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彬還想追過去,夏蕊拉住了他:“隨他去吧,我們抓緊時間趕緊走!”
“好,反正距離我們的直升機也不遠了。”孔彬點頭道。
“直升機?”夏蕊沒想到他還有營救計劃,頓時對逃生充滿了希望。
陸景琛卻體力不支了,整個人倒在泥濘裡。
夏蕊立即扶著他,“你怎麼了?”
“藥癮又犯了……”他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得救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你一定不能放棄。”夏蕊鼓勵道。
“好,我……堅持。”陸景琛咬著牙點頭。
又一把拽住夏蕊的胳膊,痛苦的開口:“如果能活著回去,我馬上娶你,好不好?”
夏蕊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陸景琛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發自內心的說:“今生,我必不負你。”
“彆說了,留著體力回去跟我求婚。”夏蕊安慰了一聲,連拖帶拽的帶著他前行。
十五分鐘後,幾人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夏小姐,陸先生,我們現在出發去機場,有專機會接我們回國。”孔彬說道。
“好,謝謝你孔先生。”
夏蕊鬆了一口氣,總算逃出來了。
九死一生的偭北之行,就要結束了,她和陸景琛都活著回來了。
可夏蕊高興不起來。
因為此時的陸景琛被藥癮的痛苦狠狠折磨著,他蜷縮在椅子上,臉上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渾身也被冷汗打濕了。
孔彬走過來,問道:“陸先生,想不想結束這種痛苦?”
“你這裡有止疼藥?”夏蕊驚喜道:“太好了,你拿過來先讓他服下。”
孫鵬給她的止疼藥都能死馬當活馬醫,其他止疼藥應該也可以。
數不知,孔彬非但沒有拿來藥,而是把槍掏出來。
夏蕊驚恐得睜大雙目:“你要做什麼?”
孔彬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槍口對準陸景琛心臟位置,扣動扳機……
“不要!”
夏蕊的驚呼聲,和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砰!
狹窄的直升飛機內,因為劇烈的槍聲引發一陣抖動。
緊接著,孔彬又補了第二槍。
從掏槍到開槍,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得讓夏蕊根本反應不過來。
等她回過神來,陸景琛已經倒在血泊中。
而孔彬,卻沒有停手的跡象,繼續扣動扳機。
她第一時間撲到陸景琛身上,阻止道:“不要再開槍了!”
“讓開!”孔彬嚴肅的命令道。
此刻的他握著手槍,臉上布滿令人驚駭的殺氣,宛若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要將陸景琛大卸八塊。
“不可以,你要是殺他,把我也殺了吧!”
夏蕊以死相護。
她臉色一片煞白,說話間嘴唇都在打顫,明明很恐懼,卻依然勇猛直視殺瘋了的孔彬。
視死如歸的決心和勇氣,終究是讓孔彬心軟了。
他把槍收了起來。
反正繼續開槍與否,都改變不了陸景琛必死的結局。
首先,在這個荒山野嶺裡,他得不到及時救援。
其次,他是朝他心臟位置的開的槍,彆說及時救援,就算閻王爺來了,也無力為天。
見孔彬收起槍,夏蕊鬆了口氣,又急忙捂住陸景琛受傷的位置,緊張得渾身都在哆嗦:
“陸景琛,你千萬不要出事,你堅持住,等我們回國了,你就有救了。”
“彆白費心思了。”孔彬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又對開直升機的男人喊道:“找個最近的地方降落,我把他們踢下去。”
夏蕊既憤怒又不解的衝他吼道:
“你為什麼要對付陸景琛?千方百計救了我們,卻又置我們於死地,你還不如不救,讓我們直接死在園區算了!”
“為什麼不救?給了你們生的希望,又讓你們希望破裂,從天堂摔落地獄,沒有比這更痛苦的死法了。”孔彬嘴角挽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殘忍又嗜血的形象,與他那穿西裝打領帶的正式打扮,形成極度鮮明的對比。
“可你是蘇辰派來的保鏢,你是保護我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夏蕊瞪著一雙猩紅的眸子,質問道。
“為什麼?對呀,為什麼?”孔彬笑著笑著,突然眼眶紅了一圈:
“曾經何時,我也隻是一個心懷夢想的普通少年而已。”
“我努力創業,身邊還有個很愛我的女朋友,從校園到婚紗,我想儘一切能力給她一個家。”
“那一年,我賺夠了錢,準備娶她過門,結果她遇人不淑,被人騙去了東亞。”
“等我再見到她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身上所有器官都沒了,她的死亡慘狀,日日夜夜都在我腦海裡徘徊……”
孔彬像發泄似的,細說著這段刻骨銘心的戀情。
夏蕊不是聽不出來,他女朋友的死亡,跟陸景琛脫不了關係。
這家夥作惡多端,殘害過的人不計其數,今天會遭到報複,或許是他的宿命吧。
“我女朋友慘死,我所有的希望破滅了,都是因為陸景琛!”孔彬仇恨的目光,猛的掃向陸景琛:
“你知道嗎?你騙娟兒去東亞的時候,她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已結婚過上幸福的生活!”
“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懷著孕的弱女子下手?”
情緒激動的孔彬,又把槍掏出來,想把陸景琛打成馬蜂窩。
夏蕊死死的抱著他:“孔彬,你冷靜點,陸景琛是罪不可赦,可你不應該動手,應該由法律來製裁他。”
孔彬冷笑一聲:“你跟這種公子哥說法律?夏小姐,你是來搞笑的嗎?”
夏蕊慌亂的解釋道:“我也遭受過陸景琛的毒手,我也恨不得他死,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真的,孔彬。”
“那你為什麼護著他?”
“因為我需要他,比起他對我作的惡,我更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你知道第九監獄嗎?我被人誣陷入獄,在裡麵呆過三年……”
說著,夏蕊把自己的袖子撈起來,露出一條條如同蜈蚣在上麵攀爬般,猙獰又恐怖的傷痕。
“這隻是冰山一角,我身上全是這些傷……”她苦澀的開口。
孔彬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毛骨悚然。
這個女孩兒,到底經曆過怎樣的折磨,才落下這樣慘不忍睹的傷疤?