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翡回去之後倒頭大睡,這一覺睡醒天都快黑了。
九桃搬了椅子出來,薑翡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涼水冰過的西瓜,夕陽的餘暉灑在院子裡,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色。
“反正我以後都討厭這個人。”九桃啃著瓜,囫圇道:“他分出幾個人來找小姐怎麼了?”
薑翡對此倒是不在意,她對魏明楨本來也隻是利用,沒什麼真情實感。
望著天邊的晚霞,薑翡想起書中的描寫。
魏明楨是個十足的“妹控”,對魏辭盈比對自己的夫人還上心。就拿先前去淨蓮庵來說,魏明楨明明公務繁忙,卻還是特意抽時間陪妹妹上山。這兩兄妹的感情,確實好得令人側目。
如果單純她一個人失蹤還好,魏明楨如果知道,應該會來救她,隻是剛好魏辭盈同時失蹤,他也就顧不上她了。
薑翡吐出一顆西瓜籽,懶洋洋道:“這有什麼好計較的,換做是我,肯定也是先救自己親妹妹啊。”
九桃不服氣地嘟囔:“可小姐您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你也說未過門咯,過了門再說嘛,好了彆氣了。”
薑翡抱起半邊瓜塞進九桃懷裡,自己又躺回去,和腦子裡的係統說話。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係統好奇:“宿主發現了什麼?”
“魏辭盈的出現太巧了。”薑翡眯起眼睛,回憶著白天的細節,“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細想,後麵靜下心來才發現很多疑點。”
“嗯哼,說說看。”
薑翡整理著思緒:“我被綁架後醒來是在馬車裡,我能確定當時馬車裡隻有我自己,因為我曾試著掙紮過,記得很清楚車廂裡沒有第二個人。但後來離開時發現現場隻有一輛馬車,所以如果魏辭盈也是被一同綁來的,那她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馬車裡。”
沒等係統開口,薑翡繼續分析,“退一步來講,假設她是被人駝在馬背上帶來的,那為什麼綁我來時我的頭上套了布袋,她頭上卻沒有?”
係統沉思片刻:“也許本來你是綁匪的唯一目標,所以他們隻準備了一個布袋?”
“有這種可能,”薑翡說:“但即便沒有布袋,也該有布條之類的東西,以防她看見綁匪的麵容,可什麼也沒有,他們是篤定她醒不過來麼?這說不通。”
“但更奇怪的是綁匪的態度,他們對魏辭盈似乎格外的……”薑翡斟酌了一下用詞,“格外的,‘客氣',連繩子都沒綁太緊。”
“你怎麼知道?”係統問。
薑翡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說:“她手腕上的勒痕並不重,說明綁得不算緊,而且她說害怕,卻沒有掙紮過的痕跡,一個真正害怕的人,怎麼可能連掙紮都沒有,那可是人類的本能。”
係統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和綁匪是一夥的?”
薑翡緩慢搖了搖頭了,“趙興邦一開始就承認自己是主謀,而且從頭至尾都沒有人提及過魏辭盈這個人,我到現在都想不通的是,她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
係統說:“我加載了當時的場景,乍一看的確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沒想到聽你這麼一分析,竟然有如此多的漏洞。”
“啊啊啊。”薑翡抓了幾下腦袋,嚇得九桃瓜都差點掉了。
“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薑翡放平心態,繼續和係統聊天:“原著中魏辭盈心地善良,嫉惡如仇,這個魏辭盈倒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但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沒有任何證據,會不會……”
薑翡突然靈光一閃,“會不會她也是穿越者?同樣帶著什麼任務而來。”
係統馬上否決:“可是我並沒有在這個世界線檢測到和我相同的能量波動。”
薑翡震驚,“你還能檢測出能量波動?”
“我很高級的好不好?”係統得意道:“我精通量子物理及人工智能,熟練使用現代醫學設備,還精通兩百多種語言。”
“你覺得這些功能我在這裡用得上嗎?”薑翡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上。
係統想了想:“我還能檢測到這個世界的主要角色能量場,比如裴涇的能量波動就特彆強烈,跟個行走的小型核反應堆似的。”
薑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等等,你說裴涇什麼?核反應堆?”
“對啊,”係統的語氣突然變得八卦起來,“而且最近他的能量波動越來越不穩定,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時高時低,時快時慢,時……”
“停停停!”薑翡扶額,“那我的能量場呢?”
“你嘛,”係統說:“你有點像一坨——”
“閉嘴!”薑翡咬牙切齒地打斷,“所以你這個功能有什麼作用?”
“作用就是聽起來非常牛逼呀。”係統說。
薑翡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你淨裝這些華而不實的功能來有什麼用?你還不如裝個計算器。”
“我確實裝了計算器功能啊!”係統委屈巴巴地說:“需要我幫你計算一下現有資產嗎?或者規劃一下嫁妝?”
薑翡想象著其他穿越者帶的係統,頓時悲從中來,“彆的係統帶導航、帶萬能商城、帶神級工匠、帶無敵醫術,你就帶個計算器就來了,你都沒有半點覺得對不起我嗎?”
係統道:“不覺得啊,你是不是還想帶加特林?”
薑翡是真的想,撈出來就一頓突突,乾翻全人類。
“遇到你這樣的係統,是我的……”
“是你的福氣。”係統搶先一步說。
薑翡生無可戀,躺在椅子裡翻來覆去地想著穿越以來發生的一切。
忽然,她直接從藤椅裡坐起來。
九桃嚇得扔了啃得看不到一點紅色的西瓜皮,連忙扶住她,“小姐,您今天怎麼老是一驚一乍的?”
薑翡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像是突然被某個念頭擊中。
“係統,”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魏辭盈不是穿越者,那有沒有可能,她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