘇挽棠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了,她猛地抬起頭,雙眼噴火地盯著王氏:“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

就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候,異變突生!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蘇挽棠猛地回頭,隻見原本站在門口的陳叔,突然捂住心口,臉色慘白地栽倒在地。

“陳叔!”蘇挽棠驚呼一聲,連忙衝了過去。

她扶起陳叔,焦急地問道:“陳叔,你怎麼樣了?!”

陳叔痛苦地呻吟著,斷斷續續地說道:“契……契書……第三頁……夾層……有毒針……”

毒針?!

蘇挽棠心中一驚,連忙撕開陳叔的衣襟。

隻見在他的心口處,赫然插著一根細小的毒鏢,鏢尖泛著詭異的綠色,與密信殘片上的綠漆,如出一轍!

“誰動了祠堂的鎮紙?!”蘇挽棠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厲聲喝問道。

祠堂的鎮紙,一直放在供桌上,平時根本無人敢動,除非……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王氏的聲音顫抖著,眼神躲閃,不敢與蘇挽棠對視。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砰!”

阿菊端著一碗藥膳,不小心撞到了門檻,藥碗脫手而出,潑灑在了地上的契書上。

“哎呀!這可怎麼辦……”阿菊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要擦拭。

然而,就在藥膳接觸到契書的瞬間,異變再次發生!

原本泛黃的契書,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絲絲縷縷的血色!

“這……這是怎麼回事?!”阿菊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

蘇挽棠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契書,瞳孔驟然緊縮。

血色!

是血!

藥膳裡有血!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阿菊:“藥膳裡有什麼?!”

阿菊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跪倒在地:“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這藥膳是老夫人吩咐奴婢熬的,奴婢隻是照做而已……”

老夫人!

又是老夫人!

蘇挽棠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她走到契書前,仔細地觀察著那些血色紋路。

漸漸地,她發現,這些血色紋路,竟然組成了一幅圖案!

一幅……軍械圖!

“戍邊軍械圖!”蘇挽棠脫口而出,聲音中充滿了震驚。

她連忙將地上的香灰與密信上的綠漆並置,兩者在水的作用下,竟然也顯現出字樣——戍邊軍械圖!

王氏!

她竟然真的和邊將勾結,圖謀不軌!

“王氏!你還有什麼話說?!”蘇挽棠怒吼一聲,聲震屋瓦。

王氏徹底慌了,她癱坐在地上,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們……是他們逼我的……”

“逼你?!”蘇挽棠冷笑一聲,“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為了榮華富貴,竟然不惜出賣國家,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救命啊!救命啊!大小姐要殺人啦!”王氏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淒厲,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

幾個丫鬟聞聲趕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嚇得不知所措。

“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呀?老夫人可是您的長輩……”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說道。

然而,就在她話音未落之際,卻突然從袖中抽出一塊手帕,狠狠地甩向陳叔的傷口。

“小桃!小心!”蘇挽棠驚呼一聲。

然而,已經晚了。

那塊手帕,精準地擊中了陳叔的傷口。

“咳……咳咳……”

小桃猛地撲過去,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陳叔傷口處的毒鏢。

“小桃!你……”蘇挽棠驚呆了。

小桃鬆開嘴,咳出一口帶著綠色的血沫,虛弱地說道:“小姐……沒……沒事……契書……夾層裡……藏著……老夫人……手繪的……解毒方……用的是……《鹽鐵策》批注的墨……”

《鹽鐵策》!

蘇挽棠的腦海中再次閃過一道靈光。

她連忙將染著毒藥的手帕按在契書的裂痕處,果然,在墨跡的暈染下,一行小字緩緩浮現出來——戍邊守將蕭承煜的副將,李成!

蕭承煜!

是他!

蘇挽棠猛地抓住王氏的手腕,厲聲問道:“三年前春桃投毒那日,可有邊將密使來府?!”

王氏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驟然放大,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蘇挽棠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我……我……”王氏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這時,阿菊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這……這……”阿菊指著嬰兒的繈褓,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阿菊的手上。

隻見她正死死地拽著繈褓中的一塊襯布,那襯布上,赫然印著一個清晰的印章……

那是……老夫人的私印!

阿菊那顫抖的聲音,像一枚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蕩起層層漣漪。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那根哆嗦的手指,彙聚到了那塊小小的襯布上。

蘇挽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目光如同x光,穿透那層薄薄的布料,直達真相的核心。

那不是普通的布料,那是用上好的雲錦裁製的,柔軟得像嬰兒的肌膚。

但在雲錦之上,卻赫然印著一枚小巧卻極具威懾力的印章——那是蘇家老夫人的私印!

“老夫人救我兒時說過,蘇家血脈要護住邊疆命脈!”阿菊的聲音帶著哭腔,打破了凝固的空氣。

她緊緊攥著那塊布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老夫人臨終前,拉著奴婢的手,一字一句地囑咐,說蘇家世代忠良,絕不能讓奸人得逞!”

蘇挽棠隻覺得腦海中嗡嗡作響。

老夫人,那個慈祥和藹的老人,即便在彌留之際,心心念念的,依舊是家國大義!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快步走到契書前。

此刻,被藥膳浸濕的契書,已經完全顯露出了那幅血色軍械圖的全貌。

那是一處隱蔽的山穀,三麵環山,隻有一條狹窄的道路可以進出。

山穀之中,標注著一個個糧倉和軍械庫的位置,甚至連崗哨和暗哨都標注得一清二楚。

蘇挽棠的目光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標注,心中一片冰涼。

這哪裡是什麼普通的軍械圖,這分明就是一份詳細的軍事部署圖!

有了這份圖,敵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攻破邊關,長驅直入!

她又拿起那張染著綠漆的密信殘片,與契書上的軍械圖仔細比對。

兩張殘片,竟然完美地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圖!

而地圖的中心,正對應著軍械圖上標注的一處軍需囤積地!

“好啊,好一個王氏!”蘇挽棠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你竟然敢通敵賣國,簡直是罪該萬死!”

王氏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所有的陰謀詭計,都在這一刻徹底暴露。

“來人!”蘇挽棠厲聲喝道,“將這些罪證,全部釘在正廳的柱子上,讓蘇家上下,都好好看看,這王氏是如何的喪心病狂!”

幾個護院聞聲而動,手腳麻利地將契書、密信、帶血的繈褓布,以及那根淬了毒的銀針,一一釘在了正廳的柱子上。

夜風呼嘯,吹動著那些罪證,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就在這時,祠堂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像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蘇挽棠心中一驚,猛地轉過身,循聲望去。

隻見王氏不知何時掙脫了束縛,正跌跌撞撞地向祠堂的方向跑去。

她的臉上充滿了驚恐,如同見了鬼一般。

蘇挽棠的目光落在王氏腳下,那裡散落著幾片被撕碎的紙片。

她走上前去,撿起一片紙片,借著月光仔細辨認。

那是一封信,一封用上好的宣紙寫成的信。

信紙上,還殘留著淡淡的墨香,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胭脂味。

信紙的落款處,印著一枚小小的印章,那是一枚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海棠花印章。

蘇挽棠的心猛地一沉。

這枚海棠花印章,她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蘇若瑤妝匣上的紋樣!

她又拿起另外幾片紙片,拚湊在一起。

“……承煜……邊關告急……軍需……”

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眼,映入蘇挽棠的眼簾。

又是蕭承煜!

蘇挽棠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一直以為,蕭承煜隻是一個被家族拋棄的小公子,卻沒想到,他竟然也參與到了這起通敵賣國的陰謀之中!

她死死地盯著王氏逃竄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王氏一邊跑,一邊瘋狂地撕扯著手中的信紙,仿佛想要將所有的罪證都毀滅。

她跑到祠堂門口,卻被一扇緊閉的大門擋住了去路。

她瘋狂地拍打著大門,聲嘶力竭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們逼我的!”

然而,無論她如何哀求,大門始終沒有打開。

王氏絕望地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蘇挽棠緩緩走到王氏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冰冷如刀。

她撿起地上被撕碎的信紙碎片,一點一點地拚湊起來。

最終,一封完整的信,呈現在她的麵前。

信上寫滿了蕭承煜對蘇若瑤的思念之情,以及他對邊關戰事的擔憂。

在信的末尾,蕭承煜還提到了軍需物資的囤積地點,與契書上標注的位置,竟然完全一致!

她將那張拚合好的戍邊圖,緩緩地按在了王氏的心口。

“將軍府送來密報……”蘇挽棠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像來自地獄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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