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問了一個不用想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薑翡默了默,“那隻要魏辭盈的好感度比我高不就行了?”
“不好意思,我查不到裴涇對魏辭盈的好感度呢。”係統說。
薑翡又默了,“我覺得肯定比我高,她可是女主誒,裴涇可是男二誒,這是作者事先安排好的軌跡,男二不就是天生就該被女主吸引嗎?”
係統毫不留情地說:“那是在沒有你這根攪屎棍出現的情況下。”
“……也不必說得這麼狠吧。”薑翡撇了撇嘴。
“沒有你這根攪屎棍她是女主,有了你這根攪屎棍,說不定你能把她攪成女配也說不定。”
真是頭疼,薑翡撐著額頭,“那我要讓好感度下降,隻需要瘋狂作死就行了,對吧。”
保險起見,係統還是準備先問清楚她準備怎麼作死:“你先說說看。”
“比如偷看他洗澡,比如造他黃謠,比如……”薑翡掰著手指數著,眼睛越來越亮。
係統已經被這位宿主鍛煉出了鋼鐵般的意誌,隻是稍稍無語了片刻。
就說:“你能不能想點正經的?我覺得這些行為很可能會讓好感度暴漲。”
“為什麼?”薑翡一臉不可思議,“我都這麼變態了,他還能漲好感度?”
係統痛心疾首,“你是不是忘了這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我覺得你要是這樣做,他估計會以為你饞他身子。”
好吧。
薑翡閉上眼,在心裡默念了幾遍色即是空,再睜眼時眼神清澈且堅定到幾乎可以入黨。
她拍了拍臉頰,道:“好了,我現在腦子裡非常乾淨,既然這種損人利己的套路行不通,那就來點損人不利己的。”
“比如?”係統問。
薑翡道:“那我就當街罵他,敲鑼打鼓地給他送補腎的藥材,讓他在京城顏麵掃地。”
係統想了想,當街罵人這種事,說不定還真行得通,後麵那個就不清楚了。
……
不出三日,昭寧王病重的消息就傳得人儘皆知。
這三日薑翡都沒出門,倒是不知道這消息,直到九桃出去了一趟回來,說:“外麵都在傳昭寧王重病,快死了。”
薑翡乍聽到這消息差點摔了茶盞,“快死了?怎麼可能?”
九桃煞有其事道:“是真的,消息都傳遍了,京城裡的鞭炮都快賣斷貨,就等著昭寧王死了慶祝呢。”
這也太……那什麼了吧,薑翡甚至覺得裴涇有一點可憐。
她真想把係統叫出來問問,奈何係統前天就下線了。
照理說不應該啊,書中裴涇可是活到了完結,不過自從出了魏辭盈重生這件事,薑翡就不大敢再相信原著了。
畢竟書是死的,人是活的,變數太多。
要是裴涇真的死了,她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想到這裡,薑翡當即起身,“備車,去昭寧王府。”
九桃應了一聲,剛要走,又聽薑翡吩咐道:“要低調一點的馬車,彆讓人認出來。”
半個時辰後,一輛簡陋的馬車駛進了昭寧王府所在的街道。
昭寧王府占地極廣,黛色院牆一眼望不到頭,丈高的院牆覆著琉璃瓦。
薑翡還是第一次來昭寧王府,光從圍牆看就知道大得驚人,可見裴涇的確是受寵。
薑翡正打量著昭寧王府的氣派。
車夫眼尖地瞥見遠處大門口停著一輛青帷馬車,便道:“二小姐,那是定遠侯府的標誌,王爺府上有客。”
薑翡一個激靈,魏明楨決計不會來探病,那就隻能是魏辭盈了。
“快快快,繞到後門去!”她急忙吩咐車夫,“彆讓魏家的人看見。”
車夫調轉方向,馬車悄無聲息地拐進小巷,沿著王府外牆繞了大半圈,最終停在了一道側門處。
九桃不明所以,“小姐平日裡不是和魏小姐很好嗎?”
薑翡平日裡和係統的談話都是在腦子裡進行,九桃自然不知道魏辭盈重生的事,於是想了個說辭。
“我覺得上次她和我一同被綁架的事有蹊蹺,還不是咱們自己家人,防著點為好。”
九桃聽話地點頭,反正小姐說什麼都是對的,小姐說有蹊蹺,那魏小姐就一定有問題。
薑翡不知道魏辭盈什麼時候離開,不敢貿然進入,等到車夫說定遠侯府的馬車已經駛離,這才報上姓名。
……
而昭寧王府內,這幾日王府氣壓低得可怕。
太醫開的幾碗藥下去,裴涇的氣色越來越好,但臉色卻越來越黑。
下人們氣都不敢喘大了,生怕一不小心觸了王爺的黴頭。
丫鬟端著托盤上前,托盤中盛著一碗湯,湯底濃厚呈琥珀色,還伴著點淡淡的藥氣。
裴涇皺眉端起湯,這幾日喝藥喝得都想吐了,結果喝個湯還是藥膳。
他端起來嘗了一口,皺眉道:“這湯味道不對,哪來的?”
丫鬟回道:“是魏小姐親自送來的,說是為王爺親自熬的補湯,奴婢們——”
薑翡就是在這個時候踩著丫鬟的聲音入內的,幾乎像風一樣從丫鬟身邊掠過去。
裴涇堪堪抬眸,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薑翡表情猙獰地朝他衝過來,一把掀翻了他手中的湯碗。
瓷碗碎裂,湯汁半灑在地,一半灑在床上,錦被上頓時洇開一片褐色的汙漬。
裴涇錯愕地看著薑翡,“你怎麼——”
話還沒出口,就被薑翡一把捏住了臉,“吐出來!快吐出來!”
裴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接著後背就遭到猛烈拍擊,然後薑翡已眼疾手快端起榻邊的一碗清水往裴涇嘴裡灌。
“漱口!吐乾淨!”
這些動作幾乎是在半分鐘內完成,一旁的丫鬟早已麵容呆滯,跟在薑翡後麵進門的段酒呆若木雞。
裴涇一一照做,確認裴涇已經吐乾淨,薑翡這才鬆了口氣。
等她的手放開,裴涇掀被而起,“薑如翡,你大、大膽!竟敢——”
“你才大膽。”薑翡看了眼地上的藥碗,又指著裴涇怒道:“魏辭盈給你的東西你也敢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裴涇一愣,盯著眼前膽大包天的薑如翡看了片刻。
薑翡隻覺他身上的怒氣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眸中似有星光閃動。
“你生這麼大氣做什麼?”
裴涇抬眸看了她一眼,複又垂下,那模樣瞧著竟是有幾分心虛,小聲道:“那大、大不了以後本王都不喝、喝她做的湯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