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詩意從失落的情緒中脫離出來,早已看不見賀西樓的身影。
後來孟詩意把鋼筆給孟淮禮,讓他轉交給賀西樓:
“哥,就說謝謝他在那晚暴雨天對我的照顧。”
希望他,不要嫌棄……
晚上十點,台球館廂內低調奢華。
昏暗的燈光搖曳,空氣中蔓延著醇香的酒精味道。
賀西樓剛參加完技術研討會,隨手扯了扯領帶,“新項目進展怎麼樣了?”
“預計再過兩個半月,光伏電站第三期就能順利完成了。”齊曜坐在旁邊,滿臉春風得意。
“齊少~”一個製服美人坐在齊曜身側,穿著性感收腰白襯衫,黑色包臀裙,一雙長腿勾魂攝魄。
她親昵地給齊曜倒酒,眼神卻時不時偷偷瞥向賀西樓。
男人半靠著椅背,一身深色西裝,在光影下泛起光澤,顯得矜貴慵懶。
他眉目深邃,硬朗的輪廓顯得疏離又淡漠。眼睛半眯著,手指骨節分明,指尖把玩著一支黑色的鋼筆。
偏偏就是這副漫不經心的神情,更加吸引撩撥人。
齊曜忽然緊緊摟住美人的腰:“怎麼,人坐在我身邊,心飄到樓哥那了?我要吃醋了。”
製服美人嬌羞輕笑:“齊少爺,你好討厭呀,彆戳穿我啦。”
齊曜的視線落在賀西樓指尖的鋼筆上,略一挑眉:“喲,樓哥,這什麼牌子的鋼筆?”
他剛一伸手。
賀西樓慢悠悠掀眸:“敢碰,剁了你的手。”
齊曜:!!!
看起來也不是什麼貴的牌子啊,這麼寶貝乾什麼?
齊曜眼睛微微眯起,憑借多年戀愛的經曆得出一個結論:
這人,鐵定有情況啊……
賀西樓收好鋼筆,站起身出去。
齊曜放下酒杯問:“你要去抽煙?”
賀西樓頭也不回:“不抽,打電話。”
孟詩意剛吹完頭發躺上床,就聽到微信語音的提示音:
【hxl邀請您語音通話】
孟詩意內心一緊,猶豫兩秒,戴上耳機點擊接通。
賀西樓的嗓音從手機蕩入耳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低啞,撩得人耳尖發燙:
“鋼筆,怎麼不親手送給我?”
孟詩意緩緩垂下眼睛。
原本,是想親手送給他的。
但聽到他那句“隻是當妹妹,不談乖乖女”後,莫名就退縮了。
孟詩意微微抿唇,輕聲解釋:“隻是一點小小的心意,感謝你的那天晚上的幫助。還有,那天摸你……也隻是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賀西樓似乎輕笑一聲,語調中帶著幾分認真:
“之前不是說過麼,你想摸就摸,我不介意。”
孟詩意沒接這話,怕自己又多想。
誰知過了會兒,賀西樓繼續說:“還挺合我胃口的。”
他刻意拉長腔調,讓人摸不清情緒。
一時間,不知道是在說這支鋼筆合胃口,還是說她合他的胃口。
孟詩意忍不住攥緊被子的一角,光是聽到他的聲音,耳朵就有些酥酥麻麻的。
賀西樓真的每句話都摻著幾絲曖昧,讓人浮想聯翩,難怪會讓那麼多女生都喜歡。
但她又清醒地明白,賀西樓對她根本沒有彆的意思,單純當妹妹而已。
孟詩意維持冷靜,輕聲回應:“很晚了,我要睡了。”
賀西樓許久才回應:“行,周三選修課上見。”
“……好。”孟詩意直接掛斷電話,把被子拉高,悶住自己的腦袋。
賀西樓看著被掛斷的語音,盯著和孟詩意的聊天框,眼底翻滾著濃重墨色。
幾天後晚上,孟詩意去校慶朗誦的排練室競選。
她競選的位置是女c位,也是整場節目朗誦詞最多的人之一。
她上完洗手間,恰好聽到門口幾個女生趾高氣揚交談:
“林霜姐放心吧,你能力這麼強,這次c位肯定是你的,到時候論壇裡估計又要有一堆人跟你表白!”
“那個孟詩意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不就是軍訓火了一把麼?還不是她走狗屎運,換成彆人也照樣火。”
兩三個女生簇擁著林霜,滿嘴都是對她的追捧。
她們正麵碰到孟詩意,眼底忽然湧現幾分局促尷尬:“額…內個……”
林霜盯著她,紅唇悄然彎起,眼底燃起幾分鬥誌:“又是你,真巧啊。”
孟詩意沒想到競選朗誦中心位的還有林霜,直接忽略她們,轉頭就走。
有些人的惡意和針對總是這樣莫名其妙,不需要過多的給眼神……
最終競選朗誦女c位的一共有五位女生。
林霜的嗓音格外婉轉,咬字清晰,帶著一分嫵媚撩人。
但這首詩歌傾向主旋律,需要的是清透和堅韌,讀起來不該是這樣含情脈脈。
老師皺了皺眉。
直到孟詩意朗誦起來,聲音像是綻放於霜雪間的白花,每一個字都溫柔而不失力量感,不卑不亢,深入人心。
老師眉頭舒展,果斷拍板:“相比之下,孟詩意同學的表現能力更好一些,留下來站c,搭檔是宋文洲。那麼…其他同學就可以先走了。”
“謝謝老師。”孟詩意禮貌鞠躬感謝,卻察覺到身後一抹冰冷刺骨的目光。
排練一個多小時後,孟詩意最後一個走出教室。
林霜就坐在綜合樓門口的長椅上等她,雙手抱胸:
“得意什麼?不就是搶走我一個朗誦的名額麼,就算你站在c位也沒用,賀西樓對校慶從來都不感興趣。”
她能從細節裡看出來,孟詩意是喜歡賀西樓的。
她偏偏要紮孟詩意的心。
然而孟詩意淡淡抬眼,認真地看過去,語氣平靜:
“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如果你競選這個位置隻是為了男人的話,那你還挺可憐的。”
晚風吹起她幾縷發絲。
她沉穩地站在原地,雙眸中格外清澈明亮,仿佛能看透一切。
林霜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好像不管自己如何激怒她,她始終一副理智平靜的模樣,她甚至還在可憐她。
這副表情更加惹人惱火!
林霜猛地站起來,豔麗的容貌都變得扭曲,趾高氣昂嘲諷:
“你有怎麼資格可憐我?至少我和賀西樓是真的談過。而你呢,都過去這麼久還沒談上,該不會是被他嫌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