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完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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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女是係上的大隊輔導員冉墨玉,她幫穆萱解決了學費緩交的問題。

穆萱辦完相關事宜,想要去給她說聲謝謝。

“青春期的孩子思考問題容易鑽牛角尖,在拒絕他們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剛剛我去衛生間的時候注意到她坐在欄杆上,這可是五樓啊,要是一個不小心,摔下去了怎麼辦?”

她說的很委婉,但是這次穆萱聽出來弦外之音了。

一直以來,李芙曉對她的保護太好,以至於她缺乏人情世故方麵的考量。

但是人情世故,是門必修課。

穆萱想了一下,走進辦公室,朝冉墨玉鞠了個躬:“冉老師,謝謝你幫助我。剛剛坐欄杆上是我沒注意安全的問題,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直接而坦蕩。

穆萱相信,語言是最好的溝通橋梁,彆人一定能感受到她的真誠。

學費的問題解決之後,穆萱便根據張磊的指引去了那條小巷,很快便找到了劍速網吧。

看清了是哪兩個字,穆萱還是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好。

下午時分,加上剛開學,還沒正式開課,網吧裡麵很多人。

穆萱沒有在前台看到張磊,便往網吧裡麵走。

看到穆萱,張磊笑著指了一下電腦:“很快就弄好了,你等我一下。”

穆萱點點頭,不過沒有離開,在一旁看張磊解決電腦的問題。

她接觸電腦的時間不長,很佩服那些精通電腦的人。

張磊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並且眼睛一直盯著電腦屏幕,一次都沒有低頭。

穆萱覺得這一刻,很有魅力。

難怪彆人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

張磊處理完,看穆萱走神,走過來在她麵前揮了揮手:“想什麼呢?”

穆萱回過神,稍顯尷尬地將一張紙遞給他:“寫好了,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行我再改。”

這下輪到張磊驚訝了。

“這麼快?”

“昨天我是擔心沒有時間寫,但是時間就像海綿嘛,擠擠總會有的。”

這是穆萱的習慣,她不會說大話,也不會提前給人希望。

張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再說話,認真看穆萱寫的。

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穆萱問:“不行嗎?”

她對自己的文筆很有信心,也可能是因為知道張磊隻是高中畢業,所以有一種天然的優越感。

“你寫的太像作文了,心得感受太多。你要把它當做是寫一篇新聞稿,就像是這裡……,還有這裡,都要改了。”

“有筆嗎?”穆萱問。

張磊帶她到前台:“你在這裡改。”

正好有人呼叫網管,張磊略帶抱歉地歪了一下腦袋,便去忙了。

穆萱掃了一眼前台的電腦,她有些意外,上麵居然不是遊戲界麵,而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數據亂碼,當然,也隻是對於她來說,是亂碼。

她移動了一下凳子,儘量靠邊坐著,保證自己不碰到鍵盤和鼠標。

昨天,她理解錯了張磊的意思,今天經他一說,就明白他的要求。

隻是,她還是不明白張磊要新聞稿是做什麼。

“改好了嗎?”

張磊忙完回來,看穆萱盯著電腦屏幕在發呆。

穆萱將改完的稿子遞給他:“你看看現在行不行。”

“嗯,這樣就可以了。”

“你要這個是乾嘛?”

張磊挑了挑眉,慎重地將稿子放進了上衣口袋:“保密,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就當做沒發生那事。”

在客運站以及車上,穆萱的所作所為都表明了她心裡的恐懼和排斥,張磊覺得這件事到此為止,本來女孩子遇到這種事就容易產生心理陰影,沒必要再讓她摻和進來。

穆萱很想告訴他,她並不是那麼膽小怕事的人,但是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確實不那麼光彩,便沒有再說話。

在她心裡,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她能夠保護自己,已經非常棒了。

隻是,心底也有另外一種聲音,懲奸除惡。

她還不夠強大,但是無需內耗。

人要勇於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

穆萱在宿舍樓下,居然碰到了一個老熟人。

“你去哪兒了?”姚嘉樹問。

“出去逛了逛,你怎麼在這裡?”

高考結束之後,穆萱感謝了姚老師,但是卻刻意疏遠了姚嘉樹。

其實,無事獻殷勤,她明白姚嘉樹為她做那麼多,絕對不僅僅出於同學之誼。

但是,她沒辦法接受他。

與那個奇葩的家規無關,在於她自己。

高一的時候,穆萱和姚嘉樹成為了同班同學。

他們兩個像是此消彼長的關係。

這邊穆萱的作文剛在語文課上被當做範文念,那邊姚嘉樹的數學題已經做出了三種解法。

他們無法忽視對方,因為他們永遠是老師嘴邊掛著的例子。

“穆萱,你真的很沒良心,我那麼幫你,你居然考上了都不跟我說一聲。你知不知道,我問了多少人,才打聽到你所在的係,才找到你的宿舍?”

姚嘉樹的口吻有點委屈,也有點曖昧。

“我已經感謝姚老師了。”穆萱小聲地回答。

她說完便低下頭,不敢去看姚嘉樹明亮又哀傷的眼眸。

姚嘉樹的心意,她明白,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高一下半學期,姚嘉樹突然問她要不要一起轉班。

穆萱也想轉班,但是不是人人都能轉班。

她有資格,卻差點兒運氣,沒有一個當老師的父親。

有一天,她抱著作業本去教師辦公室,意外偷聽到了一段談話。

學校為了避免換班主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嚴禁學生換班。但是為了穩住尖子生,便給了一個名額。

穆萱和姚嘉樹,幸運的那個是姚嘉樹。

因為他有個當老師的父親。

穆萱連為自己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姚嘉樹一直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願意輔導穆萱,他還以為是父親善心,又或者是作為過來人,讀懂了他的少年心事。

唯獨,他沒想過,有可能是愧疚。

“那我呢?”姚嘉樹問。

穆萱頭垂的更低了。

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但是此刻心虛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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